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书蘅院中。
织雾看着沉静的君漓,黛眉紧拧“君漓哥哥,那个遥归对我们那是什么态度你看不见吗?如果她真的是你认识的那个妹妹,怎么可能这样对你,你不要忘了我们这次来是做什么的。”
“我自然记得,只是……”
他们相依为命数月,君漓自认为已经很是了解她,绝对不会认错,可她为何就是不认他,甚至连一句话也不想同自己讲,只是他想了许多缘由,最后觉得只可能是在他离开之后她经历了什么可怕或者痛苦的事情,让她不记得他了。
织雾不知道他们在凡界流浪是都经历过什么,但观他当初入宗时的样子,必然活得十分不易,织雾缓和了一下情绪,劝道“她既然已经不记得了不如就算了,反正她现在在归元宗也过得很好,你何必还要操这个心。”
“可当初始终是我将她丢在了荒村里,我……于心不安。”君漓眸色黯淡,顿了顿,又道“而且她和那个长浅看起来很是要好,若是那个消息属实,遥遥呆在他身边就很危险,甚至是在归元宗也不安全。”
……
织雾沉默了,焦眉苦脸半晌,才悠悠道“蜃影珠有窥探人隐秘和记忆的功用,等顺利完成这次的事情,我让爷爷去求宗主,到时候你自己去看吧!”
“好,这次,辛苦你了陪我来这一趟。”想用蜃影珠窥探人的记忆也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君漓虽有顾虑到底没再说什么,这也是没有其他办法了。
织雾终于舒缓神色“我们之间君漓哥哥何须说这样的话,我是自愿与你同来的。”
“明日我便找机会去探一探那长浅。”这件事还是越早解决越好,拖得久了他觉得不安心。
织雾笑着应声“好。”
遥归得了观澜剑很是欢喜,将昨晚的不愉快也抛开了,想着只要君漓织雾不出现在她面前就行,就当他们不存在好了,结果她刚打完坐,织雾就出现在了她的院子里。
“听闻你们归元宗的剑法很厉害,敢不敢跟我比一比?”
“……”遥归根本就不理她,顾自坐下,继续打坐。
“怎么,不敢比?”织雾兀傲地盯着遥归,见她不为所动,忍了忍又说“也是,归元宗各道混杂,自然是不比我们天衍宗终于剑道,想来你们归元宗也不过如此。”
遥归哪里不知道她这是在激自己,但她前世就被织雾处处针对压制,如今到了她的地盘上织雾竟还这么张狂,她是忍不了了“想同我打,那就擂台上见。”
说完,遥归起身拍了拍衣裙,率先出了院子,织雾见她终于动了赶紧跟上。
织雾对归元宗不熟悉,远远就听见一声钟鸣,追着遥归到擂台的时候擂台边上已经围了不少人,有人认得遥归,疑惑道“那不是遥归师姐嘛,她今日怎么出来了?”
“好像是有人要同她比剑。”
“谁啊,要和遥归师姐比剑?”
“听说是别宗来咱们宗交流的弟子,叫什么倒是不知。”
“什么交流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或许就是精英弟子之间相互切磋交换修习心得,听说现在各宗门之间很是盛行呢。”
议论间织雾已到,只见她轻盈跃上擂台“天衍宗织雾,请教归元宗剑法!”
说罢,不等遥归动作,她手中蓦地出现一柄长剑,冲着遥归一剑横扫而去,遥归后仰跃身躲过,观澜剑已握在手中。
雁回峰上楚欣和听闻悠远钟声向下望了一眼,见不少人匆匆往峰下去,拦着一人问“发生什么事了?”
“楚师姐不知道吗?有人要比擂呢”
闻此,楚欣和本来不准备去凑热闹,忽听另一人道“听说是有人要挑战遥归师姐,要同遥归师姐比剑!”
楚欣和一愣“遥归,她出来了?”
想着,也一同来到了擂台处,台上两人已经开始对战,楚欣和一眼就认出了遥归,她长高了也长开了,明明两年前还是个小女孩,现在已经长成了娉娉袅袅的少女,一袭紫苑衣裙穿在身上显得飘逸又灵动。
遥归一剑劈出,织雾横剑自信抵挡,却被震得连连倒退,遥归手中未停,剑起时剑招已出,织雾急急抬剑抵挡再被震得倒飞而出,险险停在台边,遥归不想同她多作纠缠,又起一剑,这一剑运足了灵力,织雾不敢大意急忙起招去挡。
“叮”两剑相撞,遥归稳稳站在原地,织雾也并并未后退,但她看着手中的剑面色微白,那剑上缓缓爬上几道裂痕,随后“啪”地碎开跌落在地。
她的剑,断了。
“那是浮云剑法第一式?”擂台下有弟子不确认。
“是,是吧!”
“遥归师姐的剑法又精进了。”
“怎么她的浮云剑法同我们的完全不一样啊?”
围观的弟子都在惊叹遥归的剑法,只有楚欣和看清了她手中握着的观澜剑,眸色一黯,在人群中仔细搜寻一圈,却并未看见长浅的身影,没想到他竟将观澜剑都给了遥归。
此时,藏铭峰上,怀殊看着被长浅单方面殴打的君漓,叹了口气“他怎么就想不开非得要找二师兄比剑呢?”
君漓明显不敌,再看长浅他甚至只出了一只手,君漓的额上已经沁出一层汗正大口喘着气,但他还没打算收手,要和长浅拼出个你死我活似的,怀殊看了不禁再叹一声“好执着”,他分明就没有半分胜算,这样拼究竟是为了个啥?看他昨晚的态度,难道他喜欢小师姐?
瞬时,怀殊脑中跃然一出长浅遥归和君漓的三人虐恋大戏。
君漓没想到长浅外表看着和自己年岁差不多,修为却是深不可测,自己几乎拼尽全力,长浅就好似根本就没有动真格,不禁暗自心惊,看来他只能使点手段了。
君漓提剑运起灵力,并指抚过剑刃,再次冲向长浅,长浅站着,不动如松,对于君漓那一剑他依然不放在眼里,但君漓那一剑在将要欺身之时蓦然偏了方向,君漓擦身而过,长浅听见他低声问“她若是知道你的秘密,你猜她会怎么做?”
长浅微怔,就在此时,君漓的剑刃划过,长浅垂首去看,见衣袖被割开一条口子,怀殊一下跳了起来“二师兄?”
长浅未出声,怀殊转向君漓“你小子怎么回事,点到为止,我师兄可没打伤你,你竟拿剑砍他。”
长浅面色不变,淡淡道“无事。”
“归元宗剑法果真卓异,长浅师兄修为更是高深,我自愧不如!”君漓瞥见长浅手臂上衣袖破口处渗出殷红,收剑拱手。
怀殊微眯起眼,瞅着君漓“你小子是故意的吧。”
君漓语气诚恳,再次拱手“我没注意,不小心伤了长浅师兄,还请见谅。”
他确实很急,方才试探长浅之时收到了织雾的传讯,问他这边如何了,见她语气焦急,一问才知道她去找遥归比试了,问了地方匆匆往擂台去。
君漓急急赶来,见台上织雾挥舞着长鞭卷住了遥归的剑,他正要出声提醒,却见遥归手腕翻转长剑脱手跃身一脚踢在剑柄上,长剑破开软鞭束缚直指织雾面门,吓得织雾站定在原地不知躲避,只一瞬剑尖已至眼前,遥归闪身握住剑柄,观澜剑就离着一寸指着织雾的眉心。
“如何?”遥归冷冷的声音响起,惊醒了织雾,她面色发白,神情有一点恍惚。
君漓叫她“织雾。”
听见君漓的声音,织雾侧头木楞地看过去,见他点了点头,而后回过神来,向着遥归勉强扯了下嘴角“归元宗剑法确实厉害,我输了。”
丢下这句话后织雾就下了擂台,同君漓一道往藏铭峰走去,看着他们的背影,遥归总觉得有点心慌,也不管周遭的议论,收剑提着裙子也往藏铭峰跑。
因为宗门内有禁制不能随意御剑飞行,她只得挑了一条近些的小道,一路急跑,路过前峰大殿时还遇见了乔慕白,他笑容满面地点头“小师妹真是勤奋,这么早就在锻体了。”
遥归一路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织雾就算是脾气再大再讨厌她,也不至于昨日刚到今天就巴巴地来挑衅她找打吧,而且她以往的风格都是直接动手,并不会说那么多话来激她,自己折了她的剑她也没有生气,为何?
而且,他们这次来得太蹊跷了。
她的院子里没有人,也没什么异常,小青菜趴在檐下睡得很安稳,若是有异常它早该动了,想着,遥归摸出小海螺,问长浅“师兄,君漓他们来找你了吗?”
海螺那头,长浅老实回道“他刚才找我打了一架。”
遥归更疑惑了,不是,这两人有病吧,一个找她打一个找师兄打!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君漓输了,遥归对于长浅的战力还是十分自信的,想到方才君漓和织雾的小动作,遥归就觉得他们肯定有事,干脆去了长浅的院子。
见到遥归,怀殊添油加醋道“小师姐你怎么才来啊,刚才天衍宗的那个君漓,他好狠啊,把二师兄都给打伤了。”
“师兄受伤了?”遥归见长浅安稳坐在水瀑边并非像是受了伤的样子,而且以君漓的修为,他怎么可能伤到师兄?
“是啊,那么长一剑,砍在二师兄的手臂上,不信你去看。”怀殊抬手比划着,见遥归不信,又补充道“左臂上。”
遥归上前,见长浅衣袖上果真有口子,掀开袖子却并未看见伤痕。
长浅安慰她“无碍,一道划痕而已。”
遥归又问“他有没有同师兄说什么?”
“没有。”长浅面不改色,仿佛君漓真的不曾问过他那句话。
这下,遥归眉头拧得更紧了。
长浅抬手抚平她的眉头“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他刚说完,乔慕白就过来了,面色严峻,不似平日里总挂着和煦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