第81章 纳兰袖微
女子重新包好布袋的刹那,一股刺骨的疼痛涌上心头,秦风咬紧牙关,转移部分疼痛感。
可疼痛不光没有转移,似乎还越来越痛,秦风的额头出现了汗珠。
看到了秦风因为疼痛,导致面部变得扭曲,以为是自己包扎伤口时用力过度,女子带着一脸愧疚,问道:“是不是弄疼你了?”
秦风强忍着疼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说道:“不是,就是你这草药的后劲太大,我忍一忍就过去了。”
“嘶……”
秦风吸了一口冷气。
看到秦风痛苦无比,女子也束手无措,阿爹说过,这草药对伤口的恢复很快,但是也有副作用。
这种草药的副作用,就是敷上时并没有感觉,但过几分钟,被敷药的伤口处,会先阵阵发痒,然后开始有阵阵刺骨的疼痛,强度会逐渐剧增。
“要不你咬住手臂吧。”
女子实在不忍心看到秦风这般痛苦,决定让秦风咬住自己的手臂,来减轻痛苦,就算不能减轻,她也得陪着秦风痛苦,毕竟是她给秦风敷药的。
秦风还是头回见到如此单纯的女孩,摇着头,说道:“不用了,我自个忍忍就过去了。”
“废什么话,赶紧咬住!”
女子看到秦风拒绝自己的请求,果断直接将自己手臂,伸到秦风嘴前。
作为羌族的女性,她们性格干脆,不喜欢做事扭扭捏捏,秦风明明很痛苦,非得表面硬撑,在她们觉得就是做事扭捏。
“呃……”
看到女子突然的性格变化,秦风一脸懵圈,一时没反应过来。
“想什么呢?赶紧!”
“哦,好。”
秦风只好咬住女子的手臂,伤口处的疼痛感,越发的强烈,一时忍不住,咬住了女子手臂。
“嘶……”
女子吸了口冷气,忍住被秦风咬住手臂带来的疼痛,泪水浸湿眼眶,手臂已经被秦风的牙齿咬出血迹。
秦风的牙齿已经咬进了女子的皮肉里,越陷越深,鲜血也越流越多,秦风的嗓子眼感觉到一股甘甜,原来是女子的鲜血流到了秦风嘴里,顺着嘴流到了嗓子眼。
伤口处的疼痛逐渐慢慢减弱,秦风牙齿松开了女子的手臂。
“抱歉,我真不是故意下狠口的……”
没等秦风说完,女子就捂住秦风的嘴巴,说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去包扎一下伤口。”
女子说完,起身便离开了房间。
“真是个有趣的女孩子。”
当女子离开房间,秦风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
……
“袖微,阿爹回来了。”
女子正在包扎伤口,忽然间,听到门外传来阿爹的声音,赶忙将袖子放下,生怕被阿爹看到。
“阿爹,来了。”
女子推开闺门走了出去。
女子名叫纳兰袖微,是古羌族的一脉的后人,她口中的阿爹,翻译成汉语,就是父亲的意思。
纳兰袖微的阿爹名叫纳兰天成,皮肤黝黑,高大威猛,相貌平平,要是他们不说,别人怎么也不会觉得他们是父女俩。
纳兰袖微的阿妈走的早,听阿爹说起,阿妈是在生自己时难产而死的。
自己的生日,同样也是阿妈的忌日,所以她从小到大,没有给自己过过生日。
父女俩在小巫山生活了二十年,也是头一回遇到外人,除了小巫山本地的族人,都没有外人上山,基本上都是他们自己下山。
“袖微,那男娃咋样了?”
纳兰天成放下背上的弓弩,舀了一勺井水,边喝边问纳兰袖微。
“阿爹,他已经醒了,我刚给他换过药。”
“哦,那就好,你看,阿爹今天打了五只野兔子,你炖了两只,给那男娃补补身子,剩下的我今个下午拿到集市上卖。”
纳兰天成指着地上的猎物袋,对纳兰袖微说道。
“好的,阿爹。”
纳兰袖微解开猎物袋,抓出两只野兔,往着厨房走去。
……
纳兰天成点燃了自己的旱烟袋,坐在台阶上抽着旱烟,纳兰天成抽旱烟已经二十年了,谈不上有瘾,只是习惯性的拿出来抽抽。
这根旱烟袋,还是自己妻子再世的时候给自己买的,当时的自己并不抽旱烟。
可妻子说她很喜欢这根旱烟袋,说啥这根旱烟袋像自己,不好看,但是耐抽。
也许是自己笨拙,到现在也没有理解妻子那话里的意思,也许自己那时已经明白,可又觉得,明白又如何,人已不在。
世间很多东西或者事物,有些时候不必去想的太开,或者是想的太明白,保留一种疑惑和不解,有时候挺好。
这根旱烟袋,对自己唯一的作用就是念想吧。
旱烟袋烟雾比较大,烟雾顺着门缝,飘进了房间,秦风忽然间,闻到一股烟味,猜测应该是女子的阿爹回来了。
秦风起身下床,打开房间的门,看到一位中年大叔,坐在台阶上,抽着旱烟。
秦风看抽烟的动作不是很娴熟,应该是不会抽旱烟,但秦风又观察旱烟袋上的光泽度,应该用的时间很长。
由此秦风推断出,这根旱烟袋对中年大叔很重要,但是中年大叔不会抽旱烟,应该是个念物。
“叔,谢谢你救了我。”
秦风坐到中年大叔身边,开口道谢。
“小伙子,你客气个啥,要是换作别人晕倒在那,我同样会救的,我妻子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中年大叔微笑的摆摆手。
“大叔,您信奉佛教?”秦风问。
中年大叔摇头,说道:“我不信奉佛教,我妻子信奉佛教。”
“阿姨也是位善良的人。”
“善良又有何用,到头来还不是被死神夺去了。”中年大叔面带苦涩。
“大叔,那个真是对不起,我不知道阿姨已经……抱歉,我真不是有意提起您的伤心事的。”
“没事,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已经习惯了。”
可真的习惯了嘛?纳兰天成没有习惯,他这辈子都不会习惯,他宁愿死的人是他,而不是他的妻子。
微风拂过脸庞,夹带着细微沙粒,微风拂面而过,细微沙粒则留在了纳兰天成的皱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