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文明的鸿沟
得到应允后，马卡罗夫便带着他的腐烂鹦鹉克丽丝走上了城堡的瞭望台，这位曾经的走私船主已经不再穿船长服饰了，而是换上了卫队制式的皮甲，腰间还别着一柄长剑。
不过看他这样子，估计长剑也基本上是装饰用品，真打起来还是要靠那双比别人脑袋还大的拳头。
在屏退周围的卫兵后，马卡罗夫开口道：“子爵大人，我一个多月前巡查码头的时候发现了点事情，而且不方便递交书面报告到市政厅那边。但这段时间您一直忙于在炼金实验室的研究，所以现在才能向您汇报。”
“发现了什么？”莫文转头看向这位肌肉都快把皮甲撑变形的海岸巨猿血脉者，缓声问道。
“我让克丽丝把当时的场景复述一下吧....”马卡罗夫拍了拍肩膀上的腐烂大鹦鹉，紧接着鹦鹉克丽丝就跳到了地上，嘎嘎乱叫了起来。
叫了一会，正当马卡罗夫感到有点尴尬的时候，克丽丝眼眶中的红色鬼火跃动了几下，然后鹦鹉学舌地发出了蜡烛被点燃的微弱噼啪声，随即出现了木椅子被挪动的声音，帘幕被掀开的声音.....这些环境杂音都被鹦鹉克丽丝学的惟妙惟肖。
——“市长先生，您来了。”财务副官康纳的声音从鹦鹉克丽丝的口中被模仿了出来。
——“最近那家伙加税的消息已经在海商们那边传的沸沸扬扬，你做的不错！”然后博迪市长的声音也被鹦鹉克丽丝模仿得能以假乱真。
——“帝国联合储行已经在经办他的第二批次贷款。按我估计，最多半年那样.......到时候随着大量商人甩卖在维尔斯群岛的资产，哪怕三倍税率之下，维尔斯群岛的总税收也会不可避免的萎缩。届时整个群岛都难逃被帝国联合储行查封的下场。”
——“那他不但会变成失地贵族，还会欠下一屁股债。如果封地被帝国联合储行收走.......”
——“这是难免的，巴列特伯爵大人一直想争取把维尔斯群岛......没想到王妃殿下居然把这边封给了一个不知来历的巫师.....”
——“你最好别对王妃殿下说三道四......巴列特伯爵大人和帝国联合储行的高层....”
——“是的.......要准备好在维尔斯群岛的资产贬值到谷底时趁机买入......”
——“帝国联合储行有融金教会的影子，应该能搞定那个贪婪的子爵吧........”
——“您放心，市长先生......罗德纳帝国的法律框架内，融金教会一般不干涉帝国联合储行的事务。但只要那个来历不明的子爵敢用出格的手段抗拒储行的合法查封，融金教会马上就可以教育他.....”
——“诡诈在上....”
复述完密谋的场景后，僵尸鹦鹉克丽丝便张开翅膀，嘎嘎乱叫着邀功。
但是当安格娜感兴趣的走上前来想研究一下它时，这只腐烂的大鹦鹉像是受到惊吓一样，立刻飞到了马卡罗夫的肩膀后面藏了起来。
莫文把刚才听到的对话捋了一遍，眼睛危险地眯了几下。
融金教会.......？！
他只是向罗德纳帝国联合储行贷个款而已，根本没有打算触及到融金教会的任何底线啊。
本来帝国联合储行的贷款，莫文就是打算要还的，他以后还想好好做生意，丝毫没有赖账的想法。
既然想以正经生意发家，那招惹融金教会实属不智之举。
毕竟融金教会下辖的储行还有不少，罗德纳帝国联合储行并不是其中最大规模的，以后要在整个艾尔达世界中扩张商业版图，难免会和融金教会下辖的几个大型储行打交道。
在莫文原本的计划中，他还想和融金教会以及其下辖的几个大型储行都搞好关系呢。
只是现在看来，罗德纳帝国联合储行好像希望他在法律框架内还不起债？！
还有，那个巴列特伯爵又是谁！
既然被一些和帝国联合储行高层关系密切又心怀恶意的上层贵族在暗中盯上，那莫文必须得重新评估一下未来的计划中和融金教会的接触方式了。
暗暗记下那个名字后，莫文便对马卡罗夫道：“做的很好，你现在去见卫队指挥官戴维尼，让他召集布里斯港的所有在港官员下午在市政厅议事。”
等马卡罗夫领命下去，四周已经空无一人，莫文转身对安格娜道：“你听说过‘艾尔达诡诈之神——古龙克洛米耐基·融金者’的事迹吗？”
“主人，我见过古龙克洛米耐基，当时祂还不是神祇。至少在我身处的那个年代，这条贪财的老龙还看不出有点燃神火的迹象。”
听到克洛米耐基这个名字后，末代女王也是一阵恍惚，安格娜从复苏至今，也知道了她的旧识里面最少有两位都已经登上了那个她梦寐以求的座位，真神的座位！
“克洛米耐基的神格应该不是夺取的，而是祂自己通过龙血升华点燃了神火。”安格娜叹息了一声，排解一下心中的郁闷情绪后，继续道：“这条古龙的贪婪和富有超乎我的想象，祂的寿命悠长到历史都容纳不下。”
“哦？那祂点燃神火后，原先的财富都放在哪里了呢？”莫文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最珍贵的那些应该在祂的神国里面吧，至于其他的财富在哪，我也猜不出来。”末代女王想了想后，补充道：“但是我知道祂当年的几个龙穴都在哪。”
“好的，那有机会我们可以去拜访一下诡诈之神的故居。”莫文闻言，嘴角勾起了一丝难明的微笑。
“主人，您好像并不畏惧神祇？”安格娜听见莫文胆大包天的言论，不由壮胆问道。
“那你畏惧了吗？”莫文可是清楚的记得末代女王当年夺取黑眠者神格的行为，为此还不惜亲手葬送她的故国。
“我畏惧！主人，我非常畏惧。所以我才想要那么做。”安格娜很罕见的在莫文面前坚持道。
“因为畏惧神祇，所以你才想成为神祇吗？”莫文感慨了一声。
“难道不是这样吗？主人，您不畏惧神祇。那就是说，您不想成为神祇？”安格娜反问道。
哪怕这位古国的末代女王敢于做出夺取神格的行为，但在她看来，神祇已经是这个世界中最终极的存在了，她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存在会比位面神祇更加强大。
“我当然想成为那些令我畏惧的存在，但那些存在绝不是神祇。”莫文抬头看向天穹，好像要透过艾尔达原始位面的晶壁，看向那更深处的扭曲虚空一样。
他就这样静静看了半晌后，才舒了一口气道：“安格娜，你知道位面之外是怎样的吗？如果哪一天你有幸能看见更宽广的世界，那你就会明白，真正值得畏惧的力量到底是什么。而我想拥有的，就是那样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