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陷入癫狂
县令问，“何故发笑？”
侯师爷根本不想给鲁逊说话的机会，“大人，此乃怨魂拖延之计，应赶紧拿下！”
“侯师爷说我是怨魂，你们难道看不见我的影子吗？”鲁逊大声抢着喊到。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鲁逊的影子。只见火光之下，他的影子拉的长长。
鲁逊接着大声说，“我闻罪孽深重罪犯过审，尚有当堂辩论的机会，侯师爷是想杀人灭口吗？父母官大人明镜高悬，又岂是区区小人能害的？”
鲁逊一顶高帽子，让县令有些顾忌，只好开口问道，“你有什么话好说？”
与押司密谋分开之后，侯师爷不放心，派了一个心腹去监视押司。
哪知道自己躺下还没休息片刻，心腹就过来报告了鲁逊制住押司，正往县衙过来的消息。
心急之下，他赶紧去报告县令大人，想先下手为强，直接杀了鲁逊。
一番匆忙，他也只想得到这么多。现在县令让鲁逊开口，他已不好随便打断。
“老大人，小生死里逃生，只为找老大人洗刷冤屈。”鲁逊长长作揖，将自己一夜睡醒过了一年，途中捡了块马蹄金的事，能说的都说了。
讲到马老三图财害命，被店小二得救，却又落得侯师爷手中，他鼻子一酸，好险没哭出来。
讲了好一会，鲁逊终于讲完。
侯师爷冷哼一声，“我只问你，你既被我等陷害拿住，是怎么从大狱出来的？”
鲁逊张嘴，又发现无法解释。
“是张押司想害你，又良心发现，放你出来的？”拿住鲁逊痛点，侯师爷越说声音越大，“你用什么方法控制了押司，让他浑身颤抖，又一个字说不出来？”
县令看看押司，果然见他浑身颤抖，又没有说话。
“放开他。”鲁逊小声对隐在一旁的玄都说。
鲁逊知道玄都的根底，也见过它的本事。想来以玄都的能力，解决现在的问题，尽可早早结束。
但他一介凡人，还是读书人，想以后堂堂正正活着，就不能让人把他和妖怪联系在一起。
所以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都会以正常途径来解决这些恩怨。他现在只希望押司在玄都压力之下，能真心改过，将真相说出来。
人容易在溺水时，会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稻草，人都会一厢情愿地去相信，这跟稻草能救自己的命。
实际上这些想法，不过是自己麻痹自己。
果然，发现自己不在被束缚，张押司急忙跪倒，膝盖三步并作两步，几下就爬到县令前面，“大老爷救我，此獠是恶鬼复仇，已如师爷所说，害了不下四人！”
师爷听到大喜，众人则听得毛骨悚然。
鲁逊面色惨白，他还能怎么辩解？
许久，县令说话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父母官大人！”鲁逊最后的努力，“店小二、马老三等人，不是小生所害。寻了仵作验明，定能找到真凶的线索。”
鲁逊已准备叫玄都动手。
此扣，人力怕是解不开。
“大人，可以拿下了。”侯师爷提醒道。
县令开口，“你说的有一些道理，但是非曲直，这一时也无法分辨，只能先将你看押。来人，拿下！”
罢了，就这样吧。
鲁逊喃喃自语，“玄都，将他们拿下。”
眼见一众士兵凶神恶煞地冲了过来，没跑几步，花园中央，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阴影，阴影中间，影影绰绰的藏着一个巨大头颅，面容狰狞。
士兵们寒毛直竖，纷纷停住脚步惊呼，“我的妈呀，这是什么鬼东西？”
“妖怪啊！快跑！”
也有自作聪明的，一边往回跑，一边大喊，“保护大人！”
…
突然发生变故，县令和侯师爷都呆了。
侯师爷虽然一直污蔑鲁逊是邪祟，但他内心可从没真正想过鲁逊真是邪祟。
县令张着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他同样在内心认定鲁逊是一个普通人，所谓拉偏架，只因侯师爷是他的心腹。
这次侯师爷出了大血，请他解决一个普通人，他只当小事一桩，却没想真的会有妖怪。
玄都化作的阴影在花园飞速掠过，只见花园的草被植物，似活了一样疯长，很快地貌都被拱出土的植物改变。
鲁逊有过交待，别放走一个人。因此玄都是先封闭花园四周。
众人躲无可躲，无不惊慌失措，眼睁睁地看着疯长的植物生出无数藤条，向自己抓过来…
“搞定。”将所有人都束缚住，玄都来到鲁逊身边表功。
鲁逊没有理他，而是直接走到押司旁边，冷冷地问道，“你说我是邪祟？”
押司畏畏缩缩，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
鲁逊突然笑了。
他自来到这世界，不过想平平安安，谁知出门就遇到这些狗东西。
他心里明白，此事已滑向他无法控制的境地。
现在不论他做什么或不做什么，只要等到明天，他是邪祟的谣言就会传出去，他再也洗不清了。
“哈哈哈。”鲁逊仰头大笑。
众人听得胆战心惊，只感觉鲁逊的笑声在夜空中，如夜枭绝望，又涌出无限癫狂。
鲁逊确实陷入癫狂。这狗屁不通的黑暗世界，他只想杀个干干净净，还一片清清爽爽。
他感觉气血上涌，脑海那篇文字闪闪发光。
“引血脉臻圆，展气出旋，五脏通玄，道气成焉。”
“气术为先，阴功为首，灵剑荡妖！”
玄都突然有感，回头看鲁逊。
只见鲁逊右手空抓，一把从空气中抽出一把灵光闪闪的长剑。
那剑放白光，处于虚与实之间，若隐若现。
但玄都却自那剑上，察觉出一股天雷来临的恐怖。
鲁逊陷入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
他感觉自己小腹火热，一些小虫子在体内乱窜，经由右手而出，继而手掌握住一把剑，心生踏实，只觉天下一切皆可往。
“慢着，你不是邪祟！”
这叫声一下惊醒鲁逊。
略微恢复清明，鲁逊看到出声的县令。
但这清明不过维持刹那，因为鲁逊想起稻草。
他已溺水，县令只是一根稻草，县令能救得了他吗？
“杀！”鲁逊一声怒吼。
右手一削，押司好大的一个胖头颅飞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