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乱象
鉴于现在的布里斯港呈现出一副无主之地的光景，原先的一些禁令很快都被人抛之脑后，因为没有了治安卫队，很多原先被禁止的事情现在都没人管了。
比如说，现在码头边上沿着整条街的酒馆，才刚刚入夜，里面的男男女女就不约而同都在上演着一些纵情恣意的娱乐活动。
之前港口卫队还在的时候，由于罗德纳帝国大部分的贵族都信仰‘艾尔达律令之神——奥斯特鲁法·公正之主’，所以帝国的法律明令禁止在公共场合行这种羞耻之事。
因此各类擦边的经营场所还算收敛，就算来真的那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公开行事。
但港口的卫兵们仅仅消失一周，现在的酒馆老板们居然都把招牌挂在了门口！而且还在招牌上写着一些绘声绘色的广告语，再配上了令人浮想联翩的肖像素描。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种禁令真空的状态持续不了太久，哪怕以后维尔斯子爵真的不回来了，这片群岛也会有人来接管，所以都想着能疯一天算一天。
在‘海妖之歌酒馆’内部尖叫的声浪中，洒出的啤酒沿桌角滴落而下，舞女们带着魅魔角饰，在桌椅连成的台面上纵情跳跃舞动着，时不时就有一双狂野有力的手把其中一个抱下来。
然而舞女们只是为了谋生才不得不这么做，相比之下，那些来酒馆排遣莫名情绪的女士们则要疯狂得多。
其中不乏有头有脸的女船商，她们为了避免被认出来，都套上了精美的魅魔面具。和面部被遮挡的严严实实不一样的是，她们脖子以下可以说是四处漏风。
酒馆角落中，两个披着防水斗篷作水手装扮的男子看着眼前荒唐的疯狂景象，其中一个悄声嗤笑道：“乔迪，你看这些家伙都说我们海盗残忍狡诈又放纵，他们也没好到哪里去啊。”
“盖勒，人性都是差不多的，只是位置不同而已。”比起先出声的盖勒，乔迪明显深沉了很多，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然后很有哲理的叹息道。
“你说话总是这么富有哲理，老伙计。但我很同意，如果没有一些繁文缛节，估计贵族们玩的花样更多。”盖勒叼着牙签闷声回道。
在看见一位女士脚步虚浮，连站都站不稳了，还在强撑着扭腰向他们走来，盖勒‘呸’了一声，抄起酒杯就砸了过去。
他们现在有任务在身，可没心思干那些不着调的事情。
那位脸部套着魅魔面具的女士被扔过来的酒杯正正砸中了脑袋，好在有面具遮挡，并没有真的受伤，只是酒杯的冲击力让她也头晕目眩了好一阵。
缓了一会后，她恼怒地咒骂了几声，然后继续寻找下一个能合她心意的目标。
“我不信仰艾尔达律令之神，不过这些人里面很可能就有几个信仰着公正之主的教徒，比如说那个家伙。”在套着魅魔面具的女士离开后，见旁边无人，乔迪便指着一个英俊的红发男子嘲讽道。
“那家伙叫费尔·巴提勒，是罗德纳帝国授勋的血脉骑士。他还是个公正之主的信徒呢！你能想象到他现在这幅模样，改天就会在律令教堂里面道貌岸然的忏悔吗？”
“要是让公正教会的牧师们看见这一幕，恐怕现场的人都要被绑在火刑柱上，被戒律之火烧成灰。”盖勒嘲讽道：“你说得对，乔迪。看看这些家伙吧，就算由我们海盗来接管布里斯港，这边也不会比现在更乱了。”
“新晋的维尔斯子爵真是个大草包，好好的港口都能被他治理成这样。至少在政务方面，他一无是处。”乔迪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在登上了不少国家的通缉令后，现在我们是没指望能做什么正经营生了，趁着布里斯港当前的这幅乱象，我们还是想想怎么才能多捞点东西吧。”
“我都打听好了，现在整个港口最值钱的东西都在帝国联合储行的属地分部财库里面！”盖勒悄咪咪地回道：“还有，据说布里斯港的市长博迪和财务副官康纳这么多年来在港口治理中大肆敛财，他们家中也有不少好东西！”
“其他人怎么说？”乔迪还是有点不放心，便再确认了一遍。
“也是一样的看法。你想想也知道，那个贪婪的子爵把税率加到了三倍，这边的商人就算不跑也被他刮了几层皮现在，值钱的东西就算还有，我们也没时间慢慢找。而且商人那边都是以大宗货物为主，我们带不了那么多。”盖勒看见乔迪还在犹豫，他心里也有点急切。
毕竟就算是帝国联合储行的分部，财库的各种防护也是非常到位的，现在需要尽可能多的人手一起行动才有把握。
“维尔斯子爵加的税，大部分都给帝国联合储行偿还借款了，他也是穷的叮当响。现在他带着三艘战船出海游荡了一周，也没和我们的人正面交火，不知道在想什么。”乔迪没有正面回应盖勒的急切，反而带着点纳闷自言自语道。
“你只要知道他是一位强大的古语巫师就够了，还有跟着他的那位黑眠大主教也是个厉害人物。”盖勒轻轻敲着桌子回道。
“所以你们必须参加我们的计划，乔迪。在维尔斯子爵和黑眠大主教赶回来之前我们必须打破储行的财库大门，如果大家各自行动，那最终都捞不到足够我们退休的东西。”
也许是‘退休’这个词对乔迪吸引力太大了，他沉吟了一会后，便凝重的点了点头：“最后一次了，干一票大的就退休吧！”
见到乔迪点头了，盖勒马上就递给他一张折成团的羊皮纸，悄声嘱咐道：“这是我们的计划，今晚就委托你带回去给你们的船长，我相信你能说服他的！”
乔迪接过羊皮纸，默不作声收下，然后也不再看酒馆中那些乱做一团的霏糜场面，他站起来紧了紧身上的防水斗篷后，便从酒馆后门悄无声息走了出去。
而盖勒则一个人在角落里静静坐着，他的任务还没完成，还得继续等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