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富贵要还乡
赵山川在羊城打工两年多，虽然没有特意了解过港岛娱乐圈的事情，但是近水楼台，多少知道一些消息。
听大妮儿在看过春节联欢晚会之后，就把柳德华挂在嘴边，就和她说了一句，“你小叔在港岛做导演，今后一定有和柳德华合作的机会，到时候让你小叔给你要一张柳德华的签名照！”
大妮儿便把这件事情记在了心里。
赵山河经过长途跋涉，终于回到老家的时候，大妮儿为了第一时间见到他，竟然假装肚子疼，逃了半天课。
赵山河回老家之前，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仍然是通过村里的小卖部转接的，没有说太多，只是告诉父母自己大致的到家时间。
县里的班车，只能到镇上，从镇上到老家村里，还有五六里的距离，靠两条腿走的话，需要半个多小时。
赵爸大名赵砖头，现在才五十出头，常年劳作，背已经有点弯曲。
他根据赵山河说的大致抵达镇上的时间，骑着自行车来镇上接赵山河。
侄女大妮儿，和小两岁，也在村里小学上二年级的侄女黑蛋儿，听到爷爷要去接小叔，吵着跟了来。
老少三人，在镇上的班车点等了一个小时，才等到赵山河乘坐的班车抵达。
赵山河从班车上下来，眼尖的大妮儿第一个看见，率先冲过来，口中叫着“小叔”，扑到赵山河的怀里。
侄儿黑蛋儿有大半年没见到赵山河了，有点认生，性子也比较内向，不像他姐姐那么活泼，躲在爷爷赵砖头的身后，探着头打量赵山河。
赵山河回老家，身上穿的不再是蓝洁莹在港岛的品牌店里给他的买的时尚西装，换成了他在长安的旧衣服，在老家虽然仍然有点鹤立鸡群，但是差别没有那么大了。
不过，两世为人，令赵山河的气质，与之前有了非常大的变化，黑蛋儿一时不敢认，也可以理解。
赵爸自然也看出了小儿子的变化，不过只当做是去港岛见了大世面，才有的变化，心中只有欣喜，没有怀疑。
大哥赵山川对赵山河同样没有怀疑，也是这个原因。
赵山河拉着大妮儿的手，等班车司机，从车顶的行李架上，把他的行李递下来，里面除了赵山河的随身衣物，大半是给父母、侄女侄儿带的礼物。
大妮儿本来正念念叨叨，向赵山河追问，在港岛见没见过柳德华，看到赵山河从行李包里，拿出一个随身听的盒子，递了过来，立即惊喜道，“小叔，这是给我的？”
赵山河笑道，“当然是给你的，当然你要是不想要，给黑蛋儿也行。”
“我要！我要！”大妮儿连忙把随身听抢过来，抱在怀里，虎视眈眈的看着弟弟黑蛋儿，生怕他开口争抢。
赵砖头带着黑蛋儿，走了过来。
赵山河叫了一声，“爸！”
赵砖头点点头，顿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回来了！先回家吧。”
赵山河把给侄儿黑蛋儿准备的玩具手枪，递过去，黑蛋儿看到，眼睛一亮，伸手要接，赵山河却缩回手，逗了一句，“你还没有叫人呢！”
黑蛋儿好不意思地笑了一下，开口叫了一声“小叔”。
赵山河答应着，把玩具手枪递了过去。
赵爸只骑来一辆自行车，现在有四个人，还有一个大行李包，无法骑着走。
赵山河便把行李包放在自行车后架上，让黑蛋儿坐在自行车横杠上，大妮儿坐在车座上，由他推着车走，赵爸走在另一边，一只手扶着后面的行李包。
走到镇子的大街上，赵山河给侄女侄儿买了几个烧饼，又在卤肉摊上买了二斤猪头肉，四条卤猪蹄。
大妮儿和黑蛋儿，车子也不坐了，礼物也先收起来，一手烧饼，一手猪蹄，吃得满嘴流油。
一家三代人走在从镇上到村里的土路上，路上不时被风吹起的尘土，也没耽误两个小的吃饼啃猪蹄。
回到村里，一路上遇到不少闲来无事的村民，纷纷和赵爸赵砖头打招呼，有认出来赵山河的，也会说一句“回来了。”
赵山河在镇上买了两盒香烟，不时分发给同村人，说上两句闲话。
有和赵家关系好的，会问赵山河，“小河，听你大哥说，你去港岛了？你是要留港岛吗？”
赵山河只是淡淡回道，“厂里和港岛有合作，派我过去出了一趟公差，早就回来了，港岛哪里是我想留就能留的。”
村民这才自以为是的恍然，“我就说嘛，港岛那是什么地方！小河考进了城里，已经够风光了，再去港岛，咱们祖上就没留下这么好的香火！”
其实，把赵山河他们家称作“赵家”，并不准确，因为整个村里，全都姓赵，往上数个五六七八代，都是一家人，都算是老赵家的人。
赵山河不是那种长袖善舞，善于交际的性子，读书的时候，因为学习好，和其他早早便辍学回家的同龄人，就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和一辈子的老农民同村族人，更没有什么话说。
但是，华国是一个人情社会，在这里生活，基本的人情世故，必须要有。
尤其是赵山河这样，已经算是跃出龙门，走出农村的“能耐人”，回到村里的时候，必须表现得更加谦逊。
就算这样，也少不了被人背后说闲话。
如果表现得倨傲点，更会被人戳脊梁骨。
赵山河自己是一年回不来两次老家，父母却还要在村里生活呢。
所以，即便心里再不耐烦，赵山河刚刚回村，也要耐着性子，和同村族人寒暄一番，不管大家说什么，他都得笑着听。
好不容易回到家里，赵妈刘兰已经等得望眼欲穿了，而家里的院子里，也聚了不少人，都是三代之内的近亲。
赵爸那一代，有兄弟四个，赵爸排行第二，早就分出来单过，赵山河的爷爷奶奶，现在虽然都已经七十多岁，但是身体都还硬朗，跟着赵山河的四叔生活。
赵山河的大伯、三叔，每年都会给一些养老钱，还有几袋粮食，赵山河家自然也不例外。
这是前些年，在村里大队书记的主持下，确定好的养老方案。
赵山河家里是四间砖瓦房，是十来年前，为了给大哥赵山川娶媳妇盖的，盖房子的时候，也借了一些外债。
赵山河当时在读书，大概率考上大学，成为城里人，所以家里早早就确定了，赵爸赵妈将来跟着大哥生活。
赵山河虽然在村里分有责任田，也有一块宅基地，但是考上大学之后，留在大城市工作生活，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已经实质性分了家。
现在他们家的房子，房主虽然还是赵爸赵砖头，但是归属权却已经是大哥赵山川的了，赵山河回来，实际上算是客居。
只是赵爸赵妈还在，兄弟两个也没有明着分家，家里也没有讲究过这些。
赵山河又陪着爷爷奶奶、二爷、三爷，以及三代之内的其他爷们儿、叔伯，说了一会儿闲话，等到天色渐晚，到了晚饭点儿，大家才陆续散去。
爷爷奶奶，和待在老家的大伯，留了下来，一起给赵山河接风，吃肉喝酒。
赵山河的三叔、四叔，还有叔伯家的堂哥、堂弟，现在也都在外边打工。
赵山河陪着长辈喝酒说话，大妮儿黑蛋儿两个，被堂哥、堂弟的孩子们围着，一起摆弄随身听、玩具手枪。
一直到八点来钟，送走了喝得醉醺醺的爷爷、大伯，赵山河才得到空闲，和父母说话。
“爸，妈，正好现在地里没什么活儿，我带着你们，还有大妮儿黑蛋儿，一起去羊城旅旅游吧。”
赵爸喝得也不少，低着头打着瞌睡，闻言抬头说道，“不去！”
赵妈满脸笑容，看着最宠爱，也最给她争气的小儿子，怎么看怎么满意，闻言也说道，“我们年纪大了，不过身体都还好，这两年家里的外债还完了，日子过得松快，不用你担心，你在外边好好做事，我们就不给你添麻烦了，再说大妮儿黑蛋儿还得上学呢，今天为了去接你，就请了半天假，要是出去旅游，怕不是要请十天八天的假，这么长时间，回来学习该跟不上了。”
赵山河没有强求这一点，正色说出了给家里今后做的安排，“我这次去港岛拍电影，再过两个月，等电影上映之后，少说也能分到几十万。
“我回头准备问了一下我哥，看他们将来是怎么打算的，要是准备一直在羊城工作，我就给他们在那里买一套房子，然后让他们把大妮儿黑蛋儿接过去，在羊城上学。
“大妮儿和黑蛋儿将来也要上大学，在羊城读书，考上大学的可能，要比在村里高得多。
“大哥大嫂要是一直在厂里打工，就让他们选一个比较大、比较有前途的工厂，好好干；要是不想一直打工，我给他们本钱，让他们做个小生意。
“妈，你不是会炸油条吗，不如让大哥在羊城开了一家早餐店，卖咱们这里的胡辣汤，到时候爸妈你们都过去，给大哥大嫂帮忙，一起在城里生活。
“我姐和姐夫，如果也想做生意，也可以去羊城，到时候我在港岛，你们在羊城，离得不远，能经常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