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精妙绝伦的钢笔
围裙咖啡厅。
在威尼斯的口中，这是一家环境不错，并且供应餐点的咖啡厅。
“威尼斯，你应该知道我是一位外来人，梅露西斯的很多规矩都不懂……比如说这件夹克，它居然有三排内扣……”咖啡馆角落，卢林与威尼斯对坐，请教的意思很明显。
威尼斯得体的笑了笑：“这是体面的必要代价。”
卢林笑道：“感觉你们穿的就像洋葱。”
威尼斯身子后倾，让服务员放好咖啡，双肘撑在桌面上，兴致勃勃道：“准确来说，这是新兴的叠衣式穿搭。”
“一是为了保暖，二是为了遮蔽工业烟尘。”
“三么，自然是有足够的绅士风度。”
“你看‘大洋工坊报’了吗，上面有明确指出每件配饰的用途，虽然我偶尔也会为他们那复杂的时尚理念感到厌烦，但它们总设计师实在是太有才华了，天纵奇才，才华横溢！”
聊到这个，威尼斯一副我不困了的神情，以至于忘了喝咖啡，等他反应过来咖啡不再冒热气时，抱歉的笑了笑。
卢林全程微笑，偶尔附和以及询问。
这个警医有些不正经……
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追星的公务员。
“不好意思，警队里除了康塔纳外，其他人都是大老粗，没什么人和我聊这个。”威尼斯细品了一口咖啡，为自己开解一句，继而道，“对了，康塔纳就是救了你的那个警员，是他把你从港口背回来的。”
我在报纸上看到了，当时我还光着屁股……卢林抬起咖啡杯，默默想道。
“嗯……威尼斯，如果我想答谢康塔纳，可以送礼吗？”作为年轻人，卢林是很讨厌送礼文化的，但有时候又不得不承认，这招好使。
更何况，自己这可不是在贿赂！是答谢！
“如果礼物不是太贵重的话，没有问题。”威尼斯笑着开口道。
卢林了然，不查的话没麻烦，查就会有点麻烦。
他心里有了一个底，微笑道：“不知道你晚上是否有时间，我还没见识过威灵市的夜生活，我在报纸上看到维纳斯剧院今晚会有一个舞台剧，我想邀请你和康塔纳一起。”
“没问题……”威尼斯迟疑着点头，剧院这种“高雅”的地方，很符合他的生活品味。
“您有疑虑？”卢林切换了一个称谓。
“那里的票价……”威尼斯没有把钱字说出口，那样太露骨了。
卢林笑而不语：“麻烦您再说说服装的事吧……”
……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卢林带着威尼斯和康塔纳到处游玩，主要是威尼斯，毕竟这位老先生的空闲时间比较多。
康塔纳和威尼斯都是警局的人，相聚时难免聊到“时局”、“异闻”、“民情”，这让卢林了解到了许许多多的大事小情。
那种穿越的特殊感觉，在第一个夜晚后就再次出现，绵长悠久，没有任何要消退的迹象。
第三天，咖啡厅，包间。
梅露西斯王国的人聊正事，并不喜欢在酒桌上，而是喜欢在相对比较安静的地方。
所以卢林选了一个足够安静，而且还算高档的地方。
这几天花钱如流水。
卢林的钱财已经不多了。
包间内就只有卢林和威尼斯两个人。
几天下来，威尼斯对卢林异乡贵族的身份深信不疑，对方见识非常卓越，而且似乎还受过成体系的化学、物理、地理、音乐等教导。
“卢林，你父母真的放心你一个人外出游历吗？至少应该给你配备侍从。”威尼斯随口说道。
卢林心中一动，暗自欣喜，话题刚好递到嘴边了啊，嘴角翘了翘。
“家族传统，游历过程中我必须自己闯出一片天地。”他耸耸肩，从衣袋掏出一个礼盒，微笑道，“而且，他们也不是什么也没给我。”
威尼斯眼睛一亮，等待着卢林的后续动作。
卢林将礼盒推到威尼斯面前：“看看吧。”
威尼斯手掌覆盖在礼盒上，触感赫然有种丝绸感，无比丝滑。
“很珍贵！”心底做下这个判断后，威尼斯眼神郑重了些许，打开了礼盒。
一个黑金质感，毫无花哨雕刻的钢笔呈现出来。
顶上灯光打下来，笔身流溢着宝石般的光泽，熠熠生辉。
至少在威尼斯眼中是这样的。
“这是钢笔？”威尼斯瞳孔收缩，呢喃着拿起这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钢笔。
“完美，顺滑，精妙绝伦！”痴迷赞叹两声，他没有冒失的打开笔盖，而是看向卢林。
卢林微笑道：“我们……家族，不是，是我，我打算先用这个产品在威灵市立足，威尼斯，你怎么看？”
威尼斯豁然一惊，再次端详了一遍钢笔，震惊道：“这是机械打造的？！”
卢林笑着点点头。
机械打造意味着什么？
量产！
威尼斯是追赶潮流的时代先锋，对机械、工厂、有着一定的认知，偶尔还会医治一两个被钢铁怪物伤到的平民。
“你没和我开玩笑吧，这真是机械生产出来的？！”威尼斯瞪着双眼道。
“主要还是人工，很繁琐的。”卢林抚了抚帽子，威尼斯的表情让他有些想笑。
他不想在这边建加工厂，穿越的方式也注定无法一次性携带太多的东西。
所以，所售货物最好是走高端路线。
这样不用倾轧大众利益，面对的麻烦也会更小一些。
威尼斯拍拍胸口，卢林刚刚把他吓到了。
如此精妙的器具，若是纯粹由机械打造，那他都不敢想整个流程所含的技术价值有多高。
“你可以再试用一下。”卢林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威尼斯点头，拿出便签，开始书写。
“完美，太完美了！”片刻后，威尼斯看着便签上的字迹，像是刚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振奋道，“不刮纸……不粘墨……粗细变化明显，我从来没用过这么好用的钢笔，就是这手感，我有些不习惯，它简直像是玉一样！”
“那你觉得售价多少钱合适……这东西产量有限，无法卖给普通人。”卢林出声询问，并稍作解释。
威尼斯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记起这两天逛过的文具店，说道：“看来你早有准备，这种事，你不应该问我。”
卢林笑了笑，说道：“30银角怎么样？前期可以便宜点，毕竟我们要确保它能大卖。”
分、角、元是百进制。
在梅露西斯王国，一个拥有稳定收入的壮劳力，一年的毛利不会超过2金元。
30银角，相当于普通人几个月的工资了。
“合适。”威尼斯点头，随后又道，“如果限量的话，这钢笔的价值会更高。”
卢林微笑，心里想道：如果用来送礼，奇货可居的话，那价值……
该死！
自己怎么老想着送礼。
自己是进行合法贸易的商人，不是黑心的资本家。
难道咱天生适合走邪路？
收起杂念，卢林摇头道：“算了吧，正常售出就好，当然，偶尔限量也不是不可以。”
忽然，卢林话锋一转：“对了，我听说洛伦蒙德家族是威灵市的老派势力，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投资新兴企业的兴趣。”
威尼斯表情微妙的变化了一下，问道：“你是想走局长的路子。”
卢林压了压昨天购置的礼帽，笑道：“我只是想寻求一点投资。”
威尼斯老脸扭曲了一下，然后笑出了声。
顿时，房间内充满了你懂我也懂的蜜汁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