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陈年旧事

按正常情况下，林姨娘怀了孩子只会高兴，这能让她的地位更加牢固。

可她却急着落胎，那便只有一个可能。

这个孩子不是姜老爷的，林姨娘出轨了。

那跟她偷情的人是谁？她又哪来的机会跟人偷情。

姜引忽然想起，四个月前，林姨娘是去过一趟大相国寺的，还在那里逗留了几天。

这是她偶然听丫鬟提起过，只不过印象不深，所以才没有在第一时间想起。

现在看来，应该是那个时候发生的事。

可她几乎没什么能用的人，陈管事虽愿意帮她，却未必想掺和这些事情来。

这种事对于姜老爷来说，毕竟算是家丑。哪怕陈管事愿意，也未必有那个时间，他得跟在姜老爷身边办事，尽管姜老爷领的是虚职。

那便只能靠读心来得知这件事情的真相了。

要是她直接跟林姨娘对质，她有读心术倒是不怕，可这样会引起林姨娘的警惕。

万一林姨娘把所有证据都毁得一干二净，哪怕她知道真相，可姜老爷不会相信她，那便达不到肃清目的了。

那便只能从林姨娘身边的人入手了。

姜引知道，林姨娘最信任的人，是她的乳母李嬷嬷了，若是连李嬷嬷都不知道，那这府了除了林姨娘自己，恐怕也没谁知道了。

还有一个去买药的轻灵，或许也知道些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姜引有种直觉，她要查的几件事都跟林姨娘有关，她弟弟和母亲的事就不必说了，林姨娘是最大受益者，况且她一直觉得小弟姜旭初的死，十分蹊跷。

看似宋姨娘的死和林姨娘无关，可姜引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或许除了林姨娘身边的人外，还可以从其他事下手，也许能有意外收获，甚至直接牵扯出这次的事。

总归大厦之倾，非一日之功，只要是林姨娘做的，便一定会留有痕迹。

姜引沉吟片刻，派人去唤吴嬷嬷过来。她觉得吴嬷嬷或许是个不错的切入点，毕竟她是从吴嬷嬷那里才得知，宋姨娘的死有蹊跷。也怪原主之前太过不理事了，连这样的大事竟也不曾关注。

“吴嬷嬷，当年宋姨娘还活着的时候，你在哪呢？”姜引看着一脸恭敬的吴嬷嬷，轻声问。

吴嬷嬷心里一咯噔，没有立刻回话。

【吴嬷嬷：郡主怎么又提起宋姨娘，难不成郡主当初是装作不在意宋姨娘的死？可没听说过郡主和宋姨娘有什么交情啊。】

吴嬷嬷向来知道，姜引不是个好糊弄的，她当初就没小看过姜引，如今更是如此。

她是眼看着姜引从一个无人在意、人人可欺的嫡女，成为现在百姓称赞的长宁郡主的，期间还绊倒了夫人林氏，准确来说是现在的林姨娘。

先前的林氏能拿捏身为女儿的四小姐，因为她是姜引的嫡母，是长辈，可现在的林姨娘却只能受长宁郡主的制约。

姜引是朝廷亲封的郡主，是有诰命的，而现在林姨娘连主子都称不上。

这身份之差，差一点，那可是天差地别。更不用说本朝阶级严明，比起前朝更加看重尊卑秩序。

【吴嬷嬷：我之前也算是帮了郡主不少忙，是打定了主意要跟着她的。要是郡主当真想追究责任，当初也不会让我参与施粥这么重要的事。】

想明白了这点，吴嬷嬷心安了些，她从姜引脸色上看不出什么，想了想，说：“郡主，以后奴婢就跟着你了。”

【吴嬷嬷：也不知郡主肯不肯接受我。可按理说，她提起这件事，如果不是想为宋姨娘报仇，应当就是想更好拿捏住我的。】

姜引：那你可就猜错了，系统任务，我也没办法。

“吴嬷嬷，你放心，无论这件事情中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我只想知道真相。”姜引看着吴嬷嬷的眼睛，柔声道。

系统只说肃清忠义侯府，只要人离开这不就行了，也没必要赶尽杀绝。

吴嬷嬷之前是真心待她的，不然也不会全力帮助她安排赈灾的事宜，不然也不会帮助她散播好到名声，这点她能感觉得到。

她自认不是圣母，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任务，她不会想着查这件事的，可她也不是冷血的无情之人。

“我想知道，宋姨娘的事，跟林姨娘有没有关。”姜引顿了顿，继续道：“或者说，你觉得跟林姨娘有没有关。”

她怕吴嬷嬷继续猜测，不肯说实话，也怕吴嬷嬷心里话断断续续的，自己听不全，白白浪费时间。

留给她的时间可不多了。

听了这话，吴嬷嬷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下，或许真的如郡主所说，她只想彻底绊倒林姨娘。

吴嬷嬷抬头看着姜引的眼睛，见她眼里满是真诚，思考良久才说：“这件事还得从五年前说起。”

那个时候，苏氏已经去世两年了，当时的姜引又是清冷的性子，什么事都不在意，府里基本上是林氏一家独大。

哪怕沈姨娘育有两个女儿，见到林氏也只能恭敬地喊一句夫人，只因她没有姜老爷的宠爱。

当时的林氏，可谓是风光无限，有着正妻的地位，又儿女双全，可以说姜老爷只要是歇在后院，基本上都是在她那。

可是有一天，姜老爷带回了一个女子，那女子生得花容月貌、绰约多姿，她便是后来的宋姨娘宋楠双。

谁也不知道宋楠双是从哪里来的，家里又是做什么的，她从未主动提及过，姜老爷也没对外说过。

宋楠双一来，便抢了林氏的风头，姜老爷几乎夜夜留在她那，那时候，府里得了什么新的东西，下人们甚至都先拿去给宋楠双挑完，才送去正院。

林氏惯会装大度，从不在姜老爷面前说宋楠双的一句不是，至于背地里有没有砸东西，那就不得而知了。

倒是姜霞狠狠地闹过一次，最后也没什么结果，反而让姜老爷更偏向宋楠双了，有什么好东西直接送到宋楠双那，正院那边一点份都没有。

可是好景不长，宋楠双和姜老爷吵了一次架，那是他们第一次吵架，也是吵得最厉害的一次，姜老爷一个月都没去后院，这从前从未有过的事。

虽然姜老爷和宋楠双吵架了，可下面的人却不敢怠慢了这位宋姨娘，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彻底失势。

后来还是宋楠双主动低的头，给了姜老爷一个台阶下，双方才和好。

说到这，吴嬷嬷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顿了顿才继续说道：“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宋姨娘的这次低头意味着什么，还在为她高兴。”

当时的吴嬷嬷，正是被姜老爷派到宋楠双身边的人。

宋楠双待人一向极好，吴嬷嬷的心很快就倒向了她这边。

宋楠双跟姜老爷和好后，不久就传出她已有一个月的身孕，姜老爷算是老年得子，更是疼爱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