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向阳而生的，不只有向日葵
经过最辛苦的周三，接下来的两天学生们的安排倒是轻松了不少，今天，只是简单地帮忙采摘下基地内应季的水果。
由教导领着带到苹果园内，各队学生迅速扩散开来，或爬上已经准备好的折叠梯子，或直接爬上了树。
来到一棵几乎长满了红彤彤苹果树下，清水优往返两次，这才准备好了两个梯子，一个交给铃木京子两个女生，一个放在上面较多果实的位置，打了开来。
清水优看向旁边的凉宫浅香。
“我上去摘，你在下面扶着梯子？”
“要是鞋子里的沙子落到我的头上，我可饶不了你。”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
今天的太阳依旧有些毒辣，阳光普照大地，来势汹汹，被树木枝叶撕了个粉碎，只留下满地的荧光碎甲，饶是如此，也依然让庄园闷热难耐，学生的活力却一点不减。
相比其他地方嘻嘻哈哈的吵闹。这里却安静地只剩下折断连枝的清脆响声——除了同棵树上另一边的上田佳丽。
“哇，这苹果好大啊，比在东京买的都要大很多。”
“没想到，一棵苹果树上能张这么多的果实。”
“对啊对啊，你仔细问下，还有一点香味呢。”
“换我啦，换我上去了……”
赞叹的声音不绝于耳，旁边铃木京子两人已经换了位置，清水优也低下了头，下面扶着梯子的少女面无表情地看着嬉笑的同学。
“凉宫同学，我们也交换一下？”
凉宫浅香惊讶地抬了抬头，看了一眼清水优，又将视线看向了别处。
“不用，你赶紧摘完，我们早点完成任务的好。”
“交换下吧，我手举得有些累了。”
清水优说罢，也没等对方回话直接爬了下来。
“你……”凉宫浅香抿了抿嘴，将身体转向了另一个方向，“这终归只是工作，我对这个不感兴趣。”
“嗨，嗨。凉宫同学对摘苹果不感兴趣。”
清水优将手搭在扶梯中间的支撑架上，他手臂确实是有些酸了。
“你的语气很敷衍，很让人讨厌……”
凉宫浅香尝试着让自己的声音变得生气严肃，少年嘴角露着的笑意让她自觉有些害臊，埋头便往梯子上面爬。
“凉宫同学。”
“干嘛？！”
语气一出，就连凉宫浅香自己都有些发愣，那句话带着的赌气让她都心里怀疑是不是自己发出的声音。
“这上面的苹果已经摘完了，我们要换个位置。”
“……”
一向清冷的少女，此时原本白皙的脸蛋已经是红得通透，双手紧紧抓着扶手，手足无措地呆站在那。
这还是清水优第一次见到她如此失态。
他打算收回刚才的那句话，他的视线内，这棵苹果树树荫下，还有一颗最成熟，最甜美的果实，清甜又可口。
“你下来，我们换个位置。”清水优轻声道。
“……哦。”
凉宫浅香低声应了一下，直到梯子搬好了位置，都一直低沉着头。
“上去吧，这位置苹果要多一点。”
“嗯。”
依旧是折断连枝清脆的响声，两人举头低头传递果实的时候也没说什么话，这个角落相比其他地方总是要多一份宁静，但毫无意外的是，他们都感到身心的舒适。
微微站起一点将最高最大也是最后的一颗果实摘下来，凉宫浅香这次没有立即往下递过去，双手捧着那颗大苹果往空中抛了抛，看向下方的少年。
少年双手支撑在扶梯中间的支架上，根本就没认真扶。他们都知道，这种梯子根本就不用扶，果农都是单人上去的，而且树上离地也不过三米。
教导要求一人上去一人扶梯，是要学生在这过程中合作，两人当时视线交汇了下，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想到这，凉宫浅香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俏脸又红了些。
“凉宫同学，把苹果递下来吧。”清水优朝少女喊道，他们的进度有些落后了。
凉宫浅香向下瞄了一眼。
“你可接好哦。”
说罢，直接将大苹果抛了下去。
清水优见此散漫的心马上提了上来，连忙伸手接住了苹果，这才松了一口气。
“就算家里条件再好也好珍惜食物啊，要是苹果掉到地上了怎么办？”
清水优目视着少女扶着扶手爬下来，用脚踩住她活动的另一边让梯子减少动晃，毫无办法地说道。
少女任性的性情，都有些上田佳丽的影子了。
“你是不知道？农业基地里，每年都有不少果实落地充当肥料，更不用说用来做美容汤浴的用量了。”
凉宫浅香拍着小手漫不经心回答，瞄了一眼清水优，“而且，我也要看看，某人的手累了有没有恢复好。”
这分明是他之前捉弄她的报复。
清水优无话可说，抬起梯子又在一颗树下支撑了起来。
“这次还是你上去吧，你要是累了就说，换人。”
凉宫浅香眼神奇妙地盯着清水优，直到走近都看不出什么问题，只好又扶着扶手爬了上去，等爬上站稳，忽然想到了什么，她连忙伸手往身后挡了挡，眼神怒不可遏地看向下方抬头的清水优。
“变态！”
“……”
“尊敬的，美丽的凉宫同学，您现在穿的是长袖长裤的学校运动服，没有任何走光的可能性，请您放心，也请您给在下道歉还在下一个清白。”
清水优有些无语地看着上方的少女。
意识到自己错怪的凉宫浅香，这才放开了手脚，此时脸上的红霞反而在慢慢消退。她没有回答清水优的话，抬头看向琳琅满目的果实。
“认识到自己错误，却不肯为之付出代价，哪怕只是一声道歉都没有，凉宫同学，我之前说得没错，你果然是个无礼的人。”
下方又传来了少年的声音。
一颗苹果疾驰而下，清水优料事如神，稳稳地顺利地将其接住，放到旁边的篮子内。
“面对别人……”
“对不起。”
上方少女的声音细若蚊蝇，但清水优还是听得很清楚，他了然地点点头，停下了自己的话。
此时，上方的少女，脸蛋不自觉地鼓成了包子，眼中带着挥之不去的羞恼，她伸向枝条上苹果的动作都有些颤抖。
咔咔。
扶梯下传来清脆的破裂声，凉宫浅香往下看，清水优正拿着刚才她丢下去的苹果，已经咬了一口，嘴里嚼着，一边无聊地看向附近一同采摘的同学。
“也不知道有没有喷过农药，你就这么直接吃，就不怕毒死你？”凉宫浅香的声音恢复了清冷。
“我挑的位置，这棵树下有个水龙头。”
清水优指了指就立在树旁的水龙头，显然是这一片果树浇灌用的，之前就有听教导吹嘘过，基地浇灌果实的用水来自山间的清泉。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这颗苹果清水优吃得格外清甜，很好地解决了他口渴的问题。
“这样啊，那真的是遗憾啊。”
凉宫浅香忽然叹了口气，看着少年，没有再说话，少年也看着她，双目对视，沉默不言。
保持着视线不动，清水优咬了一口苹果，饱满果肉的碎裂声就算是在上方的少女都能听得清楚。
少女深吸一口气，将脑袋重新看回到上方的果实。
她的动作变得极快，一下又一下地，将一个个苹果采摘而下，也不低头看，直接便丢了下去。
“凉宫……凉宫同学……”
清水优嘴里咬着吃到一半的苹果，手忙脚乱地接，刚将这个果实放回篮子，下一个果实就掉到了他等腰的位置，眼疾手快接住了下一个又掉了下来。
“凉宫同学……什么遗憾啊？”
树上的“苹果雨”终于停止了，此时，清水优已经累得扶在梯子上，他抓紧机会，连忙问道。
“没，没什么了。我没有遗憾。”
凉宫浅香随意地应答了句，下了扶梯，一眼没有看少年，独自走向没人的一颗苹果树。
清水优无力地长叹了口气，拿起梯子，跟了上去。
依旧是凉宫浅香在上面。
少女虽说可能有些情绪，但也没纠缠太久，工作恢复了一开始的干练。
有了前面的经验，两人的合作也轻车熟路了很多，凉宫浅香采摘，没有再往下看，直接自然垂下手，清水优因为长得高也不用抬头，视野上方出现少女白里透红的手指，便伸手将苹果拖住，每当这时，少女便会放手，他也顺利将苹果放进篮子里。
清水优也很喜欢这种摸鱼的感觉，只用在固定的位置借助苹果，他目光远眺，看到了远处爬上树像两个猴子的升本进介和矢上隆一。
两人较着劲，应该是在比赛，安堂光代则在下方铺好了柔软的地毯，有苹果掉落不小心落入另一个人位置的时候就将其拿回去。
教导不是说，按小队行动吗？
再说，这哪来的地毯？
清水优脑海里闪过疑问，还未多想，眼前便走来了铃木京子两人，两个女生谢绝了献殷勤男生的帮助，一前一后扶着梯子走了过来，在这棵树下张开。
“好久不见了，清水同学。”铃木京子笑着打着招呼。
“好久不见。”清水优应了一声。
满打满算，他们也不过三小时不见，实在不能用“好久”来形容，但既然天使这般说了，他也就顺着对方的想法和说法。
“你这个混蛋！身为一个男生，自己在下面无聊发呆，看着浅香一个女孩子忙前忙后，做这么辛苦的活，你安心吗？”
上田佳丽依旧如同以往一样的看清水优不顺眼，忍不住地问道。
“凉宫同学是……”
“清水同学说是，自己手酸，想休息下就换我上去了。”
凉宫浅香也是适时地爬了下来，看了清水优一眼，解释道。
清水优有些疑惑，按印象中，这个位置的苹果应该还没摘完吧，他抬头看了一眼，确认无误。
“只是啊，”凉宫浅香的话并没有停，她饶有深意地瞄了清水优一眼，“清水同学这一歇，就歇了好久，我都摘完几棵树了他还没休息好。”
凉宫浅香的话让其他三人有些惊讶，都想不到一向清冷的她会说出这样的话，这让她脸蛋有些发红。
还是上田佳丽反应快，没一会儿就将目光转移，投向那位始作俑者，凉宫浅香顺势跟上，直到最后的铃木京子，她疑虑了会儿，还是顺从了女生的目光。
“……”
清水优十分怀疑，自己队伍的三个女生暗中形成了同盟，架空了身为队长的他——尽管跟各队一样，小队的队长只是个对接教导老师的辛苦活。
“行吧，行吧。”清水优从不参与不平等的战斗，转身爬上了梯子。
他确实是休息了挺久的了，也该让女生休息下。况且上去采摘的工作也不辛苦，与其与两个女生斗嘴，不如躲在树上要清净得多。
“清水同学要是实在累的话，还是先休息下吧。”还是铃木京子忍不住开了口，“我记得，清水同学的体力也不太好的。”
“京子，你是不知道，我看了他好多回了，除了一开始，他就一直撑着梯子发呆，都是浅香一个人上去摘苹果的。”
上田佳丽果断地摇摇头，她的话迎来两个女生的侧目而视，有些慌张，连忙摆了摆手，“我在下面扶着梯子无聊，就随处看看了，正好看见他在偷懒。”
凉宫浅香也点了点头，“针对他这样散漫的人，就应该把他累得动弹不得，累得说不出话来。而且，清水同学不是体力差吗，就应该多运动才行。”
“……”
铃木京子低头，沉默不语。她在凉宫浅香身上，居然看到了佳丽的影子了……
圣洁的天使从不吝啬她的仁爱与温柔。
最后，还是铃木京子来到扶梯下，给清水优递了瓶水，也接下了他传递下来的果实。
……
午休时候，男生寝室内。
“是我赢了，我赢了才对！”
“放屁，明明是你先乘我脱外套先爬上树，摘了几个苹果的，那几个苹果应该排除掉，所以应该是我赢！”
“我先爬上树，我也有等你啊，我是等你准备好的才开始摘的，不信安堂可以作证。”
“你说的准备好，就是我刚爬，还没爬上去树，你就开始摘了？厚颜无耻也讲点道理好不好，升，本，进，介……”
安堂光代两边看着，难为地看了眼清水优。
清水优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