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蟾蜍鬼仙

罗易生轻轻地咳了一声，吐出一口血，呵笑地道：“我做人时是血流尽而终，难道做鬼也要流干血而尽？”杨不凡呵呵一笑，道：“罗老前辈说笑了，不知前辈所托何事？”

罗易生轻轻托起生死簿，将之轻轻托到羽衣面前，郑重地对羽衣道：“羽衣，你是天机守护者，这生死簿所历劫难是因天机而起。如今阴间府有难，这生死簿难以保全，老夫只望这生死簿不要落入鬼王之手，他日/你若遇到阎罗真君，请替我转交给他。”说着将生死簿塞入羽衣手中。羽衣抓紧生死簿，对罗易生道：“老前辈，我……我无力保护生死簿啊！”

罗易生摇了摇头，说道：“让你保护生死簿，这是天意。”转头朝剑神杨不凡鞠躬道：“老夫恳请剑神先生收天机守护者为徒。”

听得此言，羽衣立马反对道：“不行，我绝不会拜剑神为师的！”

杨不凡本以为是保护生死簿，后来一听不是，正感奇怪，却听得罗易生要他收什么天机守护者为徒，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羽衣直接反对，不由皱了皱眉，道：“小子，老夫此生只会收一个徒弟，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羽衣摇头道：“我不会拜一个嫌犯为师！”

罗易生和杨不凡都明白过来了，原来羽衣对杨不凡是否屠杀桃源镇人仍有疑虑。罗易生道：“羽衣，人世间活人能够闯入阴间的寥寥无几，还有杨先生那一身剑术出神入化，尤其是他的吹寒一剑，一剑出，百里冰封，是为天下第一剑；再有剑神他是不会滥杀无辜的，这点老夫可以保证。”

羽衣仍旧摇头，道：“不管如何，我都不会拜他为师。”

罗易生与杨不凡都不解，羽衣已说道：“剑神若是屠灭桃源镇的凶手，他便是我的仇人；他若不是，我也不能拜他为师，我这一生只属于一个叫苏云瑶的女人，我要找到她，我不能浪费剑神的苦心。”

罗易生心中不由感叹这个“天机守护者”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杨不凡轻轻一笑，道：“如此看来，老夫与天机守护者没有师徒缘分。不过，罗老请放心，只要生死簿一天未交给阎罗王，杨某就不会让鬼王得逞。”

罗易生听得杨不凡如此说，不由感激地道：“太感谢剑神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和羽衣赶紧走。”

羽衣还未入得阴间府，就要走，关心的问罗易生道：“那前辈你呢？”

罗易生朝他慈祥地笑道：“我要看着这阴间府。放心，只要阎罗王没死，生死簿还在，鬼王是不会把我们这些阴差怎么样的。”

羽衣求助地看向剑神杨不凡，罗易生已驱赶道：“快走吧，只要生死簿没事，老夫死而无憾！再不走，老夫便死在你们面前。”

杨不凡叹了口气，拉住羽衣，远离阴间府。羽衣回头望着那个孤单的红胡子老祖宗，心中有些羡慕罗应卿。

杨不凡带着羽衣不知朝什么方向去，一路上阴风阵阵，鬼气森森。杨不凡麻衣飘飘，羽衣乱发纷飞。这阴气磅礴的阴间，道路崎岖不平，乱石林立，腐土横生，腥臭不时传来。“咕咕”羽衣的肚子叫了起来，他有些尴尬地对剑神笑了笑。剑神随手一扔，一个硬邦邦的馒头落在羽衣手中。羽衣道了声谢，捧着石头般的馒头在嘴边啃着。剑神杨不凡四下打量，又闻一声“咕咕”，剑神皱起了眉头。羽衣见状，忙说：“这不是我肚子叫的。”

杨不凡警惕地四下扫视，道：“我知道不是你的。”说完眯起了眼睛，不一会眼睛睁开，对着不远处轻轻喊道：“出来吧！”羽衣循着杨不凡的视线看去，那里什么都没有，心中诧异。

未见回应，杨不凡倒也不急，只听他自言自语地道：“难道这阴间的鬼怕我这凡间的人，跟个乌龟王八蛋样躲着不敢出来？”

“胡说！”不远处果然冒出一个怪物，人的身子蟾蜍的嘴，怪物气道。

杨不凡笑了笑，反问道：“我胡说什么了？”

那怪物辩道：“你刚才说阴间的鬼怕凡间的人。”

杨不凡抱着双手摸着下巴，笑道：“老夫这么说过吗？”

怪物睁大眼睛盯着他，气鼓鼓地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杨不凡道：“我刚才明明听你说的。”

杨不凡耸了耸肩，道：“老夫可能说过，不过已经忘了。”

那怪物张大嘴巴正想大骂，没想到剑神杨不凡居然耍无奈说忘了。怪物气得跳了起来，可是看着剑神那瘦弱的身子又不好发泄，一双滴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突然给他找到针对点了，于是问剑神道：“你是怎样发现我的？”

杨不凡摇了摇头，道：“老夫没有发现你！”

怪物不信地道：“那你刚才喊我出来！”

杨不凡说道：“老夫只是叫那个咕咕叫的人出来。”

怪物说道：“那咕咕声是我叫的。”

杨不凡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怪物沉思了一会，似有领悟，于是颔首道：“原来如此。”

一旁的羽衣听着剑神与怪物的对话，捂着嘴强忍着没有笑出来，觉得这怪物好生可爱，于是向怪物抱拳问道：“在下羽衣，尊下如何称呼？”

怪物见羽衣如此有礼，顿生好感，蹦的一下跳到羽衣面前，伸出一双滑溜溜的手，说道：“你好，我是蟾蜍鬼仙！”

羽衣伸手相握，感觉他的手黏黏的，却也没在意。剑神在一遍托着下巴观看着羽衣与蟾蜍鬼仙的手拉着手。蟾蜍鬼仙拉着羽衣的手说道：“你好怪，你的身体里面似乎有无限的生机。”羽衣挠头憨笑，却也没说出水龙珠的事，毕竟是第一次相见。他转过话题说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蟾蜍鬼仙神情忽然黯然下来，没有说话。这时，剑神杨不凡说道：“如果老夫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绝蛙井。”

“绝蛙井？”羽衣四下张望，问道：“这里并不是一个井啊？”

蟾蜍鬼仙叹了口气道：“对人类来说这并不是一个井，可是对于鬼界的蛙类来说，这里就像一个深井，进来了出不去。眼中看着前面是一片平坦之地，可是鬼蛙都跳不出去，所有来这里的鬼蛙最后都绝望而死，所以叫绝蛙井。”说着盯着三丈外的平地，蟾蜍鬼仙腾的一下跳了起来，冲了过去，可是不一会“砰”的一声，蟾蜍鬼仙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被反弹了回来。羽衣根本没看到前面有什么，他尝试着往前摸去，摸出去四五丈，折身回来，根本没碰到什么墙壁之类的障碍。

羽衣不解地问道：“怎么会这样？”蟾蜍鬼仙苦着脸道：“很久很久以前，我也不记得多久了，我看见一群仙鹤飞进了月宫，我瞧着那些仙鹤很漂亮，于是偷偷的跑进月宫去看仙鹤，谁知无意间看到嫦娥仙子在换衣服。当时我就看呆了，嫦娥仙子之美，与日月同光。金簪玉佩得花色，霜雪生肌照云容。美得我当时口水横流，流了一地蟾蜍仙诞。”听到这里，羽衣已明白了，蟾蜍鬼仙是因为亵渎了嫦娥仙子被罚在这里。看着蟾蜍鬼仙啖着口水仍然沉醉在回忆嫦娥仙子的美梦中，使他想起了苏云瑶，在他心里，谁也没有云瑶美。

剑神轻咳一声，蟾蜍鬼仙回过神来，呵呵一笑，道：“嫦娥真的很美！”剑神难得的点头道：“月宫秋冷桂团栾，岁岁花开只自攀。共在人间说天上，不知天上忆人间。”这句诗与嫦娥的美牛头不对马嘴，羽衣听得一头雾水，但他自知不识字，也未出言插句，他只是想找到苏云瑶。他看了看蟾蜍鬼仙，掏出生死簿，问蟾蜍鬼仙道：“蟾蜍鬼仙，这本书你认识么？”

蟾蜍鬼仙接过生死簿，翻了翻，道：“咦！这好像是阎罗王的生死簿，怎么在你手中啊？”羽衣大喜，问道：“你可不可以帮我在生死簿上找一个人？”

蟾蜍鬼仙晃着脑袋道：“不可以！生死簿乃阴间秘宝，你们是凡人，无权查知生死簿的秘密。”

剑神原本听得蟾蜍鬼仙能读生死簿，也跟羽衣一样想让他帮忙找他弟弟杨非凡，闻得蟾蜍鬼仙拒绝，出言道：“蟾蜍鬼仙，你就帮帮忙。”

蟾蜍鬼仙摇头道：“不行，我不能泄露生死簿的秘密。还有，这生死簿我要收回交给阎罗王，你们快走吧！”羽衣听得他不还回生死簿，大急，道：“蟾蜍鬼仙，这生死簿是罗易生老祖宗交给我保管的，你得还给我。”蟾蜍鬼仙晃脑摇头的摇手拒绝，羽衣求助地看向剑神，剑神杨不凡对蟾蜍鬼仙道：“这样吧，你若能接下老夫一剑，生死簿由你保管。若是你接不住，请你将生死簿交还给羽衣小友。”

听说要比武，蟾蜍鬼仙将生死簿扔在一边，道：“好，来比比！”羽衣见赶紧将生死簿捡了回来。

蟾蜍鬼仙爬在地上，大口呼吸，嘴腮渐渐鼓了起来。剑神杨不凡凝神盯着蟾蜍鬼仙，右手握上了三尺青锋，问道：“准备好了吗？”蟾蜍鬼仙没有说话，双眼只盯着杨不凡。杨不凡轻轻拔出长剑，长剑前指，道：“老夫要出剑了！”话毕，羽衣只觉眼前一花，剑神已不见了人影。羽衣朝蟾蜍鬼仙看去，只见蟾蜍鬼仙“呼”的一声吐出一阵狂风，这风还未刮到羽衣身边，已寸寸化成了冰，不一会，蟾蜍鬼仙整个人都被一片冰笼罩着。再一看，杨不凡已归剑回鞘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蟾蜍鬼仙在冰封里大骂道：“这不是剑法！”杨不凡道：“这如何不是剑法了？”蟾蜍鬼仙撇嘴道：“这是冰法！”杨不凡摇了摇头，道：“老夫的吹寒一剑，一剑出冰封百里，这是老夫的剑法。”

蟾蜍鬼仙突然站起身子，封住他身子的冰咔擦咔擦碎裂了起来，他伸手朝羽衣一指，气喘兮兮地道：“不算，把生死簿还来。”羽衣赶紧将生死簿塞入怀里。蟾蜍鬼仙不耐烦了，一个纵越跳到羽衣面前，伸手就去他怀中掏。“啪”的一声，生死簿掉在地上，跟着从羽衣怀中飘出一道金黄的符纸，看着金黄的符纸，蟾蜍鬼仙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