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出发 路遇山匪!
两天后。
秋高气爽,山头的鸟儿叽喳,风也带来一丝凉意,把黄色的枯叶送予大地,黑不隆冬的煤渣路上,两个行脚商打扮的人正在行走。
行脚商中较矮的那个走在前边,腰里别个水囊,背上背着盖着的背篓,时不时停下左顾右盼一番。后面的大个子不紧不慢的走着,嘴里在吃些什么,双手拢在袖子里,身后也背着东西。
这两人正是李样与二程,他们正沿着官道去张北县。
此时刚出京城不久,路上常常能遇到人,大多行色匆匆,有的是游商,身上一堆叮铃哐啷的物件,用来挨着村子卖一些小玩意儿换点新麦和鸡鸭毛,李样也买了不少饴糖;有的是麦客,为多吃几顿饱饭,低着头行色匆匆赶麦场,穿着单薄,腰里别着草帽,相当好认;还有的是卖完了东西的村民,也带着收获喜洋洋的往家的方向赶。
二人加快了脚程,他们准备在五天内走到张北县,原本约三百里行程在此时限下没这么紧,但有些路段闹胡匪,只能远绕。
到了午时左右,煤渣子路也快走到尽头了,接着的还是清朝时修的尘土飞扬的‘官道’,说白了就是压实的黄土路。路边有个茶摊,茶摊上倒也有几个人在歇脚。
“咱在这歇会吧,再远明午前都没有地方补给了。”二程抹着汗对李样说。
“好”李样没有意见。在走远途上二程是行家。
“来两碗茶,八个饼子两碗素面!”二程喊完先是把李样背后行李卸下,再自是寻个地方坐着看着行李,李样跟着坐在座位上。
掌摊的汉子端来茶、饼、素面。
李样喊住,“掌柜的,这附近闹胡匪吗?”
那汉子没停步,走着应声道,“客官别忧心则个,近儿秋收,那些个胡子忙着抢收呢,不怎闹。就算遇见了,给个两毛三毛买路钱也就过了。”
“谢了。”如何休息自是不提,结过了账,二人接着赶路。
随着太阳逐渐西斜,二人几乎遇不见人,也开始偏离大路。这时李样就教二程怎么用那杆汉阳造,在没人的地方开上几枪。费了20发子弹,勉强让二程开枪时显得不那么手忙脚乱。
估摸着快到晚上了,就远离路旁,找个树背下的位置,拾柴搭火。硬面饽饽加两小条肉干泡水,加上中午剩下的四个饼子,就是二人的晚餐。吃罢,李样守上半夜,二程守下半夜。
一夜无事。
早起解决一下憋紧的膀胱,吃上两块干饼,灌上两口凉水,接着赶路。
随着路程推进,人烟开始稀少,路边的农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树木和杂草。
李样的左手里出现他手绘的地图,指示二程该往那个方向走。右手揣在怀里,嘴里还叼着个硬饼。
接下来那段路得绕会,还得走山路,不得不补充点能量,二程此刻也嚼着饴糖。
走了不长的距离,李样和二程终于遇了人。
两个穿着破皮袄,腰里别着柴刀,背上还背着点柴的山民样的人,就蹲坐在小路旁,路中间用棵断树挡着。
二程看到只觉不妙,一口吐掉口中的饴糖。正想转身叫着李样往后走的时候,李样用手肘撞了撞他的手臂,低声说“没用了,我们被堵上了。”两人此刻背对背站着。
二人后面也出现了两个拿着砍刀的老汉,其中一人背上有弓。
那背弓人懒洋洋的喊道“什么蔓?”
李样紧盯着他的手,没有动作。
见李样没有反应,那背弓人旁的老汉手伸起来一挥,前边的背柴山民就开始站起来,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堵在路前喊到。
“上好的柴,三块钱一份!买了的就过去,不买就留下来给爷爷当柴劈,你们,快快留下钱财!”那俩山民把柴刀拿在手上。
“李样?”二程有点紧张,逃灾时他的家财有一半耗费在这种地儿,也亲眼看到一位同乡因性倔不肯给钱,被胡子几刀把手腕砍断,流血而亡。
李样低‘嗯’了一声,表示全权由二程做主。
二程清了清嗓子。“咳咳,各、各位,我带着胞弟出门做行脚商,东西还没卖多少就遇见强人您们了,真没什么钱。这样,我这里有一袋留着晚卖的饴糖,是好东西,送给您们当年礼,再连带着预备进货的本金四块钱,两个人的买柴钱一起给您,您看如何?”
路左边,那山民样的胡匪嗯了一声,二程把背筐小心翼翼的放下,从布下摸出个装着饴糖的小布袋,把三个大洋并一些散碎的铜板银毫凑够四块钱放进去,丢给了路前的胡匪。
那胡匪走近些,警惕的用柴刀割开布袋,他看到里边滚落的饴糖和大洋,随即喜笑眉开,另一个胡匪此时也走近抢地上的饴糖,他们把东西捡起来塞到自己的破袄子里,然后把背上的细柴扔到地上。
但他们仍旧没有让开。
二程疑惑的拱了拱手,正要说话,只听到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慢吞吞却中气十足的喊道。
“我的山货你们还没买!好东西,五块,五块一份!可以用货抵!”
二程顿时火大,但只听耳边一个压低的声音传来,“机灵行事,看好你前边两个。”二程控制住了自己。
李样也直接喊道。
“老者,你不把你的山货拿来,我怎么知道这山货值不值五块?你且走近些,让我看看山货。”
那老者笑到“山货要是沾了血花子可就不止五块的,向你懂弯腰的兄长学学,快快麻溜的交出钱财!”
李样慢慢走着靠近背弓老者,“钱就在我背上的行囊里。”
老者喊到,“别靠近!”他同旁的人也举起了砍刀想吓唬李样。
李样不听,依旧慢慢的踱着步,“好货不怕看,真的好我就把行囊给你!”
背弓老者开始有了动作,他还没把手伸到身后,只可惜太迟,距离已经足够让李样射击精准了!
只听砰砰几声,他的胸前绽起了血花,一旁的匪徒也和他一个待遇。
“动手!”趁着胡匪们没完全反应过来,李样放在怀里、一直握着撸子的右手举起,边开枪边喊着。
二程也赶紧从背篓中取出汉阳造,瞄着那俩蒙着的山匪,砰!握着推柄咔嚓上弹,砰!两人倒地,开始抽搐,一名山匪只击中了腹股沟,还挣扎着想爬起来。
李样面对的两名胡匪身体早已开满血花,形似花洒,七发子弹已经打光。
二程还在愣神,端着步枪的手一直颤抖。
李样一边重新给弹夹上弹一边走近那挣扎的山匪。
啪的一声,上好弹夹,李样站立在山匪面前,那山匪也再顾不得挣扎,强挺着磕头求饶,嘴里发不出成形的声音,只好‘啊啊’的叫着。
李样看了会,叹了声气,拉起撸子的套筒,对准山匪的脑袋。
沉默片刻,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那山匪惊喜的抬起头来。
“砰!”
脑花四散。
“送你前往往生极乐罢。”
李样低垂着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