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唐手
那个没有学员的素流道场被人踢馆了。
这个消息就像是插了翅膀一样，不一会就传遍了这座小城。
其实这也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对于这个人口并不算多的小城来说，这种热闹可不常见。
爱看热闹是人的天性，江户人也不例外。
没过一会，这个消息就传到了正在收拾房子的贺代的耳朵里。
“踢馆？”贺代一愣，然后不由想起张三。
这该不会不是张三哥哥做的……吧？
贺代也不敢肯定，不过她也不担心，她是见识过张三斧劈恶鬼、剑斗炎柱的，只不过是踢了一个偏僻小城的武馆，问题不大。
考虑到这一点，贺代安下心来收拾房间，心里开始盘算着等张三晚上回来的时候，给他做点好吃的补补。
与此同时，素流道场。
这座道场不知道多久没有这么热闹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堵在道场门口，那股热情劲，知道的明白这群人是来看热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来拜师学艺的呢。
道场内，张三和一个穿白色练功服的中年男人面对面站着，相互行礼，然后架起起手式。
张三的拳架很随意，这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架势，虽然并不标准，但是很适合发力。
而对面的中年男人是类似空手道的起手式。
张三挑了挑眉，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跑到素流道场踢馆，虽然有一部分心血来潮的冲动，但也不是没有其他目的。
他想见识一下庆藏的实力。
原作中，狛治学会了素流拳法，然后空手打上剑道馆，杀了67人，这种战绩不可谓不强。
固然狛治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是也能够看出素流拳本身的强大。
张三想试探一下庆藏的实力，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把素流拳学到手。
毕竟是可以增强实力的技能。
这种技能当然是有多少要多少。
张三一直信奉一句话，叫做技多不压身。
如果有可能的话，变成鬼也是可以接受的，前提是不被无惨控制。
张三是实用主义者。
不过现在他看了一眼庆藏的架势，感觉没必要了。
因为庆藏会的他也会。
虽然只是学过一点，但也大致了解一些。
不过打还是要打的。
如果庆藏的实力还算可以的话，张三打算雇佣他作为京都张府的大管家，兼职护院。
反正道场也收不到学生，庆藏给去给别人打工，那还不如给自己打工。
“庆藏师父，请指教。”
“请。”
两人的视线碰撞在一起，气机在同一时间凝聚到了顶峰，然后……
“砰！”
没有人能够看清两人的动作，只知道原本还距离十几步距离的两人，只一瞬间就撞在一起。
然后就是噼里啪啦的声音，拳拳到肉。
两人的动作快到常人肉眼分辨不清，只能看到一黑一白两道交错的在一起的残影。
庆藏的功夫主要是在手上，每次出招都快准狠，目标永远都是张三身上的各处要害。
张三的功夫杂七杂八什么都有，甚至有猴子偷桃这种三流手艺，却也能打得庆藏疲于招架。
庆藏抓喉，张三就缩头。
张三冲拳，庆藏就后退。
两人一时间斗了一个难舍难分。
围观群众只觉得眼花缭乱热血沸腾，却不知打斗中两人的所思所想。
越打张三越是兴奋，他本就好斗，碰上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难免见猎心喜。
他看得出来，庆藏除了招数学的不错，其余的东西什么都不懂，他不懂人体的构造，也不清楚发力的技巧，而且他的身体素质也不如会呼吸法的张三，会的东西也没有张三会的多。
但是奈何他招数学的太好了，他已经把招数练成了自己的本能，所以他在每次出招和招架的时候，都能下意识地选择最优解。
就凭借着本能地反应，就和张三打得难分高低，这其中固然有张三放水的原因，但是这种实力，就算拿到现代社会，也是能排的上号的。
而张三这边正感慨着庆藏是个好对手，对面的庆藏却并不这么想。
他只感觉到吃惊。
眼前的少年不过二十岁上下，但是拳法的老练程度完全不下于浸淫此道几十年的老拳师，而且少年不仅拳法熟练，会的流派也多，庆藏甚至从张三用出来的几个招数里看到了素流的影子。
另外就是少年的性格，实在是过于跳脱，出招也是非常刁钻，让他摸不到路数，如果不是他拳法纯熟，恐怕还真就着了少年的道了。
但吃惊之余，庆藏也不免有些疑问，面前这少年到底是什么来路。
只是心念电转之间，两人已对上三十余招，张三也差不多了解了庆藏的实力，已经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了。
于是张三瞅准机会，抓住庆藏身侧一处的破绽，一记鞭腿踢出。
庆藏防守不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七八步才站稳。
幸好张三在最后关头收了力气，才没有直接给庆藏的腰子踢爆。
庆藏也不是输不起的人，知道自己已经输了，呲牙咧嘴地揉了揉腰子，然后冲着张三行礼：“张君武艺高强，非我所能及。”
张三有样学样还礼：“庆藏师父谦虚了。”
两人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样子，外面围观的群众一看胜负已分，也齐齐叫好。
他们也不知道哪里好，反正跟着喊就完了。
喊完之后有人道：“再来一个！”
只是无论是张三还是庆藏都懒得搭理。
众人没了热闹，慢慢也就散了。
素流道场又恢复了往日的清静。
庆藏把张三引到内室，两人刚在榻榻米上坐下，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小女孩就从房间后面露出头来，好奇地打量着张三。
“这是小女恋雪，张君不要介意。”庆藏说。
“没事。”张三摇摇头，从怀里掏出几颗奶糖，捧在手心里，“小恋雪，过来这边，哥哥这里有好东西。”
小恋雪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爸爸，在得到父亲的点头允许之后，这才摇摇晃晃地走过来。
张三看着走路都走不稳的恋雪，皱了皱眉：“恋雪的身体……”
庆藏叹了口气：“恋雪和她母亲一样，天生体弱多病，前段时间不知道又遭了什么病，病好了之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原来如此，”张三点点头，然后又问，“恋雪的母亲……”
“生她的时候难产，已经去世了。”
虽然庆藏说的很平淡，但顾北却能够感受到那股浓烈的悲伤：“节哀。”
“没事，至少我现在还有恋雪。”庆藏把恋雪拉到自己身边，握着她的小手，”我已经很满足了。”
恋雪不知道两个大人在聊什么，只是低着头跟张三送她的奶糖较劲——她不会撕糖纸。
张三轻笑，再次从口袋里拿出一枚奶糖，给恋雪做了一个示范，然后把剥开的糖送到小恋雪的口中。
浓郁的奶香在口中爆发，现代工业提炼出来的香甜气味在舌尖环绕，恋雪闭着眼睛，一副飘飘然的样子。
还挺可爱的，张三掏出手机拍了一张。
“张君，刚才那个是……”
“哦，不用在意，一些小工具而已。”
“这样啊……”
庆藏不再追问，转头去煮了一壶茶。
两人一边吃茶，一边讨论武学上的事情，两人在武学上各有优劣，庆藏招数精湛，但是囿于招数，缺少变通；张三博学多识，但变化有余，专精不足。
两人刚好互补，一时间讨论起来颇为投缘。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各自所学的武学上了。
“庆藏师父是琉球人？”张三问。
庆藏摇摇头：“并不是，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的招数，”张三道，“这是唐手。”
唐手，又称琉球手。
这是一种非常霸道的搏杀术，讲究快速、干脆、一击必杀。
这门搏杀术最早起源于唐朝武术，后来被传入琉球改良形成。
后来到了1879年，日本吞并了琉球，琉球士族阶级不复存在，唐手面临失传，一部分原本有官职和俸禄的士族突然家境没落，转而潜心修炼唐手。
在这种情况下，唐手家糸州安恒致力于在学校中普及唐手。
1901年，首里寻常小学校以“空手”为名，向学生教授唐手。
1905年，冲绳县立第一中学校与冲绳县立师范学校的体育科亦开始传授唐手。
1936年，“唐手”正式改名为“空手”。
没错，论资排辈，唐手是空手道的祖宗。
江户时代是1620年，这个时间压根没有空手道，只有唐手和琉球手，所以张三才有此一问。
听了张三的解释，庆藏恍然大悟：“我并不是琉球人，不过这间素流道场原本的主人是琉球人，我的拳法也是他传给我的。”
“原本的主人？”
“没错。”庆藏点了点头。
经过庆藏的解释，张三才明白，原来素流道场最开始不是庆藏家的，而是庆藏救了道场的场主，场主没有继承人，于是把道场送给了庆藏，同时也将素流传授给了他，希望庆藏可以把素流传承下去。
听完故事，张三只想吐槽：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主角故事！？
我也想有一个能够送我道场的老爷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