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结香花树
一条大河，烟波浩渺，横亘在乔小毛面前。放眼望去，河水浩浩荡荡，奔流不息，漩涡随处可见，暗流涌动。这搁古代，妥妥的天险。“这就是青衣江？”乔小毛多此一举的问道。
“这就是青衣江，大荒生灵的母亲河。传说这是……”接话的不是夏栖寻，而是毕方，乔小毛嫌她多事，破坏气氛，遂不客气的打断了她。
“盘古老先生最粗的那根大动脉呗。大动脉懂吗？输送血液的主干道，自心脏始，周游全身，将生命所需养分运到各个地方。可以说，没有大动脉，就没有命。”乔小毛一阵悬乎解说，弄得毕方一头雾水。
“忙完这一阵，给你开堂课。”乔小毛没学过医，懂什么解剖，最多也就是初中概论的水平，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对这条河的理解，以及对毕方毫无眼力价的打击。
“尘世也有一条同样名字的河，风景秀丽，物产丰富，可没这么大。”乔小毛想起自己的家乡，还有属于自己记忆的世界。“不可同日而语！”见接话的是夏栖寻，乔小毛没有挖苦她。
“我说呢，传说里那些神祇圣兽，大多是蛇形蛇尾，一身鳞片，就像伏羲女娲，共工相柳，还有那个烛阴，原来都是水族。”乔小毛不禁想笑，思绪里不停脑补夏栖寻可笑的样子。
“梆”，乔小毛的脑壳，被夏栖寻狠狠敲了一下，只见女孩又羞又气，涨红了脸，正待再次发难。四周密密麻麻，长满了蔓藤，外面叮叮当当，明显是飞蝗救主心切。看来这妮子动手之前，早做好了准备，乔小毛忍下恶气，强迫自己不再胡思乱想。
“为何你能洞悉我的想法，我却不能看穿你的脑袋，真不公平！”乔小毛顿感委屈，牢骚满腹。不对，他好像也能幻见一些画面，只是不太分明，那是谁的精神世界？乔小毛一时陷入沉思。
夏栖寻正得意呢，没在意乔小毛的异样。“因为我是受命离开本体，神通与神识仍在。而你是被偷袭打飞，放逐出去的，所以飞蝗虽识得你，你却茫然不识它。”
夏栖寻意识到泄露了天机，忙不迭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但乔小毛何等聪明，瞬间抓住了重点。“对了，上次遗留的问题，趁着赶路，给我说说呗。”
“什么问题？”夏栖寻紧张问。“就是我缘何失忆，怎样脱离的本体，这事和现在大荒的危机，究竟有何关系，从实招来。”乔小毛好容易捏住了夏栖寻的痛脚，当然不依不饶，而且这厮还不忘本心，顺势握住伊人柔夷……
而此时的囚牛，正忍受着地狱烈焰的炙烤。一条巨大的赤色神龙，就盘浮在他面前，人面竖目，狰狞无比。许是没料到囚牛的心志如此坚定，这赤龙几番折腾，竟没拿下他。
“说说吧，你们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赤龙抬起利爪，尖长的指甲轻轻撩动着一架古琴的琴弦。囚牛浑身如针扎一般疼痛，他发出沉闷的惨叫，却始终不发一言。
“还挺硬气，你若不说，休怪我夺了你的心智，将你变成行尸走肉，提线傀儡。”赤龙又是一阵撩拨，囚牛眼睛突兀，剧烈颤抖，忽然“哇”的一声，喷出大口黑血……
乔小毛又做梦了，不过这次情况有些不一样。在他锲而不舍的追问之下，夏栖寻也着实累了，她略施手段，乔小毛便立即从好斗的公鸡，变成了软绵的无骨鱼……
在梦中，乔小毛靠着一棵结香花树醒来。天才蒙蒙亮，空气中略感凉意。懵懂的他浑浑噩噩，却丝毫不感到，反而有种初生的畅快。
一把斧头落在花树旁，斧刃泛着寒光，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乔小毛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没对，竟拿起斧头，对着大树砍了起来。
说来也是奇怪，就他这没干过活的手艺，不一会竟刀劈斧凿，鼓捣出一把琴来。细一看还没有琴弦，于是他凭空一扯，几根乌丝信手拈来，乐器大功告成。
乔小毛五音不全，平时可是决计不会参与音乐相关活动的，费劲做一把琴，真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正抠破脑袋之际，突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口口声声让乔小毛赔她的秀发。
少女同样超凡脱俗，让乔小毛眼前一亮。秀发做了琴弦，少女不依不饶，非要乔小毛为她弹奏一曲。也幸亏是在做梦，心想事成，孰料琴声一起，二人竟跳起舞来。
双目对，双颊相，乔小毛只觉得，飘进。也不知了多久，直感觉斗转星移，沧海桑田，这一场大梦，竟是亿万年……
毕方见乔小毛双目紧闭，满面潮红，不明就里，向夏栖寻问道：“他怎么了？”
夏栖寻芳心狂跳不止，表面却平静如水，只淡淡说道：“我帮他回忆回忆前尘往事，你仔细警戒一下。”
乔小毛渐渐累了，在自己的梦里生出困意，这是要做梦中梦吗？他不自觉的向自己看去，“哎呦妈呀。”他惊叫一声，原来少女和他已没了，两人如美人鱼般，蛇身蛇尾相在一起。
他明白了，这段往事夏栖寻难以，所以借着梦境，放段幻灯片来加以诠释。果然，乔小毛定睛仔细一看，少女不就是夏栖寻那张俏脸吗？
这应该是盘古开天辟地之后，二者过得最为惬意的时光。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爱得来，难舍难分。可如此爱意之下，为何就没能呢？乔小毛百思不得其解。
仿佛灵魂出窍一般，乔小毛脑洞大开，抽身游离开去，化身旁观者，悬浮于缠绵的两人上方。这一招天马行空，神来之笔，只是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之下，险些将乔小毛吓了个半死。
眼前诡异的一幕令他毛骨悚然：
只见紧紧的男，被裹在一个肥皂泡般的空间里。那肥皂泡五彩缤纷，似卵似壳，随风摆动。夏栖寻浑然不觉，于此，但泡泡里的自己，却双目无神，犹如盲人。
是的，沉溺梦境的乔小毛，只有眼白，没有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