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待遇差异
“啊！”
“打！”
“打啊！”
在三人的一阵怪叫中，一个女性感染者终于倒在地上不动弹了。
在公寓里开房间，犹如开盲盒，谁都不知道会开出什么东西。
前面几次撬开的公寓房间都是空无一人，这让本杰明和吉森放松了警惕。
这间公寓的房门刚被乔撬开，本杰明伸手推门就进，没想到门后面躲着一个开门杀，一个女性感染者一下朝着本杰明扑了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本杰明脑子里闪过了多戈讲述的保命诀窍，但是由于麻痹大意，他的棒球棍没有拿在手上。
来不及多想了，本杰明将左手臂横在脸前，右手则是紧握住左手腕。
刚刚做好这个动作，女性感染者已经扑到了本杰明身上，巨大的冲击力撞得他往后退了两步，撞在了吉森的身上。
紧接着，本杰明的左手臂传来了钻心地疼痛，女感染者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
“啊！”本杰明咬着牙低声吼道，“快帮忙！”
乔眼疾手快，他手中的撬棍随着本杰明的呼喊落在了感染者的头上。
感染者受此重击后并没有松口，它继续死死地咬住了本杰明的手臂，本杰明感到两排牙齿已经咬到了骨头上。
“打它啊！”乔对着被吓呆的吉森喝道，同时他举起手里的撬棍对着女感染者的头部又是一重击。
这记重击终于见效了，撬棍打破了感染者的头颅，甚至打击点飞溅出一些灰白色的脑容物。
但是感染者还没有死，依然是还咬着本杰明没松口。
这就是感染者最恐怖的地方，一旦被它们抓住或是咬住，普通的重击对它们根本没有效果，想要摆脱控制，必须要彻底杀死它们。
吉森在怪叫中提起棒球棍，朝着感染者狠狠地一棍子打下。
放开他！
这是我最好的朋友！！
然而这充满了友情和愤怒的一棍子打偏了，打在了本杰明的右手臂上。
“啊！”本杰明痛得惨叫了出来，吉森这个混蛋！
“啊，对不起！”吉森结结巴巴地对着本杰明道歉道。
“打啊！”乔又是一撬棍敲在感染者的头上，这撬棍下去，感染者的啃咬松开了一些。
吉森止住流下的眼泪，在本杰明和乔的怒吼中，提着棒球棍朝着感染者头部一下又一下的敲着。
两人又打了几轮后，感染者终于松了口，本杰明用力一推，感染者朝后一仰，倒在了地上。
“你……”吉森看着本杰明血淋淋的手臂，带着哭腔说道，“你不会也要变得和它们一样吧！”
“不会的，死不了。”乔喘着粗气说道，“被咬伤的人多的去了，没有一个变了的。”
随后，乔走进房间去搜刮物资去了，本杰明和吉森返回刚才已经打开了的房间里，那里有消毒酒精和纱布。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本杰明咬着牙让吉森把一小瓶酒精全倒在了他的手臂上，随后吉森又拿起纱布一层又一层的裹了上去，直到将本杰明手臂缠了厚厚一层。
这时候，乔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嗨，小子，过来开门。”
本杰明和吉森相互看了一眼，他们明白，他们都是那个Nut。
……
古有梁山好汉一顿饭吃十斤牛肉，今有多戈一顿吃了十斤生牛肉。
然而吃了十斤生肉的多戈却感觉不太好受。
人类并不是食肉动物，也不是食腐动物，一口气吃下这么多变质的生肉，胃受不了才是正常的。
还有一个问题是，多戈现在觉得胃胀得很难受。
胃这个器官的反应是很慢的，在它很空的时候，总是发出夸张的饥饿信号，但是在进食时，吃饱信号却迟迟没有发出。
当人觉得还行的时候，其实至少有七八分饱了，当人觉得有七八分饱的时候，基本上快接近十分了，当你觉得很饱的时候，差不多快吃顶了。
多戈觉得自己吃顶的时候，他大概已经吃到了120%了。
多戈现在背着一个巨大的背包，背包很重，背带勒得紧，裤子上的皮带也扎得很紧，几个带子将臌胀的腹部挤压的很难受。
这一路上，多戈压着牙强忍着胃里的臌胀与心中的翻腾感，然而硬撑到了现在，多戈终于忍不住了。
Yue。
多戈一张嘴，一股牛肉洪流伴随着胃液从喉咙里喷了出来。
“哇～”
“哇～”
“呃，哇～”
多戈扶着墙壁吐得七晕八素，看得众人纷纷摇头：年轻人就算是身体好，也不是这样折腾自己的。
吐了一阵后，胃里已经被吐得七七八八，多戈终于感觉好了许多。
总的说来，肚子里还留了一点，这波也没亏。
腹中终于舒坦的多戈伸出衣袖擦了擦嘴，然后迈着沉重的脚步跟着队友继续前行。
当多戈等人走远了后，一个瘦小的身影从阴影处以四肢着地的姿势爬出，它灵敏地爬到那堆碎牛肉前，伸出头用鼻子闻了闻，随后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
“呼，呼。”多戈放下了沉重的背包后，轻轻地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肩和背，将近80公斤的负重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是一个在城市边缘处的，毫不起眼的平房住宅，它的门已经被撬开了，窗户的玻璃也被砸烂了，屋子里满是狼藉。
很显然，这是一个被拾荒者光顾过的地方。
虽然说大本营的拾荒者并不在意这种贫瘠之处，但是在这个城市边缘生存着的幸存者不仅仅都是在大本营。
然而这个破落处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代表着它被拾荒者再次光顾的概率非常低。
约翰正在指挥大家重新清理物资，分配负重，那些不方便在野外食用的面粉、玉米粉，全部装进背包里，这些是要带回大本营的。
为了刚好能达到大本营的拾荒要求，约翰甚至还贴心地带着那个在摊位上找到的电子秤。为了防止在验货时被减重而完不成任务，约翰还给每个人都添了一些零头，也顺便让这些数字看上去不那么刻意。
所以说，这就是制定固定KPI（关键绩效指标）最麻烦的地方，有标准固然好，但是完成了固定KPI后，大家自然也不会有更多的动力。
多余的物资则被全部留了下来，其中不乏有许多罐头和其他方便食用的食物，这些就是2B小队的资产。
今天在野外奔波了一天，除了多戈之外，谁也没有吃过东西，等一下还要负重走五公里回大本营，所以现在第一件事情就是吃饭。
面对这么大的一堆东西，约翰也没有吝啬，他宣布全部放开吃，但是不准浪费。
在他的命令之下，大家在欢呼雀跃声中纷纷挑选自己中意的罐头。
多戈选了一个蜜糖水果罐头，这玩意是低价值品，带回大本营是要扣分的，但是现在吃就正好。
多戈不想吃肉了，他心里还直犯恶心，喝点糖水可以压一压。
休整了一番后的众人，把剩余的物资全部塞到了卧室里的床底，顺带大伙还对卧室做了一些伪装，比如说把所有的柜子全部打开，抽屉拉出来，所有的衣物被丢的满地都是。
不需要誓言，也不需要谁来提醒，2B小队的五人都会对此处的秘密守口如瓶。
这就是海盗的宝藏。
多戈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他觉得有一些新奇，同时，他对众人表现出来的熟车熟路也有一些好奇。
随后，多戈突然反应过来了，很多所谓“先进又文明”的制度，实际上都是早已存在的海盗文化，比如说民主选举，比如说公平分配，比如说一人一票，比如说少数服从多数。
一群凶神恶煞，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共同生活在一条船上，一个恶棍都有坏事（杀人）的能力，所以每一个恶棍的意见都要充分考虑到。
船长也不过是被众多恶棍推选出来的，一个大家都比较放心的明面上的话事人。因为船长做事不公道，他随时都可能被人给做掉。
海盗内部火并，可比海上的暴风雨来的还要勤。
狭小的生活空间也代表着除了靠岸下船，是没有第二条能活着离开的途径，最终，人数少的一方要听从人数多的一方意见，因为一旦火拼起来，人少的一方很容易被屠杀殆尽。
同时，获胜的那一方也要体现出大度，不能对少数群体进行无端打压，因为少数人一旦选择拼死反击，自己这边也会承受不小的代价。
所以和影视作品的夸张表现恰恰相反的是，别看海盗对外凶横恶煞，什么狠事都做得出来，但是内部议事时，反而和和气气。
大不列颠，是海盗文化的发扬地之一，阿美利坚，是海盗文化的优秀继承者之一。
所以今天这档子事情，众人做的是轻车熟路。
多戈将脑袋一拍，他大概明白大本营对拾荒队管理模式是什么了。
如果把拾荒队看做一个个海盗船，那么大本营就是一个海盗的避风港。
海盗抢到足够的物资后，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安全的栖息地。交出部分财物换来避风港的安全保护，对于创收有法的海盗来讲，是一个很合理的交易。
所以说，每个拾荒者的20公斤定量，并不是KPI，实际上可以被看做是门票？
如果这样看来，大本营的等级制度一下又有了新的解释。
圆圈是给了钱来消费的大爷，自然是需要人伺候着，而且也不会被宵禁限制行动。至于为什么进大本营要上缴所有的武器并搜身，主要可能是防范内讧和内乱。
但是如果圆圈不带够钱，一次两次，店里大概就给忍了，要是每次都敢不带钱就来充大爷，估计会被店里的保安打断一条手或是腿，然后丢出去。
三角形是大本营的合伙人，他们可以分享大本营的经营收成，就不用每天辛辛苦苦出去打工了。
正方形是大本营的核心层。私人所有的大本营可不会搞什么海盗民主，那个纹身男点到了谁，谁就是正方形和三角形。
多戈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他就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些连圆圈都拿不到的人，岂不是真的很惨？
多戈的思维已经早就超越了所有人，甚至包括大本营的创立者迭戈。
说实话，迭戈根本就没想那么深远，他仅仅是下意识的按照了自己脑子里模模糊糊的念头，然后比划出了大本营的规则。
也就是多戈这种习惯于搞信息分析的人，才会想的如此深远。
然而无论怎么思考，多戈也没有办法改变深陷其中同伴的命运，他还不知道本杰明和吉森今天会不会安全返回。
多戈唯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一个目标，一个目标的干起。
……
本杰明和吉森灰头土脸的跟在乔的身后，乔背着一个背包，里面有足够完成今天考核任务的物资，而本杰明和吉森，仅仅分配到了几个罐头。
“豆子真难吃。”本杰明皱着眉头说道。妈妈就最喜欢买豆子罐头，但是豆子是本杰明从小到大最厌恶的食物之一。
“来，给你一瓶快乐水。”吉森恋恋不舍地把自己仅有的一瓶快乐水递给了本杰明。
吉森今天欠了本杰明三次，第一次是本杰明把自己拖出了黑楼道，第二次是本杰明代替自己探路，第三次，就是误伤了本杰明一棍子。
吉森看过了本杰明的手臂，伤的似乎还不太重，但是本杰明说自己的骨头似乎裂开了，右手伤得比左手还严重。
本着道歉的念头，吉森把自己的快乐水递给了本杰明，本杰明也收下了。
吉森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会，掏出了自己最后的一个罐头，也是豆子罐头。
吉森也不喜欢吃豆子罐头，但是他很饿。
乔说过了，大本营会提供晚餐，但是也是那碗吃不饱的糊糊。
乔又说了，第一次拾荒完不成任务，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但是乔没有说过，第二次，第三次完不成任务会怎么办，因为他也不知道。
今天跟着乔折腾了一整天，本杰明和吉森都累坏了，而且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在白忙活。
本杰明和吉森现在眼里充满了未知的迷茫，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第二次，第三次任务到底会是什么。
艾米丽。
吉森一想到艾米丽，眼泪都落下来了。
不知道今天晚上艾米丽会被哪个男人给带走。
吉森不像本杰明，至今为止他还是个处，艾米丽就是他初恋和暗恋。
等到一行人在天黑之前终于走回到大本营后，接下来就是任务结算，乔过关了，吉森和本杰明得到了一个大大的×。
随后，乔去享受自己的名额去了，吉森只能和本杰明回到房间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我想多戈了。”突然，吉森对着本杰明说道。
沉默了一会后，本杰明说道：“我也很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