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假城
华枵施旭峰修整了一下，直奔问询室，林森宁还在里面安静地睡着，仿佛生活在另一个平行世界，刚才混乱疯狂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睡得倒香。”施旭峰一撇嘴，“没得手，他们还会再来的。”
华枵沉思着，看着洁净的墙壁倒映出自己的影子，不说话。
“又有什么不对？”施旭峰问。
“我也说不上来，但是搞不清原因。”华枵说，“我得回去睡一觉，养好精神我才能用占卜术。这段时间，你别轻举妄动，等我的消息。”
施旭峰点点头，“我送你回去吧，警局这我来看着。”
送华枵回家后，施旭峰又摸了摸脑后，仿佛依旧有根刺扎在那。
第二天一早，华枵起来，在客厅里用盐混着自己的血画出复杂诡异的法阵，点燃七根二十厘米长，不知什么材质做出的黑紫色蜡烛。
随后华枵坐在七角法阵的正中高举伤口还在流血的双手，双目变为骇人的灰白，口中念着无法被记录理解的咒语。
伴随着咒语的念诵和华枵的动作，蜡烛的火焰“呼”地一下每一个蹿到了房顶，法阵从七个尖顶渐渐燃烧至中心，直到整个法阵彻底燃烧起来。
“喝！”华枵双手一合，周围所有的火焰离开了原本的位置，飞向华枵的面前，凝成一个火球。
华枵的眼睛变回正常，一眨不眨地盯紧火焰的跳动，手上依旧不停维持的施法的动作，隔空抚摸着滚烫的火球。
“……镜子……月亮……”华枵只读出这两个信息，随后火球消散于空气中，从半空掉落下一点点血液。。
“……镜子和月亮……镜子和月亮……”华枵目光转向客厅的镜子，清楚的映出自己的脸。
“……镜子……”
这时，施旭峰敲开了门，看见客厅里一片狼藉，地上的法阵只剩下一地的黑灰，蜡烛也都倒下。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默然拿起旁边的扫把。
“查到什么了？”施旭峰边打扫战场边问。
“镜子和月亮，真言之火里只留下这两个词。”
“这是什么意思？”
“从玄学角度上，镜子意味着替代，禁锢，彼岸世界，而月亮代表着阴性和黑暗的力量，月满和月食这些天象是具有力量的，不少的仪式法术都需要借助这些自然力量才能正常施展。”
“那条蛇妖要做的事和镜子月亮有关？”
“蛇妖虽然大多数修习阴性书法，但因为本身的习性，它们更喜欢晒太阳，所以它们要施展大型法术一般会借助日食或其他没那么重阴气的东西。”
“难不成它们还有别的妖？”
“有可能，狼，猫，猫头鹰……这些夜行类又极有灵性的动物修炼起来不比常说的仙家们差，又通人性，难说和林家没关系。”
华枵从法阵里跳出来，从窗户里看看天，一片蔚蓝。
“现在还是白天，白天吗？”
“你还没睡醒吧？”施旭峰收拾起地上的黑灰，说道。
“那种奇怪的感觉越来越重了。”
“对了，之前刚说的都是月亮，那镜子呢？”
“镜子……”华枵刚要说不重要，突然想到不对劲在哪。
他本身对天象类的法术并不擅长，两个信息里他却反常地更专注有一种。
这本身就不正常。
他又回到镜子面前，右手轻轻放上镜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的左手与自己的右手对齐。
“……镜子……”
“你想到什么了？”施旭峰感到不对。
“……镜子……”华枵转过头，抢过施旭峰的右手咬了一口。
“诶你……”施旭峰一时搞不清楚状况，华枵松开时，口里留着他的血。
“不对……”华枵从厨房拿起一把刀，对施旭峰说：“我现在有个想法，但是有些难以置信。”
说完，拉上施旭峰左手划了一刀，切出一道平整的伤口。
施旭峰一时摸不着头脑，但他看见华枵的眼睛又变成了那仿佛能穿透一切真相的灰白。
“……不对……不可能……”华枵拿着刀，冲出了门。
“不是你……唉！”施旭峰见状赶紧追了出去。
华枵顶着一副恐怖的白瞳拿着刀，吓坏了小区门前买菜的一堆人，而华枵好像疯了一样，见人就拿刀割破人家的手，又咬人家一口，不咬出血不松口。
……
“你谁啊你！神经病啊！”
“报警！这有疯子！”
“救命啊！有人要杀人啦！”
“哪来的狂犬病啊！有没有人管啊！”
……
“小祖宗啊！”施旭峰刚出门看见一堆人正围着华枵，因着那把刀都不敢上前。
“都冷静，我是警察，我把他带走！”施旭峰大嗓门一喊，同时跑过去三两下夺了华枵的刀，就往自己车那边拽。
“我说祖宗，你哪根弦松了还是崩了？你咬我就算了，你跑大街上干嘛去啊？”
“老峰，我如果告诉你，我们现在在一面镜子里，你信吗？”华枵一脸绝望。
“镜子？你的意思是……”
“我一开始以为那些家伙是逃进平行的镜中世界了，现在看来，是他们用镜子困住了我们。但这还不算最麻烦的。”
“那麻烦在哪？”
华枵伸手抚了下施旭峰的眼睛，“看看你的手。”
施旭峰低头一看，左手上没有半点刀伤，只留下右手的咬痕。
“这世界都是虚假的，可这里的人，都是真的。”华枵看向车外，“这片镜中世界，正在一点点地融进现实。”
“融进现实？”施旭峰马上反应了过来，“你是说，他们制造的这个镜中世界，他们不管做出什么，都会在现实世界里有反应？”
“对，我想它们是要举行一个需要月象的仪式，但是这个时候没有，它们就做了这个空间，试图欺骗世界。”
“这都可以？”
“效果上肯定会大打折扣，但确实没大问题，只需要……”华枵吐了口气，“大规模的献祭。”
“你的意思是，这里的人都要被献祭？”
“绝对不止，我能感受到这个世界还在不断地阔大。”华枵看向施旭峰的左手，“你的伤，我能看到它的变化，等它变成真的，同化就完成了。”
“混蛋！”施旭峰一拳打在驾驶盘上。
小区门前，熙熙攘攘的人们还在叫嚷着，对着菜肉还着价，不知道，一场虚假的劫难即将降临在现实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