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柔情春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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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阴险之招2

(……上接前文)

苏璧还想争论,却被苏常拉住衣袖说道:“璧儿,别说了。”苏常无奈地缩到囚车一角,长叹一声,“姬转看来要用我的性命,来取悦那楚王了。”随后,他怜惜地看着望着女儿苏璧,怅然说道:“为父受苦倒也罢了,只是连累了璧儿,为父心如刀绞啊。”

苏璧连忙劝慰父亲道:“爹爹这说的是哪里话,不管到什么时候,璧儿都是爹爹的女儿。”

两滴泪从苏常眼中滚下。

而一向娇弱温柔的苏璧,此刻却一脸坚定,毫无畏惧。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苏璧听见一阵沉稳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回头去看,看见范奕身穿金色铠甲,走近囚车来。

范奕站在囚车前,面无丝毫表情。

那位自称六爷的兵士,讨好地凑了过去。

苏璧在车内给范奕行礼,说道:“苏璧见过范统领。”毕竟是大家闺秀,虽然身陷囹圄,苏璧却依然不卑不亢。

苏常却只是冷冷地看了这位昔日同僚一眼,然后便垂下眼皮,不予搭理。

范奕看着苏常妇女,向衙役要了水和粟米饭给苏璧和苏常。不管怎么说,苏常也算吴国老臣,而苏璧更为特殊,她毕竟曾是公孙家的儿媳妇,而此刻吴国的带兵大帅是公孙阔,凡事也不能做得太过分。

苏璧看见饭食,想要侍候父亲勉强吃一点,然而苏常却固执地偏过脑袋,根本不吃。

苏常淡漠地对着范奕说道:“奸人当道,吴国的好运不远矣。”

范奕心中清楚,苏常所说的奸人肯定说的是他范奕,不过他并不计较,只是冷冷一笑,说道:“苏掌事一向足智多谋,只是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苏掌事恐怕用不着再为吴国操心了,还是省点精神,多为自己谋划谋划吧。”

苏常说道:“老夫只等一死。”

范奕笑道:“苏掌事倒是豁达。”

苏常瞥了一眼范奕说道:“范统领有话就说吧。”

范奕这才正色说道:“王令,苏常奸佞,谗言祸国,本人当斩,全家流放,家财悉数没收。”

苏常似乎早就料到这一切,所以一点也不意外,而是漠然说道:“老夫就等这一日了。”说完竟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范奕等苏常笑完,说道:“明日午时,即刻执行。苏掌事,本人届时再来。你有什么后事要交代,趁着女儿在身边,早些说给她。”

苏璧看着范奕远去,心中泛起一众难以言说的荒凉之感。不过,对这一切她并不意外,自从苏家被吴王抄家之后,这一切都在苏璧的预料之中。

生死只是一瞬间,原本就不可惧。

只是苏璧内心还有放不下的事情:她想自己的女儿公孙妤。

借着虎贲军兵士们都四散走远之时,苏璧推推父亲,问道:“爹,事已至此,女儿也没什么奢求,只有一事还请父亲坦诚回答。”

苏常微微闭着眼睛,他心中其实非常清楚女儿要问他什么,只见他颤抖着嘴唇,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爹爹知道你心中所想的,是那个孩子。”

苏璧已经泪湿眼眶:“还请爹爹给女儿一个明白,否则女儿死不瞑目。”

苏常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说道:“明日你我父女就要命归黄泉了,爹也就不隐瞒你了,那孩子,爹让管家把她扔到城外的河里去了。哎,爹为此事,也是夜夜睡不好,爹愧对你啊。”

苏璧听到这里,已是泪流满面无法自抑。

苏常继续说道:“爹爹作了这等孽事,明日到了阴间,就算下地狱受酷刑,爹爹也绝无怨言。”

“爹,你别说了。”苏璧已经泣不成声。

大战的阴云还未消除,城内又有诸侯列国的国君和特使,安全问题尤为重要,所以那几日,公孙阔几乎一刻也闲不下来,一连几晚都没睡觉,不断地在城内外巡游检查,生怕哪里会有疏漏。

那日傍晚,公孙阔刚从城外巡视归来,一身疲惫,不过他仍旧前去拜见吴王姬转。

姬转的住处灯火明亮,他正在和范奕商量什么重要事情。

见公孙阔求见,姬转和范奕彼此对视一眼,停下讨论。

姬转知道公孙阔辛苦,喜悦地拉住他的手,让他在自己身旁坐下,随后吩咐内侍捧上美酒,亲热地说道:“公孙将军这段时间为国操劳,甚是辛苦,寡人实在心疼,此酒甚好,公孙将军快快饮了此爵。”

王上赐酒,那是恩德。

范奕附和道:“吴国安危如今系于公孙将军一人之身,将军一定要保重身体。”

公孙阔连忙端起酒爵,一饮而尽。

姬转望着空了的酒爵,眼神一闪,说道:“如若上苍庇佑,寡人明日和楚王会谈成功,将军便可稍微歇息片刻,如若会谈不成,还得继续劳烦将军。公孙世家乃我吴国战神之家,寡人十分敬重,绝不辜负。”

公孙阔喝了吴王赐的美酒,只觉得腹中泛出一股火辣辣的气息,那股气息沿着脉络一路向上,冲上头顶,让他觉得如同有一个东西攥住了自己的喉咙,一阵阵发紧。他强力忍住了那股气息,拱手说道:“公孙家一心为国,愿为我王肝脑涂地。”

姬转抓住公孙口的手腕,说道:“将军客气了,寡人不需要你肝脑涂地,寡人要你好好活着,要知道,你和寡人,马上就是一家人了。”随后哈哈大笑。

公孙阔这才想起,王宫内侍前次曾说过,吴王已经赐婚,要将公主嫁给自己。他摇晃着脑袋,让自己竭力保持清醒,说道:“多谢王上恩典。”

看着公孙阔不断拍打脑袋的样子,姬转一脸微笑,问道:“将军这是怎么了?难道一杯酒就不胜酒力了吗?”

公孙阔的身体摇晃不止,说道:“末将无礼,王上勿怪。”

姬转笑着道:“将军这又说的哪里话。”随后对身边内侍吩咐:“快来,将公孙将军搀扶回卧房去,好生招待,让他好好休息休息。”

两个内侍连忙搀扶着公孙阔,将他搀了出去。

公孙阔暗忖,自己就算再虚弱,也不至于一杯酒下肚就成了如此模样,难道是那酒有问题?想到这里,公孙阔突然间冒出一身冷汗。

不过公孙坤随即又否定了这个念头,强楚当前,吴王断然不至于谋害自己。如若吴王对自己不放心,此前又何必三番五次连发紧急王令,把将他从边地召回,接任吴军统帅之职呢?

不知不觉间,公孙阔就被两名内侍扶到了卧榻上。

躺在卧榻之上,公孙阔体内的那股烦躁灼烧之气更加厉害,他只觉得胸中恶心难忍,虽然极其疲惫,翻来覆去却无法入睡,他只好爬起来去找水喝,然而等他刚刚坐起来,胸中却是翻江倒海,没忍住喷出一口鲜血。

殷红的血液喷在被褥之上。

亲兵在门外听到将军呕吐,开门进来,却发现公孙阔口吐鲜血,已经昏厥了过去。

亲兵本是公孙家的下人,一直跟随公孙世家漂泊四方,此刻看到这种场景,惊恐不已,一边大喊一边猛掐公孙阔的人中。

良久之后,公孙阔醒了过来,不过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却是捂住亲兵的嘴巴,神秘地说道:“你千万不要喊。”

亲兵急得满头是汗,不解地说道:“将军刚才晕倒了,王上的太医就在外面,喊他们来给将军看看。”

公孙阔却拉住亲兵,气喘吁吁地说道:“我没事,用不着惊动王上。”

亲兵见公孙阔这么说,犹豫不决,不再说话。

公孙阔说道:“你去传令,就说本将军连日过于劳累,需要休息。”

亲兵不敢违抗,半信半疑地看着公孙阔,就要出去传令,然而,公孙阔却像突然想到什么重要事情一样拉住了亲兵的臂膀,严肃地叮嘱道:“那个孩子,那是我们公孙世家的长子,你千万记住,让他进入公孙家族的族谱,长大后世袭公孙家的爵位,此事重大,千万要记住。去吧。”

亲兵无奈,只好开门而去。

等他出去之后,公孙阔便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卧榻之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