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陈年往事
整个天龙八部，固然十分精彩绝伦。但是要细究的话，其实就是一出大型综艺真人秀。
爸爸去哪儿。
乔峰：爸爸是死是活？
虚竹：爸爸是谁？
段誉：谁是爸爸？
慕容复：爸爸没死？
游坦之：爸爸死了。
这就是五大主角所有经历的终极总结。
最终，所有谜团被一一揭开，五大主角的命运也各不相同。
乔峰的爸爸没死，惊喜之余惊吓连连，还给他挖了不少坑。
虚竹的爸爸找到了，但马上又没了，还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段誉也终于知道了自己的爸爸是谁，虽然感情上接受不了，但爱情上又喜获丰收。不但王语嫣，木婉清、钟灵也能统统收入囊中，快活似神仙。
慕容复本以为自己孤家寡人，要继承父亲的遗志，一心兴复大燕。结果爸爸活的好好的，同样也给自己挖了许多坑。临了还PUA了他一顿，让他在邪路上越走越深，最终无法自拔。
游坦之本来快乐无邪地活着，突然之间爸爸死了，他变成了孤儿，流浪江湖。没有人教育，分不清善恶，碰到了小恶魔阿紫，坠入迷途至死不悔，演绎了舔狗的终极形态。
身为书中重要的配角，又不是那么的重要，显然全冠清没有这种待遇。
他本已经做好了草根崛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准备，闷头稳健发展，打算将来一鸣惊人。
结果没有想到，程雪渐告诉他……
他也有爸爸！
他的爸爸同样了不起！
还是金书中威名赫赫的明教教主，绝对的武林至尊级人物。
那么问题来了。
为何前世的全冠清没有这等经历呢？
难道因为他的穿越，故事线改变了？
程雪渐为什么没有找到他，而是任凭他在丐帮中费尽心机挣扎，最终烟消云灭？
全冠清很快想通了缘由。
书中的他一直都是丐帮的中间力量，从来活跃在中原，根本没有来过大理，自然也就不会和程雪渐碰面，更不可能被程雪渐发现身份。
要知道中原、大理相隔万里，一般情况下几乎相当于两个世界。
他全冠清又不是什么名震武林的大人物，程雪渐不知道再正常不过了。就算程雪渐听过他的名号，没有看到身上的印记，也不可能知道他就是全致虚的儿子啊！
穿越者带来的影响，导致故事的脉络发生了偏移，现在这一切就是蝴蝶效应的结果。
“我父亲为何人所害？”
因为是穿越者，在得知身份之后全冠清很快就适应了。
毕竟连穿越这么扯淡的事都能发生，突然冒出来一个明教教主的父亲又有什么奇怪的？
如果还是书中的全冠清，不曾和程雪渐有什么瓜葛，倒也无所谓。现在他明教教主之子的身份已经变成既定事实，不管愿不愿意，肯定都会卷入明教的漩涡当中。
全冠清性格比较主动，又极其擅长计谋，更且喜欢混乱争斗的环境，自然要提前做好准备。
程雪渐没有料到他的转变如此之快，不过神情当中倒是非常欣慰，更为主人有这么一个血脉感到高兴。
当年的全致虚便杀伐果断，雷厉风行。要不是出了变故，教主之位高枕无忧。
“老奴怀疑，乃是方守静那个奸贼所为。”
“可有证据？还有，方守静是谁？”
全冠清对明教一无所知，因此事无巨细，都要好好了解。
说起这个，程雪渐有些黯然失色。
“老奴并无证据。可当年主人遇害之后，方守静继任为教主，没过多久便开始大肆清洗主人的亲信。要不是他，又何必如此做呢？”
虽然认识时间不久，全冠清发现程雪渐思维、做事，都有一些想当然。
干过职场的他当然清楚，新官上任三把火。而且每一个领导上任之后，肯定要培植自己的亲信，把持重要岗位。
方守静的做法虽然有些冷酷无情，但从逻辑上也未尝说不过去。
见全冠清不为所动，程雪渐咬咬牙，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二十年前，小主人尚未满月，主人说他受挚友所托，需要去少林寺传递重要消息。这个消息关系到天下苍生，武林安危。老奴想要跟随，主人却吩咐老奴护送夫人和小主人返回大理。就在金沙江边，夫人和老奴遭到众多高手的围攻。老奴拼死相搏，却与夫人、小主人失散。老奴心急如焚，只想杀退敌人，寻找夫人、小主人的踪迹。谁知却有一个黑衣人跳出来，武功十分高强，老奴不是对手。可老奴混迹江湖多年，却也不是好相与的。那人百招之内没能拿下老奴，赫然动用了杀招。可正是如此，才引起了老奴的怀疑。”
全冠清闭目沉思，慢慢消化这段话。
信息有点多，而且隐隐联系到了什么。
二十年前全致虚去少林寺传递什么消息呢？
他突然一愣，随即想到，乔峰今年也二十岁。
那岂不是说……
全致虚很可能跟二十年前的雁门关一战有关？
全冠清紧张起来，连忙问道：“我父亲可曾说起所为何事？又去少林寺传递什么消息？”
程雪渐黯然摇头，惭愧不已。
“主人守口如瓶，并不曾说起。他只是道，要替一位大有来头的人物将消息告知给少林寺的高僧。对方说他是明教教主，地位尊崇，定然可以令少林的高僧信服，不致事情有变。”
全冠清的内心愈发波澜。
如果他所想不差，全致虚口中那位大有来头的人物，恐怕就是挑拨了雁门关一事的慕容博。
书中玄慈曾说慕容博为了挑拨宋辽开战，因此编造了雁门关一事，欺骗了他和中原豪杰。
没想到其中还有这等细节。
并非是慕容博亲口将消息告知给玄慈的，而是由全致虚代传。
可全致虚传达口信之后不久便遇害了，与此同时全冠清的母亲和程雪渐也在金沙江边遭遇了围攻。
要说这其中没有什么阴谋，傻子都不会相信。
他还不放心，追问道：“可知那大人物是何许人也？”
程雪渐连连摇头。
“当时老奴不在身边，未曾见到其庐山真面目。问过夫人，夫人也不知晓。”
没有得到答案，全冠清却愈发笃定。不出意外，那个人肯定是慕容博。
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和姑苏慕容还有这等纠葛。
幸好他看过全书，知道剧情脉络，对此也不着急。当务之急，还是为父报仇。
“你说那个高手让你产生了怀疑？”
全冠清收回思绪，询问重点。
程雪渐重重点头，说话之间咬牙切齿，格外恐怖。
“那人武功十分了得，并且招招毒辣。可是为了杀掉老奴，却不得不使出绝招。老奴就算做了鬼也能认出来，此人最终使出的武功乃是大阴阳乾坤手。”
江湖中的功夫浩如烟海，全冠清不懂就问。
“这门功夫有何说法？”
程雪渐嘿嘿冷笑，总算得意了一回。
“小主人有所不知，这大阴阳乾坤手鲜少在江湖中露面，因此知之者甚少。可偏偏机缘巧合，老奴曾经听闻过这门神功，乃是五行门的镇门之宝，并且三百年来仅有一人练成。”
江湖上办事，和民间稍有不同，往往很多时候武功就是最直接的证据。特别是许多绝招，只有特定的某人才会用。
比如江湖上有人被降龙十八掌打死，那百分之百可以肯定是乔峰干的。
这也是为什么马大元被捏断喉咙而死后，丐帮上下第一时间怀疑姑苏慕容。
毕竟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就此一家，别无分号。
线索确凿，全冠清也松了一口气。
“既然知道这些，那仇人找起来也就容易了。”
程雪渐问道：“小主人可知这五行门唯一练成大阴阳乾坤手的是谁？”
全冠清聪明绝顶，不由一愣。
“难道就是那方守静？”
这一问反而惊到了程雪渐。
“小主人之智计，着实令人佩服。不错，正是那方守静。”
全冠清闷声不言，愈发感觉到事情的诡谲。
天龙八部当中，雁门关一事可谓贯穿始终，影响极大。许多人和事，都由此串联。
光是书中原本涉及到的人物就非常的纷繁复杂，难以理顺。结果现在连明教都掺和到其中，并且还关系到了他的亲人。
可是一想到萧远山、慕容博、玄慈、乔峰等人的恐怖，还有宋辽之争、汉夷之辩，他也不禁头大。
铺天的压力袭来，令他也有些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尤其是程雪渐屡屡提及的方守静，更是事关重大。但他对此人一无所知，也不知道能不能替父报仇？
“后来呢？”
程雪渐陷入回忆当中，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惊心动魄的时候。
“后来老奴伤在那恶人之下，迫不得已跳进了金沙江。原本江水滔滔、乱石嶙峋，老奴必死无疑。定然是主人在天保佑，居然让老奴逃得一条狗命。只是这身子、这脸面全都毁了。老奴生怕漏了踪迹，被那方守静追杀，因此便躲在了这蛮荒之地，隐姓埋名。二十年来所思所想，唯有报仇。天可怜见，怜惜老奴苦心，竟找到了小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