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三十二章：从头学起

伊森站在亚历山大的舰桥上，他对于这个世界的观感还算不错。

喀什特距离他们还有些距离，在伊森眼里的这颗星球现在也只不过是篮球大小，翠绿的表面分布着零星的沙黄。

绿色，代表着植物，有机质，只要有有机质就可以发展钷素行业。

如果喀什特能够生产出足够多钷素的话，塔菈萨与韦瑞迪安之间贸易的运输成本就可以进一步的压缩。

一条航线上的补给节点越多，那么用于存放燃料和食物的空间就可以越少，如果商队能在喀什特得到补给的话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亚历山大作为一艘正经的月级，单是船员就有将近十万名，这还是在改造之前的数据，在拆除了一部分武装之后这个数字只会更大。

阿德里安娜在月级巡洋舰面前就好像半根法棍一样小，船员数量更是没法看。

要是在别的星域，伊森恐怕就要直接把喀什特抢下来了。

喀什特的位置实在是太关键了，韦瑞迪安星系与任何极限星域的商会做贸易都不可避免的经过喀什特，单是补给的收入就够喀什特吃饱了。

其实巴尔商会本来就是准备直接抢的，行星总督手续之类的可以之后补上，但一定要先把阿德里安娜给拦下来。

只要带着委任状的苏天没有没有抵达喀什特，这个世界就没有一丁点的合法性，最多只能算个蛮荒星球。

但现在苏天已经成为了行星总督，要是巴尔商会还想在极限星域混下去，那就不能乱来了。

伊森默默为自己打气，他对苏天这个人的了解仅限于出生和年龄，除此之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经历，性格，爱好，伊森就连苏天是机械学徒这件事都不清楚，新世界的贸易就是这样，一切事物都要从头开始。

视线回到喀什特地表，今天已经是生态系统开始运作的第五天了。

棕色真菌已经长疯了，刚刚进入大气中的湿度被沉睡已久的孢子彻底榨干，满山满谷的菌落覆盖住山丘与沟谷，新生的嫩芽破壳而出。

沉积海在短短五天内下降了二十米，沉积海虽然不大，但却十分的深，最深处达到了一千两百米，整体横截面呈现一个倒置的正态分布形。较浅的海床上已经积满了盐白色的裸露在外的矿物晶体。

喀什特的一桩桩变化，都被苏桐记录了下来。

大气依旧很干燥，今天又是万晴无云，但在海床边的苏桐却观察到一种有趣的“气候”现象。

是雾，雾霾，沉积海上空积满了厚厚的雾霾，这些雾霾是由大量漂浮孢子组成的，喀什特的大部分低地上空的空气中都充满了不断沉积的孢子。

这些孢子都非常的轻，一棵真菌产生的孢子即使没有风也需要数天才能全部落地。在有风的情况下，一小簇真菌孢子会随风散满全世界。

千万年间的积累让真菌孢子覆盖了整个喀什特的表面，一丝水汽就能让它们全部苏醒。

而随着水体细菌嘎嘎蒸发大片水源，喀什特的地表几乎像是涂色一般的变绿了。

而随着真菌的大量繁殖，这些孢子也就像雾霾一样积起来了。

地面早已覆盖一层显眼的灰绒，苏桐弯腰抓起一把孢子。

有点像柳絮，又有些像灰尘，这些孢子最终都会慢慢落下来的，当然也会有新的孢子被喷洒到四处。

其实雾霾也是温室气体的一种，因为雾霾既可以保热又能够吸收一些阳光，但雾霾沉积在地表上没有给热量反射的空间，不是纯白色反射阳光效率较低，而且雾霾更加容易被风吹散。

最重要的是，雾霾是由孢子组成的，碰到水就会蹭蹭长出真菌来。

阿德里安娜号内已经开始慢慢受到真菌污染了，虽然真菌什么的附在过道或者是墙壁上还只是碍眼，但要是真菌进入精细电子原件或是引擎涡轮之类的导致短路积碳之类的就问题大条了。

幸好阿德里安娜的暖气系统是全封闭的，要不然全舰都得长满蘑菇。

舰桥内，苏天正在重编程阿德里安娜。

机魂编程很难，大部分机魂都是黄金时代的遗留，但机魂的重新编程非常简单，只要你能和机魂交流就可以做到。

当然和机魂交流的前提是它认可你，如果你想重编程它帮你改的意思，也不是什么机魂都支持重新编程的。

在大远征时期，机械神教总体上还是十分忙碌的，他们对大型和关键部件机魂的编码有着严格限制和加密，但这种加密都有着自己的密码，密码根据神甫编程机魂时的想法决定。

现在还是大远征时期，这种保密只是为了在科技蛮子获得这些机魂的控制权后不要乱改设置导致崩溃，在荷鲁斯之乱后为了针对电子恶魔和代码病毒这些混沌的造物，加密一切就变得十分有必要了。

例如泰坦的机魂加密基本上是来自于其来源铸造世界的神甫们分别持有的，想要修改一个泰坦的机魂必须要回到制造它的铸造世界才行。

而舰船的加密就比较随意了，这很有可能是因为机械神甫们觉得神之机械比太空飞船酷多了的关系。

但大型军舰的机魂基本上也是多名神甫共同完成编程分组的，他们都会留下各自的加密，所以对大形战舰的重编程比较泰坦更加难以完成。

小型船只就更加随意了，基本上是由一个神甫独自完成的，就比如阿德里安娜的加密密钥提示是“你的真名”。

神甫或许碰巧押对了针对恶魔的重要方式？苏天既没有改变密钥也没有去想这件事。

好消息，即使在战锤中，电子电路依旧是二进制。

坏消息，现在的计算机语言完全不一样了，苏天只能在阿德里安娜的悉心教导下从头开始学编程。

就好像是病人在手术台上现场教主刀医生从人体解剖到切口缝合的全部流程，不过苏天本来就不会编程，所以他完全按照阿德里安娜指导的来做而不是自己异想天开的写bu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