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罗氏夫妻的共同愿景
回到家,丈夫依旧心事重重,跟我聊了几句便以工作为由就将自己一个人关进了书房。我不便打扰,洗漱之后也就上床睡觉去了。可刚闭上眼,那张照片之中三人的形象就立刻浮现了出来,他们那清晰的笑随着某种东西的流动在不停地放大、缩小而后扭曲。车祸的撞击声、人的呼吸声、哭声、讥笑声、哀怨声以及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在形象的诡谲变化中混杂在一起不断朝我涌来。不一会儿,那照片的边角开始褪去,只留下三人的剪影在步步后退,他们的笑容也开始模糊、裂变。突然,罗总那张贪淫的脸冲破了三人的并立,径直地朝我这边冲了过来。而此时,就在我的不远处,一个瘦高的身形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我的境遇,他的眼里满是怨怼,好像还在还不住地念叨着什么,声音依稀能够辨别,似是在说着:“救救我,救救我!”我认出了那站立的人就是我的丈夫,可他绝对的静立与他脸部表情极度的慌张让整个情境变得更加可怖,我不敢再去看他,但我心存愧疚,愧疚于自己无法救他于险境之中,即便我无法判断他的险境究竟来自于何处,即便此时我也正面对着那张罗总步步紧逼的脸。
我猛地睁开了双眼,精神在迷离与警醒之间游荡,一时间竟难以辨别出刚才的危机与当前的沉寂究竟哪个才是自己身处的真实。我听到卧室门外传来了开门和走步的声音,那声音给了我抚慰的同时也带来了某些我不敢面对的情绪,我一翻身,便拿起床头的手机并开了机(因为我有轻微的精神衰弱,睡前习惯性要将手机关机,从而将夜晚心绪的搅扰降到最低),刺眼的亮光瞬间让我清晰了当前的认知:3:15分,丈夫似乎还没有要进屋睡觉的迹象。不满与委屈开始蔓延至我的全身。
为了排解烦扰,我便解锁了手机,想通过平日的“无所事事”来消除这无根无据的自我折磨。就在这时,一条未接来电的短信提醒和三条来自这个号码的连续短信被同时收了进来,那未接电话的拨打时间是晚上11点53分,而那两条短信则是在凌晨12点47分发进来的。
号码是未被编辑过的陌生号,可那条短信的发送人却自称是罗振玉的媳妇,也就是那位喜怒无常的罗太太。她在短信中不断地向我诉苦,说她和老罗走到现在有多么地不容易,而平日里她的生活也根本没有外人看起来的那样风光。罗振玉近些年来一直专注于事业,几乎完全忽略了她和孩子,因此她心里的苦和经营家庭的累根本就无人倾诉更无人承担。恰好在这个时候,她的老乡朱明焕进了罗振玉的公司,毕竟是旧识,二人之间的来往也就自然多了些,她也逐渐在交往中得到了不少的愉悦和满足。她说作为一个女人我应该知道,一旦女人对某人的存在产生了习惯,也就会慢慢开始依赖这个人,依赖那个人带给她的感觉。可她知道,这些都只不过是她家庭缺失的替代品,她仍然爱着自己的家,最爱的人仍是自己的丈夫,她最不愿看到的就是自己将自己的生活摧毁成自己讨厌的样子。她一直坚信,一旦罗振玉的事业稳定,能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家庭生活中去,那时她的缺失就没有了,她在外寻求安慰的理由也就不存在了,她就能将生活恢复成原来的模样,而这个信念也是一直支撑着她走下去重要力量。对她来说,今年是这个愿望能够得以实现的关键一年,因为很多条件在此时都已成熟,因此,她不想因为某些不好的事情让她的希望就此破灭。她还说她丈夫那天对我做的蠢事,不过是气急了她的行为所实施的报复,并非他的本意,她一直都知道她老公是在乎她的,所以她不想将这件事请再持续下去,想让自己的生活能够重新步入正轨,她已经在努力了,恳求我不要让她的努力付诸东流。
最后她又继续恳求我和我的家人不要再跟罗振玉有任何的联系了,她说她也知道我是这件事的受害者,但这里似乎所有人都是受害者,请我们各自都将这件事忘记去重新生活,而忘记的最好方式就是彼此不再有任何的瓜葛。她也请求我务必看到后给她一个回复,让她知道作为一个女人是有人能够理解她的。
看到这长长的一番陈述,我根本无法想象这声情并茂、循序善诱的字句竟是那个能将各种肮脏“直抒胸臆”的罗太太斟酌出的,虽然在其中我也看出了一些颠倒黑白、自我粉饰和强人所难的成分,但在这烦扰不断的夜晚,我依旧还是被她劝服了。因为我本就迫切地想要忘记这些事,迫切想要慢慢斩断近一段时间缠在我身上的过多搅扰。
门外传来了丈夫打电话的声音,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感到了他声音里的冷漠与游移。
我起了床,打开门走到书房门口,书房的门是虚掩着的,即便丈夫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但在静谧的夜里他的话语依然能听得足够清晰。
“即便不为我爸的事,为我媳妇,我是不是也应该会会你!”丈夫的话已经具备了十足的挑衅意味,接着,电话里开始传出嗡嗡的人声,能够听出对方是一个男人。
“你敢给我打这通电话,却不敢见我,为什么?”丈夫听了他的解释后用极其冷淡的口气说着。
“你想跟你媳妇修复感情跟我见不见你有什么关系。”丈夫觉得对方甚是不可理喻,但口气中更多的是一种了然于心的嘲弄。
“有一些疑问需要你好好给我解释一下,面我必须得见。”丈夫说的很坚决。
“哦?那你想什么时候?两天后?一个星期?还是一年?”丈夫在质疑更是在嫌恶。
“没个准信呀,等你跟你媳妇和好?你不觉得这个时间节点定的很是荒唐吗?”
“好好好,别再跟我扯以前的旧情,你欺负我媳妇这件事还没完呢!我还有事,我先挂了。”因为刚从床上起身,站立一会儿便觉得腿脚发麻,我不得不来回挪动了一下脚步,丈夫似乎听到了我发出的细微声响,进而迅速结束了通话。
椅子滑动的声音过后,丈夫便打开了门,略有疲意但也警觉地看着面对他的我。
“那个罗大宝在这个时候跟我打电话!”他朝着我举了举手机。
“哪个?”我竟为我问出这样一个关键性的问题而感到窘促,我便连忙补充道:“我说的是哪个宝哥........”
“我明白,就是那个一直联系我的人,他用那个我标着‘罗大宝’的手机号给我打的。”丈夫说完便将双手搭在我的肩上,有些心不在焉地关切道:“怎么不睡觉,想什么呢?”
我稍带愠怒审视着他,他双手向上一举,赔笑着连忙说:“睡觉,现在就睡,哎呀,一大堆的事,还有这烦人的电话。”他在尽量地让自己放松,但是他所表现出的状态却事与愿违。
“那个罗太太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嗯!应该是自称说是罗太太的人给我发了一条短信。”我抱着丈夫,调侃着说道。
“她说什么?”虽然皱起了眉头,但丈夫却对此表现出了一丝有好戏可以把玩的好奇。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说他想跟他丈夫重修旧好,所以请求我们不要打搅他们生活诸如此类的!”说着我便将那短信拿给丈夫看。丈夫接过手机,粗略的看了一看,冷笑了一声说道: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呀,俩人都有半夜给人打电话、发信息的癖好,最重要的是这两个身体力行、理直气壮毁灭自己婚姻的人竟在这个时候,就“重归旧好”达成了空前的一致,不仅不怪罪对方,还全面发现了对方的好,想要就此携手到老、幸福一生,真是太有意思了。”丈夫的话正是我心中所想,但是这揶揄的话从他口中说出的那一刻,我却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不禁心里略过了一丝痛苦和悲凉,我于是迅速将头扭向了一边避免与他此时的眼神有所交汇。。
“但他们有没有想过这对你造成了什么伤害,觉得用几句云淡风清的话语,用自己的未来可期,就将包袱强加在别人的身上,完全撇开自己犯下错误,对自己造成的伤害视而不见,这到底是什么混蛋逻辑。”丈夫将头靠向我扭过去脸,自责地劝慰道:“别难受,我不会让你平白无故受委屈的,这事必须得有个说法,必须要让罗振玉......还有他媳妇当面给你道歉。”
虽然此时听了这话确也让我感到了欣慰,但想到这话语背后要推进的诸多现实,心里不免有了几分的慌张。而这慌张的生出更让我产生了愤恨的情绪,愤恨自己下意识的妥协,也愤恨着一些人自以为是、强人所难的心思与行为。
“这两个号码实在是太有意思,太神奇了,竟能让我的脑子里产生了各种想法时候迅速空白一片!”丈夫脸上再次露出了假意的轻松,我深以为然地回看着他。
手机这个东西果真神奇,一个人造的毫无生气的技术方块,联通的却是这世上最复杂的人际关系,而这种复杂却也在这个无理性与情感的技术支撑中开始变得日益简单直接起来。手持这台机子,我们只需看它想让我们看到的、听里面所正在表达的,想我们所自以为是的,做自己情绪和思想所最初反应的,最后再将这些直接的想法干脆地传递出去,无需思考、辨别和设身处地,世界仿佛开始在便捷中简单起来,简单到即使脑子空白一片依然能够有着“了然于心”的智慧感受和“指点江山”道德激昂。我们好似有了第二颗大脑,可这颗大脑并不存在于我们的颅腔之中,而是紧握于我们的手上。眼、耳、口、鼻、手、足、心皆可由手中的“大脑”所控制,所以即便颅腔内的脑子空白一片,我们的全身上下依然“大有可为”。
我和丈夫抱着各自的疑问很快就睡去了,第二天起床也都默契地不再谈论昨晚发生的事情,可我依然忌惮于丈夫会否去找罗振玉将此事弄个明白,我不是害怕事情本身,只是单纯地认为此事势必会将我们的生活长久地搅离正常运行的轨道之外,而丈夫在面对这件事情的时候总是表现出一反常态的蛮横与讥诮,这是我在日常生活中最不愿意看到的。
睡眠不足之下我依然元气满满地投入到了一天的工作之中,可那被强行掩盖的忧思也必然在无所事事的间隙中生出了急躁与疲乏。就是那天,我与曾怡有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激烈对抗,而后曾怡晕倒入院,徒留我被那无力、懊恼与委屈再次包围在了无法解脱的漩涡之中,只是在得知曾怡不顾劝阻逃离医院的消息后才开始稍稍有所缓解。
回到家中,静静地坐在昏暗中感受时间的流逝,然后收到丈夫说要加班的短信,心中竟有了一种被动妥协的轻松,我不禁努了努嘴,做出了一个可爱的表情,而后内心竟真生出一种愉悦欢脱之感,慢慢地开始哼起歌来。哼的什么曲调我自己并无意识,只是觉得这个曲调很适合当前的意境,很能满足此时我的内心所需,轻快之中透着些许紧张,而后在慢慢地走向无力,最后竟钝涩地无法连续,于是我干脆以一声喊叫作为收尾,算是对这落寞的空间有了个明确的交代。
我喊声的余音刚刚落幕,一阵手机铃声便以强势姿态占领了能够冲击我心灵的高位。
待我稍稍定了定神,便走到吧台上拿起手机,又是那个罗太太打来的。
接通电话,一阵过分殷勤的寒暄之后,罗太太终于进入了正题。
“你丈夫在你身边吗?”罗太太突如起来的试探让我很是反感。
“没有,他在公司。”
“哦,那就好,上次你丈夫突然加入我们的谈话......女人之间的谈话突然加进了个男人,我真是吓了一跳。他今天不在便好,我们就能好好深入地聊一聊了。”谄媚的话语中明显暗藏动机,面对这种别有用心的谈话,单纯的应承也是很难做出的,我也就对此没有做出任何的应答。她见我不说话于是就又继续地说道:
“其实没什么,这两天你没有和老罗联系吧,哦,我没什么意思,只是单纯地想问问情况,因为,我害怕你们跟老罗说了什么,我也就能知道怎么去面对他了呀。”
“没有!”
“哦,那就好,那就好。哦........今天工作累啊,听你的声音好像不是很开心哟!”
“嗯?啊!没什么!”我有些意外也很是反感,口中憋着一口气但也只能通过鼻息慢慢地倾吐露出来。
“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跟姐姐聊聊呀,我跟你说,心里有事,一定不能憋在心里诶,尤其是我们女人,生闷气最容易生病了,什么乳腺癌、宫颈癌呀都跟生气有关系..........”
“罗太太,您有什么事吗?”莫名奇妙的关心总会让人生出嫌恶和怀疑,我很不耐烦地终止了她的闲话。
“哦,没什么事,只是觉得你我都是女人,老公也都忙于自己的事业,没人管没人疼的,那我们就得互相扶持、相互安慰,你说我说的对吧!”
我极想借此话头去否定她、抨击她、讽刺她甚至侮辱她,告诉她我和她之间无论在生活、追求还是在思想、人格上根本就没有任何可比性,而隋莘对我的关心与爱护也要比她所能想象的要多得多。可是义气的话到了嘴边却是一句都说不出了,不仅是因为我在针对私人生活上与她无话可谈,更不想由于表现出自己过多的优越感而将我和隋莘的感情有所轻贱。此外,我也害怕当我将这种情感上“优越感”脱口而出时,我会突然意识到其中的漏洞和空妄,从而冲破我内心一直秉持的那些确信。
“小妹今天晚上有空吗,姐姐约你出来喝个茶,我知道个地方,妹妹你一定喜欢!”
“对不起,我没什么空,有什么事你就在电话里说吧!”我的耐心似乎已经到了极限,便开始摆弄起了茶几上的各种物品,故意碰撞出了刺耳的声响,但发现这会让我更加焦躁时,我就将刚刚拿在手上的一本书重重地摔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而后窝在沙发里不再动作。
“哎哟,妹妹这会儿忙着呢!哎........我其实真没什么事,我也知道像妹妹这样的人一定会信守承诺,跟妹妹打交道姐姐很放心,我如果能跟老罗重修旧好,妹妹可是最大的功臣啊,到时候姐姐可要好好的谢谢你!”她的这一席话内容谄媚,语气却生硬的很。
我甚觉可笑,她根本就没必要将我抬高到如此的地位,而对于她所做出的那些所谓“丑事”,我也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即便我再与罗总联系,即便她再对我出言不逊,我也不会无理到与当事人谈论如此私密且难堪的事实。或许她与我的观念和作为大有不同,或许她果真在自我矛盾与自我羞辱之中发现了自己对于夫妻二人感情的珍视,或许她还有着什么特殊的目的,但她的所作所为着实突破了劝服人的最佳寸度,反而激发了我叛逆的心理,想要在此事上探究个清楚。
“有些事我根本就不愿知道,更不惜地让它从我口说出,但有些事也必须要有个说法,可说与不说,决策权并不在我!”我故作沉着地说道。
不知是否因为我说的太过晦涩,让其不得不稍作“思考”,电话里迟迟没有传出她的回应。
我心不在焉地等待着,心里也在其中多了些忐忑。
“你是说,你还是会跟他有来往!”话语中谄媚的柔情已经全然没有了。
“不知道,但即便联系也是为着其他的事情?”
“为着什么事?”语气中已经有了一些警醒和挑衅的意味。
“不知道,有些事情我还没有弄明白!但也可能不会再联系,谁知道呢!”
“哎哟...........”突然的一声冷笑。“妹妹,你还是不要跟我老公联系了,我之前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要跟我老公安安静静地过日子,近些天的事本身就是个意外.........当然也是个误会,我真是不想再让这个意外对我们的生活有什么影响,作为一个女人你也一定有这样的想法对吧?可现在,你和你的丈夫与这个意外有着巨大的关系,所以,我才想请你们远离我们的生活,最起码最近的一段时间,一年、两年,如果你们愿意,可以是永远,好吗!”她的话以明显的挑衅开头,但很快却陷入了情感的迷茫当中,话语中渐渐丧失了情绪的成分,就像一个人在念着与自己毫无关联的信件一般。
“我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有所讨论,如果可能,我根本就不想跟你们有半点瓜葛!”我气愤地回应着她。
“那可最好.........!”突如起来的讥讽口气,但她的话语却戛然而止。
“我不想再跟你说下去了,我要挂了!”我嫌鄙地冲她喊道。
“没有意义........”话筒中突然传出了一声极微小的男人声音,小到几乎是用气声发出来的。我立即端起耳朵静听,可传出来的却是罗太太那蹩脚刺耳的语调。
“妹妹呀,不如这样,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如果以后你们两口儿真有什么事要找老罗,能不能先跟姐姐我说一声,我也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心里一有个着落,也不至于会每天胡思乱想了.........你可别想多呀,我不是在命令你,也不是不相信你,更不是要监视你跟老罗的一举一动,只是作为一个女人........你懂的,对吧?”她的话又陷进了柔媚的泥沼之中,但依旧透着些许咄咄逼人的气势。
“这不仅是对我一人提出的要求吧?”我开始渐渐意识到她的目的不仅仅是怕自己的丑事曝光这么简单。
“啊,毕竟妹妹的丈夫也是知情人之一,自己的媳妇受到了欺负,就很难保持理智了,其实我一点也不担心妹妹你,就是更担心你的丈夫会因此把这事情闹大了!”
“他不会的!”我斩钉截铁地说道,那种潜意识中对丈夫品行和素养上的信任在此时全面地显现了出来,但在其中却也包含着对于他理智处理事情上的些许失落。
“这可最好了,那妹妹咱可说定了,最好不联系,但如果你们有什么事要跟老罗联系或是见面,一定可要让姐姐知道啊!”
因为我无法明确判断出这话中的意指是否有侵犯到我(敏感的我早已意识到了这种侵犯,但那一套“人生哲学”则让我不得不对其进行反向地考量),更由于我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权利代替丈夫做出她所需妥协,于是,我也只能以沉默来应对她的这一“请求”,等待着她要么一厢情愿后欣然结束谈话,要么察觉到了异议进而再出“新招”,我也正好静观其变。
这时,电话的那头突然传出一阵手机的铃声,但很快就被遏制住了,接着便是一声唐突的“吱呀”响动,似是有人在开关一扇老旧的门所发出的声音!声响过后,罗太太便开口说话了,可她的话语被那“吱呀”声挤削得过于尖刻,刺痛得我措手不及。
“小妹妹,你到底有什么魔力,让这么多人围着你转啊,你老公应该够辛苦的啊!我看我是老了,不及你们这些小年轻有手段,就只能别人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但说实话,老娘没在怕的,只是我现在还不想跟老罗离婚,所以,你最好识趣点,刚才我跟你说了那么多中听的话,虽然不是我的本意,但所要达到的结果跟我想要的也是一样的,做一做也没坏处,何况这对大家都好。不过,如果你不答应,我也自有办法,我本就不喜欢拐弯抹角,来点最直接什么事也能办成,你们如果要钱,我可以给,但如果非得来捣乱,就别怪我不客气.........哎哟,舒服了。”这时,又传出了一声极其克制的“吱呀”声。罗太太立即转换了口气。
“妹妹呀,你可真要答应我呀,不然姐姐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不能跟我们家老罗离婚的,不然我就活不下去了,我活不下去,妹妹你怎能活.....过的去呢!”更夸张的是,这女人竟然开始用哭腔演绎起了自己的台词。
“我们家上有老,下有小,如果我过的不好,他们可怎么办啊,妹妹不可怜我,也得可怜我那一家老小不是,就是不可怜我们一家老小,也得想想妹妹自己会不会因此遭到报应........”这话没有说完,只听得一声“哼”字,台词便戛然而止了。
“你是在威胁我。这事跟我有关系吗?而且我们面对的一切似乎比你所要求的要复杂的多!”我愤怒的冲她喊道。
“复杂吗?不复杂的,只要妹妹和你的家人不任性妄为,这事便变得简单得多.......妹妹你不要乱想啊,姐姐不太会说话,我就是想让妹妹什么都不做,多想想自己的事情,等我和老罗的事办好了,妹妹成了一大功臣,到时候,你想干什么都可以,可........”我被她那阴阳怪气扭曲出事实给彻底激怒了。
“诶,罗太太,你在想什么呢,你们家的私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和你老公重修旧好不会有我的半点功劳,而你们离婚也是自食恶果、咎由自取,你跟我听清楚了,我不会联系你的丈夫,我也不会让我老公就我这件事去跟你丈夫联系,而至于他自己,我无权干涉他的想法和行动,就这样了,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说完,我便将电话给挂断了,悻悻地将自己沉在沙发里听着心脏“砰砰”的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