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龟蛇合一，突破内炼境
张府外院，演武场。
张慎到来的时候，看到这里稀稀拉拉站了七八十人，其中一部分戴着面具。
他一眼就在人群中辨认出了影甲，对方也刚好看过来，两人都微一点头。
身高、动作、姿态都是一般无二。
影甲一直盯着张慎，面具下的眼眶微微收窄。
他已经发现张慎的体魄恢复了过来，行走摆臂间，步步生根，如虎步龙行。
他眼神一愕，有些喜悦，跟着战意浮现……
演武场陆续又来了四五十人，大总管枯瘦的身影才姗姗来迟，众人立刻抱拳高喊：
“参见大总管！”
“我安州张家，祖上乃是真武派真传弟子，入大玄后，拜为忠勇上将军，如今百年过去，张家子弟该再入真武派了！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良才择主而事。在座列位，都是老夫精挑细选的少年英才，只要你等辅佐二郎通过真武试炼，我张家定会尽心培养各位，良田千亩白银万两只是最基本赏赐……”
狄远声音洪亮，说了一番场面话，画了几张大饼，然后便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喝茶，似乎没有要亲自教保命秘法的意思。
一个魁梧黑脸的大汉站了出来，他一身精钢甲胄，行走间金属摩擦，威势骇人：
“我是张府侍卫大统领左天罡，今天教你们的保命秘法，就是，小真力术！”
左天罡气血雄浑，沉厚声音传遍全场：
“所有人，演练‘龟蛇合一劲’，修炼此功大成者，才有资格得传小真力术！”
还要考核龟蛇合一劲？
一些少年英才脸色发沉，明显心里没底，却也只能站桩准备演练。
……
张慎站在第一排靠左的位置，扎了个马步，同样摆开了架势。
‘龟蛇合一劲’是真武派外门弟子的武道筑基功，属于绝顶炼体武学，由张家祖上传下。
这门武学张慎从小练习，千锤百炼，早已经成为本能。
“呼！哈——”
神龟潜息、神龟守意、灵蛇真定、灵蛇出定、龟蛇相汇、龟蛇逐鹿、龟蛇合一！
总共七式，却能锻炼全身上下每一寸筋骨皮肉，直至做到静如潜息守意的神龟，动如出定无常的灵蛇。
张慎已经练成前六式，只要‘龟蛇合一’，就能进入内炼境。
他认认真真，一招接着一招，抬臂，迈腿，画圈，神念微动间，让他真切感受到了体内的气血在随着气脉运行，到达五肢神经末梢。
即便不进入凝神状态，感官也变得极其敏锐。
这种细致入微掌控自己身体的感觉，太美妙了。
张慎只觉得舒展身体，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在他现在看来，龟蛇合一劲的核心奥妙……潜息守意，出定无常……这不就是心猿五十势的基础用劲法门嘛！
他此番练功，相当于梳理心猿五十势的根基！
动念间，眼前清光一闪。
“龟蛇合一劲（已收录）（可演绎）。
等阶：登天境六重。
特性：潜息守意，刚柔快慢，四劲齐发，龟蛇合一。
神意：真武神意。”
脑海之中，龟蛇合一劲相关的图案文字开始出现，并立刻展现出这门武学真正的奥妙。
对比张慎之前学的，内容更加简练，直指核心。
短短一瞬间，张慎就对龟蛇合一有了更深的领悟。
“原来龟蛇合一劲有‘刚柔快慢’四重劲道！而且还可以继续演绎，应该就是推演升级功法的意思……嗯，收录龟蛇合一劲消耗了四斤愿力，剩点不多了，先不演绎了。”
“龟蛇合一劲：肾气怒涛卷，心气火烧身，阴手柔劲，阳手刚劲，龟蛇合一！”
玉皇镜直接给出了最直接的晋升捷径，指明关隘。
张慎只觉得到了大宗师指点，醍醐灌顶。
正是……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
左天罡看着全场，时而皱眉，时而点头，忽然眉头大皱。
他突然重重哼了一声，指着场中一名少年：
“你，出去！”
场中的少年们，全都脸色一变，被点名的人，更是惊慌不已。
让他出去，就意味着被剥夺了去参加真武试炼的资格。
“左统领，我不服！我修炼龟蛇合一劲才半年，而且我是甲等根骨，只要再给我几天时间，我定能内炼大成！我有用！”
那少年冲到左天罡面前，大声为自己争取机会。
左天罡嘴角一扯，不屑的看着他：“内炼有什么用，人类的肉身再强，强得过妖魔吗？你练了半年的龟蛇合一劲，气息不稳，心猿意马，神还定不住，别说去狩猎妖兽……”
说着，他忽然抬手，一记鞭拳落在那少年肩头，将他打飞三米开外。
“这一拳，不过一马之力！你做不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更是连本统领一拳都接不住，废物！”
“不！我不是废物，我不是！”
少年在地上挣扎，不敢置信。
“龟蛇合一劲，甲等根骨，一个月就能练成！乙等根骨，苦练，至多不过半年也能练成！可你现在还处在招式精通的境界，你不是废物，谁是废物？！”
左天罡说完不再看他，伸手再点：“你、你、你……还有你，全部给老子滚出去！”
“你们这些人，取消试炼名额，身份降为中等奴仆，什么时候内炼大成，再升为家兵。”
左天罡冷漠的声音响起，一句话，就决定了这十几人未来的命运。
剩下的少年，无不战战兢兢，卖力的演武。
左天罡面无表情，继续道：
“龟蛇合一劲啊，你们能练这门武功，不知道是多大的造化，倘若今后侥幸入了真武派，即便成为杂役弟子，也能快旁人好几步，居然还有人不认真？……影甲，你出来，给大家演示一下。”
……
影甲默不作声的出列，在队伍前面抬腿，扎了个四平八稳的龟蛇桩，沉肩坠肘，开始演武。
神龟、灵蛇、相汇、拍击。
同样的招式，影甲却打出了龟蛇神韵，兼具轻灵和刚猛。
双手画圈之间，带起明显的气流！
其余少年英才跟着演武，揣摩、学习。
“影甲已得龟蛇合一的精髓，快到达圆满境界了。”
张慎看着影甲，对比自己所学，心中有所体会，再次拿桩，开始新一轮的练习。
“神龟潜息，灵蛇真定，自身中正安舒，周身圆活自然。招式不过是行法，心静体松，内外合一，无不发力，到了圆满境界便能引动天地气机……”
左天罡声音平淡，诉说着神龟合一劲的奥妙，突然，场中一侧响起“呼呼”的风声，他豁然转头：
“咦？？？”
……
狄远坐在角落里喝茶，对身边戴着面具的张二郎，低声道：
“少主，有了这上百人，影甲活着从试炼中出来，可保万无一失。”
张二郎眉头微皱：“他活着出来，我加入真武派才能名正言顺，否则青玄长老的内定名额，我拿了也是麻烦。”
真武派选拔弟子，首选自然是天赋异禀的武道种子。
其次为了笼络当地势力，每次试炼都会由驻守长老专门放出几个名额，适当放宽要求，留给当地的膏腴子弟。
张二郎藏拙，故意让张慎去检测资质，只有乙等下的根骨，而且快满十五了，想要加入真武派，只能走长老名额。
他忽然话锋一转，说起另一件事情：
“陶家陶三郎学艺归来，昨日陶元庆下帖，欲要宴请父亲，商谈长老名额之事。”
陶元庆是安州学政，掌一府文脉，学生遍布玄北三府。
“名额已定，陶家上蹿下跳，引人发笑罢了，不值一提。”
狄远阴冷一笑，神情轻蔑：“倒是大雪之后，有大量百姓失踪，昨夜更是有人在内城发现了妖兽，多人遇害，不得不防……”
张二郎眼中寒光一闪：
“黑山教那些死孽障，每逢大灾大难，必定驱妖兴风作浪，真是该杀！玄北三府与妖蛮洲相邻，妖蛮联军想从此地攻入玄洲天下，再绕道去攻大炎，就要先破荆州！荆州城坚将雄，欲破荆州，先下安州……”
他抬头，看着满城银装，叹息一声：“我担心，黑山教会破坏试炼，坏我大计！”
狄远抱拳，脸上带着森寒的杀机，说道：
“老奴为少主效死力，别说那些人族叛逆，即便是妖王来了，老奴也一刀斩之！”
……
“嗯！！”
狄远忽然察觉到有气机波动，苍目一凝，转头看向演武场。
他神目如鹰，瞬间就在一百多名少年英才之中，锁定了练武的张慎，同样的武功，水平高低不言而喻。
双手之间，一清一浊两道气流轮转！
“引动天地气机，龟蛇合一劲圆满境界……影辛？”
狄远神情微愕，紧盯着张慎。
俄顷，他突然笑起来：“搬运气血，感悟气机，他进入内炼境了，身体也已恢复，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