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替父分忧
“父亲……”好半晌,朱雄英才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雄英啊……不专心习字,跑到这来做什么?是不是觉得习字太过枯燥无聊了?”
朱雄英则摇头回道:“不,孩儿是见父亲近日以来始终眉头紧锁,似乎是在为什么事情心烦,故而才偷偷跑了过来。”
听到这,朱标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然后才继续说道:“那你刚刚应该都已经听到了吧?这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前方战事开打还不到一个月,各地财政钱粮便均已告急,为父这个做太子的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把大把的银子花出去,实在是令为父如坐针毡,寝食难安啊!”
不想话音未落,朱雄英却摆了摆手,恍然大悟地说道:“孩儿还以为父亲是在为什么难事发愁,闹了半天原来竟是为这个!”
“雄英,听你刚刚的语气,难道你已经有了什么节省开支的好办法不成?”
“那倒不是,打仗就是得花钱的,这个钱省不了,更省不得,但有件事,父亲您要是能把它给做好了,所起到的效果绝对要比省下百万钱粮还要大得多!”
“真的?”朱标听了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快告诉为父,是哪件事?”
“自然就是舆论宣传了。”
“舆论宣传?”朱标的脑子转的也不慢,立刻就想到了《大明报》,“你的意思是,利用《大明报》进行报道宣传?”
“没错!”
“想法倒是不错,可具体要宣传什么呢?”朱标沉吟道。
“那可就多了,比如咱们可以通过《大明报》让百姓都明白朝廷与何人为战,为何而战,为谁而战,让他们了解他们缴纳的粮食税银都花在了什么地方;甚至在必要的时候,还可以稍微向他们透露一些前线战场上的情况。这样一来,不但能够大大地缓解百姓对战争的抵触情绪,还能尽可能地提高百姓对于朝廷作战的支持和信心,更重要的一点,则是要在百姓的心中留下一个深深的思想烙印,那就是咱们大明的军队,不是某个人的私人军队,而是守护咱整个大明百姓的军队,因为咱们的洪武大帝,就是从数以百万计的百姓之中走出来的,所代表的不仅仅是他个人,更是咱大明所有百姓的意志……”
朱雄英越说越是激动,殊不知此时的朱标早已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
一个时辰以后,乾清宫。
“好!好一个代表所有百姓的意志,好一个舆论宣传攻势!标儿,这些全都是你想出来的?”
仔细将手上那份由朱标亲自送过来的,有关舆论宣传具体方案的奏折看了两遍之后,朱元璋不禁龙颜大悦,一口气连说了三个“好”字。
朱标则挠了挠脑袋,有些悻悻地回道:“回父皇,儿臣不敢隐瞒,其实这上面绝大部分的想法都是雄英提出来的。”
“哼!咱就知道,不过标儿,你也用不着这样,雄英之所以能想到这些,与你这个做父亲的平日里的言传身教是绝对分不开的,更何况在咱看来,你在最后补上的这几条建议的分量,丝毫不比前面雄英的提议差,甚至还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正所谓‘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啊!看来这段时间你也长进了不少,父皇甚感欣慰啊!”
“父皇……”
“好了,事不宜迟,打今儿个起,就由你来坐镇通政司,务必要将这奏折上面的所奏之事逐一落实,半个月内,咱就要看到具体的效果,明白吗?”
“是,父皇放心,儿臣一定竭尽所能,把这件事办得漂漂亮亮的!”
“嗯,去吧!”
是夜,朱雄英刚刚做完宋濂布置的功课,就隐约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啜泣声从窗外传来。
于是二话不说爬到桌子上一看,果然就看到了青儿正背靠在窗根儿底下,似乎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不停地小声啜泣着。
朱雄英见状立刻就感到了一阵没来由的心疼,赶忙一溜小跑跑到了青儿的面前,一脸关切地询问起来,“青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雄英哥,雄英哥去帮你报仇!”
不想不问还好,话音未落,青儿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
十天后,杭州,吴王府。
这天一大早,王府内外就已然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了。
伴随着隆隆的鞭炮声,前来的人便络绎不绝,仿佛都快要将王府那高大的门槛都给踏破了一般。
李善长,作为今儿个这场喜事的主角,自然也早早披红挂绿地站在王府的大门口,笑容满面地亲自迎接着每一位前来祝贺的宾客。
凡到场宾客,无不开口“李公”,闭口“恭喜”,毫不掩饰奉承恭维之意。
李善长则满面含笑,甚至还略带羞涩地一遍又一遍不耐起凡地解释道:“哎呀呀,张大人,孙大人,老夫不过是纳一小妾,怎料想连二位都给惊动了,真是罪过,罪过呀!”
“诶!李公有喜,整个杭州都为之风光,晚辈们岂能不登门拜访,以示祝贺呢?”
此话一出,立刻就引起了周围其他人的附和,“对对对,张大人说的没错,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这句话可算是说进了李善长的心坎里,连忙笑眯眯地说道:“好好好,来来来,各位大人里面请,一会儿可要多喝几杯啊!”
正说着,管家便兴冲冲地跑了进来说道:“老爷,您看谁来了?”
“谁呀?”
话音未落,就看到一个身穿红袍的身影带着一众属下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紧接着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属下拜见恩公!”
李善长不听还好,一听到那个声音整个人一下子就愣住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紧接着全然不顾自己已经六十五岁的高龄,快步迎了上去,又惊又喜地问道:“哎哟!是惟庸啊!你……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