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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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妖女,我要你助我修行

“许久未见,嫂子你……可还好?”

张慎仿佛变成了傻子,痴痴的看着嫂子。

许家嫂子穿绣兰花纹的冬裙,却掩不住那丰腴傲人的身段,鹅蛋脸精致,一双水润清澈的杏眸,蕴出了妇人娇弱的风情,宛如长在深闺无人识的贵妃海棠。

被张家二郎盯着,许家嫂子脸上浮现两抹红晕,又羞又恼的瞪了他一眼,却又被那炙热眼神吓了一跳。

没办法,张慎、张二郎、影甲是轮流出门,张二郎有一次出门撞见许家嫂子,惊为天人,爱慕难舍……

所以轮到张慎出门时,每每遇到许家嫂子,就得维持张二郎的人设。

毕竟不是变态,谁会喜欢别家夫人?

“二哥!”

许平安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横移一步,挡住了张慎的视线。

张慎扒拉他,不满道:“许兄你让开,不要挡着我跟嫂子说话!”

许平安又惊又怒,回身就吼:“谁让你出来的,还不快点进去,丢人现眼!”

“这就回……夫君你莫要再借钱啦!”

许家嫂子柔柔的嘱咐一声,在许平安连声催促中,转身回了屋。

关门时,又无意的跟张慎对视了一眼,惊慌的避开。

砰!

张慎看着那关合的大门,幽幽道:

“我想我姐啦……许平安,你吼嫂子干嘛!?”

突然意兴阑珊。

张慎跳上马车,钻了进去,吩咐小六子道:“春风得意楼。”

“是,郎君,”

小六子在两匹骏马头顶一甩马鞭,“啪”,马车咕噜噜往前奔。

“二哥,等等我……”

许平安跳上马背,追在后面。

无奈他跨下是一匹小阉马,跑不快,一时间追不上,不由得大急。

张慎在心里大骂。

狗娘养的许平安,有这样的老婆还出去嫖,我呸!

许平安家境不错,太爷是老经略的先锋大将,父母早亡的他,资质奇差,二十五岁才晋升内炼境,却在府衙任着税吏的肥差,又娶了一个美若天仙的小家碧玉,家里还有一个幼妹,却整天想着去嫖。

我再呸,不思进取,废材!

若是我娶了许家嫂子……

“二哥,别去春风得意楼了,那地方现在狗都不去!”

许平安终于追了上来,口出狂言。

张慎果然上当,掀开帘子:“怎么个说道?春风得意楼可是安州府第一金楼,前两日我才去过。”

许平安不屑道:“那是老黄历啦,你先借我一千两,我再告诉你。”

“一千两,你当我是大冤种啊?”

难道不是吗?

许平安笑盈盈的拍着胸口:“二哥,咱们结识这么多年,我有没有骗过你?!等会如果你觉得消息不值,我一分不要……更何况我是借,要还的?”

“你要钱做什么?”

张慎有些不想借。

借钱最初是影甲搞出来的事,他很珍惜每一文“活动经费”,马上要跑路了,他还想多攒一些私房钱。

“我妹子马上要去参加真武试炼了,我准备晚上去秘坊月亮阁,给她淘件护身法器。”许平安说道。

“去那等地方,你等着被坑吧。”

张慎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一叠银票,数了十张递过去。

许平安笑眯眯的接过,然后熟练的将一张提前写好的欠条递回来。

眼神有些古怪。

张慎心中冷笑,你看我是大冤种,本郎君看你何尝不是一个大冬瓜呢。

“高柳书寓来了四名精通‘冥纸功’的南晋花魁,最美艳的花魁娘子名叫‘柳如意’,不仅冥纸功大成,还会白狐魅术……若能以诗词打动她,便可为入幕之宾……那模样,真是……国色天香。”

“嘶!——!”

张慎听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惊呼道:

“冥纸功!”

“莫非就是传说中,在豆腐上放纱绢,纱绢上再置一叠冥纸,女子坐其上,十下之内把冥纸磨成一把团扇,豆腐完好无损,纱绢还不湿的……冥!纸!功!”

他激动得脸都红了。

许平安惊道:“二哥竟然也知道冥纸功?”

“我如何不知。”

张慎理所当然,然后大怒道:“好你个许平安,有了嫂子这朵娇艳海棠花,不细心呵护,却成天想着南晋花魁!”

“不提她,毫无情趣……”

许平安嘟囔一声。

张慎不信,不应该啊?

是你自己有问题吧,都结婚好几年了,也不见有子嗣。

我再呸!

“南晋花魁不在南晋待着,跑来安州做什么?”张慎问道。

“南晋王朝那边出了大事,宰相薛青山投靠妖蛮造反啦,兵围晋京,许多人逃来了我南玄。高柳书寓这次提前得到消息,花大价钱买下了逃难过来的四名花魁娘子……”

“为兄先走一步!驾——!”

许平安说完,打马就走。

张慎大声催促小六子:

“快快快,去高柳书寓,莫让人吃了柳如意的头茬!”

……

春风得意楼是安州教坊司的产业,每年都有抄家杀头的官员女眷们当活水。

高柳书寓则是私营青楼,自然被压着打。

今年,高柳书寓居然引进了四名外国优秀人才!

古代娱乐业,也有内卷啊!

龟奴毕恭毕敬的引着张慎进了高柳书寓。

抬眼就看见里面熙熙攘攘坐了上百位穿着绫罗绸缎,头戴幞头的文人雅士,周围廊下另站了数十人,二楼也是人头攒动,挤在一起欣赏台上八名舞姬的翩翩身姿……

张慎放眼望去,有本地的熟人,更多是外地来的文人、武者。

隆冬腊月的安州城,缺少娱乐,文人雅士们就爱聚集在此类地方。

清茶一盏,琵琶切切,佳人软唱,赏雪赏舞,再谈古论今,吟诗一首,而后活色生香,一待就是一整天。

此间真乐不思蜀也。

小六子开路,张慎昂昂而行,一身红狐大氅极其骚气扎眼,前方之人先是不耐回头,接着无不色变、避让。

一路来到最前方的一桌,张慎敲了敲桌子,也不说话。

坐在桌前的几名衙内,一瞧是张慎,立刻起身,行礼告退。

张慎坐下,往椅子上一靠。

侍女立刻上前打扫桌面,摆上新鲜的瓜果美酒。

台上八名舞姬,都是白衣红绸的装扮,戴着面纱,梳飞天髻,佩白玉簪,上下遮掩得严严实实。

琵琶清脆,舞姿舒缓。

舞姬手持梅枝,舞动间落英缤纷,让人只觉得这一个个都是大家闺秀,唯有眼神勾魂,气息勾魂……尤其是为首的四名舞姬,身段极尽妖娆。

张慎有些挪不开眼睛了。

他脑海里回想起爷爷告诉他的炼神之法……影神珠也是用在这里!

“孙儿,想要入定,得神念强大,内心清净,还得克服欲望,明心见性,找到自己的信念!”

“天下悲事三千万,唯有情字最伤人!因此,去勾栏修行,挖掘神海宝藏吧……观美色之虚幻,无究竟实意,不应住色生心!神念才得坚韧,才能慑服心猿意马,今后才不会伤情伤心!”

“记住,要意守纯阳,不能入身,否则修行尽毁!”

用张慎自己的话理解就是——

“妖女,我要你助我修行!”

欣赏了一阵歌舞,张慎眸子紧盯着那最妖娆最勾人的舞姬,已经全然将许家嫂子忘在脑后。

心猿吼啸,七情沸腾,神念翻涌。

情绪念头不断从神海之中迸发出来!

不用猜就知道,那就是柳如意了,好强的威力。

想起她精通冥纸功和白狐魅术……

张慎直打退堂鼓,自己是不是该先找一个难度低的?

这个念头刚起,张慎就将其抹去。

他没有退路!

这南晋花魁,正好助他修行!

……

一曲舞罢,花魁们退场,一名三十许岁的端庄贵妇走了出来。

“奴高柳氏见过各位相公、郎君,今日是奴八位女儿出阁选婿的大喜日子。方才女儿们的才情相貌,想必大家都已经见识过了,可还满意?”

话音落下,全场响起一片欢腾之声。

“满意!简直就是九天仙子下凡尘,尤其是柳娘子,听说她原本是南晋礼部尚书之女,不知是不是真的?”

“快说怎样才能得柳姑娘青睐,本衙内迫不及待想要当高柳夫人你的女婿啦!”

“老夫却是最中意高柳夫人……哈哈!”

有老不羞看上了高柳氏,发言惹得全场哄堂大笑。

高柳氏以扇遮面,白了老不羞一眼:“却是要辜负赵县丞的美意了,奴是要为夫君守寡的,也不能抢了女儿的风头不是。”

全场又是一阵大笑。

高柳氏又说:“想让奴这些宝贝女儿出阁,嫁妆可不便宜,至少得白银两千两,还得赋诗一首,让奴女儿颔首,还得在场诸位相公点头认可才行啊。”

又要竞价,又要写诗争胜,文人雅士们就喜欢这调调。

如果直接说睡花魁一晚两千两,那是上不得台面,是要跌破发行价的。

可这尼玛是两千两,你妹是金镶玉也不值啊……大雪天,十两银子就能买一个俊俏小娘子回家……好个高柳书寓,好个文人雅士……

高柳氏话音落下,台下立刻有人叫道:

“我出两千五百两当聘礼,我要柳如意!”

“三千两,柳如意!”

“四千两,老夫中意柳如意,想收下当个女儿。且听老夫的梅花诗:梅花香绕白玉团,红袖意浓两相欢……”

赵县丞话音落下,忽然——

“老贼住口!五千两,不会写什么破诗……好啦,快带本衙内去柳娘子的闺房,回头到我府上拿钱。”

一个红彤彤的身影站了起来。

全场鸦雀无声。

叫得最大声的赵县丞,直接偃旗息鼓。

此子狂悖,不可直面锋芒。

高柳氏傻眼了。

在她预想中,柳如意的聘礼起码要喊到五万两以上,结果才五千两就打住了。

她急忙拦住张慎:“衙内且慢!奴是嫁女儿不是卖女儿,您得拿出诚意才是啊!”

张慎一把将她扒拉开:“本衙内很有诚意,可以不给钱。”

“嗯?”

高柳氏一个踉跄,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不给钱就不算卖。

眼看张慎带着人往里闯,她却是不敢阻拦,这可是张经略的爱子,谁敢招惹?

至于五千两,她哪敢去张府要啊。

这是要被白嫖了!

“十万两!”

一道沉稳洪亮的声音,忽然从二楼一个雅间中响起,直接将价格提高了二十倍。

张慎顿时就怒了,老子两辈子最讨厌这种哄抬X价的行为,强烈谴责。

这是谁的部将,这么不守规矩?

“是陶安陶三郎!”

“他是安州学政陶元庆之子,陶家是书香高门,掌安州文脉,学生更是遍天下,不惧他张家。”

“这下总算有能治张二郎的人了。”

书寓内响起一片议论声。

要说玄北三府哪一家能跟张家抗衡,陶家算一个,安州王玄牧云算一个,荆州王玄千珏算一个……

三方都是永康帝专门培养起来,制衡张叔平的。

“张二郎!”

随着脚步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二楼廊道。

“他是陶安?”

二楼廊道里,站着一名雄武少年。

他身高体壮,肌肉扎实,看上去壮硕得惊人,好似一头妖熊,双臂摆动间,内外合一,随时都可以开弓发劲,带给人巨大的压迫。

却偏偏是一副文人打扮,穿大袖儒衫。

他身后还跟着其余几名儒衫文士,好似一群兔子簇拥着一头妖兽,给人巨大的反差感!

陶安目光灼灼盯着张慎,突然笑起来:

“张二郎的聘礼,我陶家出了。”

没想到陶安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张慎顿时眼眶收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