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壁咚
收拾着客房，换上干净的台布，将碗筷席巾重新摆放整齐，接着调整椅子，清理工作台面，冬小英提来拖桶将地板拖了一遍，检查灯光和空调，等待着下一位客人的到来。
吕海默默看着这一切，每一天这里都有不同的人坐在这里吃喝饮乐，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有着不同的面孔，不同的故事和背景，相同的是他们都能坐在这里，而他只能在这里给他们端茶倒水。
收拾完客房，一时无事，柳芳走了进来，说：“走吧，今天娴姐让我们提前下班。”
冬小英举着剪刀手嘻嘻哈哈走了。
吕海看着眼前的人儿，忽然觉得自己好没用，他很想拉着她说，“走！我们不干了！”但他需要这份工作，妹妹的学费，家里的年迈的父母和那个不敢提起的未来，他无法拒绝。他曾以为他可以保护她，有他在便没有人能欺负她，在这里除了那个女人没有人打得过他，可是许多事情光凭力气是无法解决的，就如今天。
其实，这个他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想去承认，现在，他懂了，他给不起这份幸福，说：“对不起。”
“对不起？”柳芳摇着头笑，“不，其实我很开心。”
“开心？发生这样的事有什么值得开心？”
“因为我找到了一个人，一个很傻的人。”
“是啊，这个家伙不仅傻而且还很穷，穷得只剩一身蛮力，一事无成只会冲动。”吕海苦笑。
“没关系的，那些只是暂时的，他们能做到，总有一天我们也能。”她似乎总是这么乐观，说完拉了吕海的手，笑说：“走吧，反正客人都被你赶走了。”
吕海默然点头。
两人出了鸿厨，柳芳抬头看了眼天空，天早已经黑了，深深吸了口气，拿出手机看了时间，说：“还早，我们去看电影吧。”
“好！”
在G城生活的人，电影已渐渐成为了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东西，只是天朝的电影市场太过变幻莫测，鱼目混珠的导演比比皆是，各种规则，靠着各种炒作吸引注意，广告费比制作成本还高，更奇怪的是观众竟边骂着边买票，差口碑高票房已是天朝电影业的一道抹不去的标签。
走进电影院，两人排着队买票，人不算多，还有两位就到他们。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掏出手机一看，吕海不由皱眉，竟是那个女人的号码，已经下了班不想理她，随手挂了。
还没来得及将手机放回口袋，又响了，吕海干脆直接关机。
“怎么不接？”柳芳问。
将手机放回口袋说，“一个很烦人的家伙，不用理会她。”
可接着柳芳的手机却响了，她接了，只说了几句便挂了，又应了声“是”，回头看着吕海，说：“是娜总，她找你。”
“不用理她，那女人神经病的，早不找晚不找，现在才找。”吕海骂说，她竟打了柳芳的电话找他。
“回去吧，应该是有急事，她听起来有些着急。”柳芳说着已经拉着他往回走。
吕海停住，说：“她急让她急去，我们都已经下班了。”
“不行！我不想拒绝她。”柳芳说的肯定。
“为什么？就因为她是你的偶像？”吕海不解说。
“这是原因之一，还有就是她帮过我。”
“好吧。”
回到鸿厨，吕海直接上了五楼，意外地没看到小莫，放了心。
吕海敲了门，“进来！”声音听起来火气不小。
忍不住骂：妈的，这女人又要发疯了。
推开门，警惕轻轻拉回，没扣上，这样方便逃跑。
那女人翘着腿坐在中间的沙发上，旁边放了一杯咖啡，手里捧着本书，书的封面是吕海看不懂的外文。
见了吕海，她放下书说：“你过来。”
多次的惨痛经验告诉吕海，过去会是个极为错误的决定，但又不想惹怒她，微微走近几步，说：“娜总找我什么事？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下班时间？我是不是打扰了你的约会了？”
“是！我们正准备看电影。”吕海干脆说。
“哼，下班？你看看现在是几点？”她冷笑说。
吕海偷偷瞄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电子挂钟，还不到九点，显然还不是下班时间。由于他负责的那间客房的客人廖总被他揍了，见经理钟宁都发了话，主任刘娴凤便干脆让他下了班，不想解释，说：“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哟，现在有人罩着胆子大了嘛。”她竟学着钟宁的模样说话，还学得惟妙惟肖，只是她越是多变，说明她的心情越是糟糕，按照以往的规律，她不爽了吕海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但这件事全由他而起，不想牵扯钟宁，说：“这和钟经理无关，她只是帮了我。”
“是吗？把我的客人打了，不仅不被罚，还可以提前下班，她对你不错嘛。”她微笑着说。
这女人到底闹哪样？
吕海讪笑说：“还，还好，比某人好多了。”
“某人？这个某人说的是我吧。”她站了起来，慢慢向吕海走来，笑靥如花。
吕海急忙退了几步，说：“娜总，我们不要每次见面都打打杀杀好不好。”
“打打杀杀？你不是很喜欢打架吗？”她还在走近。
吕海无奈，说：“我，我承认，我可能是有些喜欢打架，但不喜欢被打。”
“那难道我的客人就喜欢被打？”她已经走到他面前。
“是那混蛋逼柳芳喝酒还用酒泼了柳芳！”吕海退到了门上，退无可退。
“所以你就打了他？”她继续逼近。
“是！”吕海干脆昂起头说。
“这么说你觉得你没错咯。”她伸出一只手撑在门上。
壁咚！？
吕海的心咯噔了一下，妈诶，他竟被一个女人壁咚了，说：“没，没错！如果有下一次，我还会揍那混蛋。”
“下一次？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了不起？”那张绝美的脸那诱人的身材，越来越近，吕海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和她车里的一样。
“没有，但他们欺负柳芳就不行！”吕海不敢看她，只好别过脸。
“你觉得你是在保护她？”她冷冷说。
吕海听到她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他知道那是因为她处于爆发的边缘。他这样做是不是在保护她？他知道不是，若不是钟宁及时出现，她也许会因此丢掉工作，甚至面临被起诉，或者被报复。微微低了头，说：“不是，是我冲动了。”
“哼！看来还不算全废。”说完转了身走向她的办公桌，施施然坐了下来，随手将一件东西丢了过来。
吕海连忙接住，一看，正是先前她送给他的那部iPhone，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无赖地挑着眉说：“那间酒吧的人已经找到这里来了，估计会找你。手机你拿着，方便联系。”
“……”吕海心说，那是你惹的事吧。
“你再敢不接我的电话？你就等着死吧。好了，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