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往昔再现
她亲眼看着赢化关上门后,两边的泪才倏然掉落。
她觉得谢净临很傻。
傻到一年多了,他找她找得积劳成疾,心力交瘁。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高兴的,只是看向自己的眼下这双腿时,虽早已木然,却还是每每疼痛不已。
如今的场面还是不免让她陷入了她是如何来到甫井令道身边的回忆……
一年前。
饭店人员混乱还一般伴有不停歇的枪声,饭店每个人的心都被提起来,而她正好要拿着枪出去查探情况时。
醉酒的顾守言确突然清醒,突然用力抱住她也很仓促说了好几句抱歉。
蹇心唯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急忙问顾守言发生了什么。
可是那一瞬她就突然感觉自己的后脖颈被扎入注射了什么东西。
她几乎是用尽全力瞬间挣脱顾守言向后退步,死死捂住自己的后脖颈,双眼都充满不可置信,一边退步一边质问着顾守言。
“你在干什么!”
但蹇心唯还是很快意识到顾守言是假醉。
因为他扎针的力度和敏捷实在不像一个醉的糊涂的人。
顾守言这才手被蹇心唯挣开,注射器也被她拔出后脱力丢在了脚边,蹇心唯感受到一阵眩晕,可还是企图能从对面看出点意图来。
但顾守言眼神尽是歉意和慌乱,向前想好好安抚住她。
“小唯,我不想这样的。对不起!”
蹇心唯见他这般,也一直后退,她坚决不会靠近顾守言了。
可她依然很想质问他,他到底在行动什么,他们明明是自己人,却在这场行动里只有她一人被蒙在鼓励,或者是,今天的事情本来就是算计她一人而已。
质问无声,药效之快使得蹇心唯一时发不出声。
瞬间蹇心唯拉开更为安全的距离,愤然看他,却最后只得自嘲地苦笑着。
外面枪声连连,可她想说她和顾守言并不会死在这里,一起面临外面的复杂状况才能更好的脱身,可她确实被朝夕相处的战友狠狠背刺了。
哪怕药效让她产生巨大的眩晕,可被背叛的巨大深渊却是蹇心唯痛心感悟的。
顾守言看着蹇心唯对他的神色由不可置信,逐渐变得戒备复杂便也变得很难受。
“小唯,我真心地说,小唯,你不要反抗过于激烈,待会儿甫井少将会来把你接走,他除了是日本人……其实对你也挺好的不是吗……”
蹇心唯不住地摇头无言,余力翻倒身旁的花瓶。
花瓶掷地而碎。
只因她此时身后已经退无可退,可是顾守言依然在靠近试图安抚她,如同狼安抚羊羔那般。
“小唯,待会儿少将过来,你千万不要反抗,他会生气并且手中有致幻剂,专门为你研制的。原本刚刚给你注射的那只也会是的,可是……我还是把它换了,小唯你放心,只是会让你现在不能说话,是暂时的,待会儿再睡一会儿,你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蹇心唯落泪,退无可退,却无意发现身旁顾守言的枪支,她毫不犹豫便对着了顾守言。
可顾守言丝毫不着急,子弹在他身上,但还是循循善诱着。
“其实你不知道,我们早就暴露了,为革命牺牲也没什么的。可是我们明明还能做更多的事,为什么非得舍生求死呢?就如同甫井令道,他想要什么?他喜欢你只是想要你一个人罢了,他只要得到你,他的萃英团就可以离开北昌,就可以避免更多的伤亡,甚至同义会被抓进去的人也可以被放出来。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可你越是反抗他就越是……呵。”
顾守言说到这也嘲讽着而顿了一下。
“越是会在你身上花费大功夫,那批专门为你打造试剂就是证据。如果你一直拒绝,到最后,可能就要行尸走肉般活着,这不是你想要的。对吗小唯?”
蹇心唯面上心如死灰,即使如次。
她也不会少一分对顾守言这盘做派的鄙夷。
宁折不弯一直是她做人的原则。
于是蹇心唯将枪举到了自己脑袋一侧,赶不及药效发作,蹇心唯昏迷那时,手枪脱力缓缓坠地。
蹇心唯不知道,究竟是空弹更无力,还是被人成功暗算更无力。
无力支配者整个身体无助下坠,脸上凌乱的发丝都仿佛在诉说着不愿,眼角余泪未清,顾守言终究是赶在她倒地前接了她一般。
她便沉沉闭上了眼眸,顾守言在说话。
于是意识挣扎着想听到顾守言的剩下的话。
可是她只能听到顾守言很模糊的抱歉。
醒来之后。
顺理成章地出现在甫井令道的家中。
只是可惜了,她双腿都中了枪。
被关在密室半月有余才将子弹取离她的骨间。
好的是,非常感激林闻席从前给她非人式的搓练,否则她当真是没机会再和顾守言报仇抱怨了。
这边的酒楼溪边。
顾守言实在是喝得难受就出来吐得稀里哗啦。
双脸通红,满身酒气。
顾守言很想把自己喝到酩酊大醉,但他每每举杯,却唯余伤心。
喝得天昏地暗,最后却总是骗不了自己。
顾守言走向溪边很努力想让自己清醒,向着对面自暴自弃地大喊道:
“不跟我走是吗?我不稀罕你,我再也不稀罕你了!”
此时,身后有人猛然将顾守言身体往后扯,顾守言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拉力拉转回了身体。
但还未等他看清来人是谁时,就更快更狠地,有人用拳头尽数砸在他的脸庞。
顾守言这下终于能猜到是谁了。
但却不做任何反抗。
不是他不反抗,而是他该遭受的,顾守言有一瞬觉得,要是直接将他打死还落得个干净。
虽然谢净临拳拳到肉,却不会真让他死了。
“如果她今后腿部落了残,你知道该找谁偿还吧!”是十分直接的质问,一语中的,不拐弯抹角的除了谢净临,还真找不到旁人这般了。
“是我。”顾守言也大方地回答着。
“是啊,就你!”他一拳痛击顾守言的腹部。
顾守言自然不好受,从小到大,他哪里承受过这些。
“我要知道理由。你出卖自己人的理由!”
谢净临暂时停手,他倒要听听顾守言如何狡辩!
“我想救馨儿,她和日本人共事不是长久之计,我想把她换回来……”
顾守言被打得瘫跪在地,他的脸上早已见了彩。谢净临手上的拳虽是停住了,但听到顾守言回答的下一刻,他瘫跪的身体又再次结结实实挨上了一脚!
顾守言狼狈倒地,捂着胸口开始不住地咳嗽。
“我从前只觉得你张狂,却没想过你还这么愚蠢。我要是方馨小姐,我也不跟你走!”
顾守言闻言也激动不已,这答案早已明显,她确实没跟他回来。
而谢净临虽毫发无损,却也是声声质问,撕心力竭着。
两个人皆是受伤无比,狼狈不堪。
顾守言擦掉嘴角血迹继续嘴硬:“可是小唯她也愿意待在那儿,她只是看不清自己的内心,不然你看看,为什么这么久了她却一直没有回来找过你,你不也差不多等死了吗!可是她呢,她以前和甫井令道就是一对啊哈哈哈……”
“你到现在还在自欺欺人,你记住了,今日你能为了所谓心上人就能把同胞送给日本人,也能为了别人害你的心上人。你这样的人,早就烂透了也被人看透了!”
谢净临掷地有声,不受顾守言一丝丝的误导。
“不会,不会,不会,我这一次真的不会了,你也要相信我,我真的已经改过自新了,我真的不会了!”
顾守言一声声哀怨,可谢净临早已没有耐心看顾守言演什么受伤的戏码。
今后顾守言,他谢净临见一次打一次!
谢净临离开溪边,边走边解开手中刚刚为了揍顾守言而缠绕在右手的白色绷带,脱下碍事的西服外套丟向一旁,丁犀在暗处稳稳接住了衣服。
他立刻跟上谢净临的步伐,但还是不解地问道。
“先生觉得那顾家公子的话可信吗?毕竟当年他可是风流名声在外,交往过的女子怕是他自己也搞不清吧,他这个看着是为方小姐,可更像是害蹇小姐找的借口。”
“方馨的事情,我曾经不关注,但是加上顾守言的话,也不是完全不可信,他今夜喝大了,这些张以后慢慢算,待会儿你亲自将他送回顾家。”
发丝因汗水凌乱无比,而谢净临自己却感觉空前清醒冷静。
“他顾大公子交往过的世家女子,基本最后都落得个家族遭受重创,轻则锒铛入狱,重则……满门无人生还。还好蹇小姐并没有真的和他结婚。”
丁犀说着,语气对顾守言的鄙夷都更重了几分,他确实还挺不想送的。
谢净临还是细想了一番。向来,他是从不怀疑蹇心唯的任何决定的。
从前选择暗中保护,却还是冷不防地被他人强行扰乱计划置身危险之中。
如此凶险,谢净临已经无法忍受这种强大的后怕感。当下决心无论蹇心唯今后做什么,他都要和她一起。
“还有,通知在生津堂的‘熟客’,想办法将东西移交给……青糖夫人。要神不知鬼不觉。”
“是!”
丁犀受到任务时,两人已走到车子处,谢净临自己发动车子即将驶离前,丁犀还是问出自己最大的疑问。
“先生,您之前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顾公子身上的呢?”
“从他家里开始培育成功花植起。”留下这句,谢净临扭回头,发动车子便驶离了原地。
丁犀更加摸不着头脑了,但这车子发动和起步速度让他不禁喃喃道:
这下谁还信先生是卧病在床的病号啊!
话虽如此,但丁犀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或许直接去查蹇小姐是否有花粉过敏这类情况,便也够佐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