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心术不正
姜引不打算继续坐以待毙了，她决定主动去找林姨娘，看看能通过读心术炸出来些什么。
外面天色依旧暗沉，哪怕是大中午，也给人一种夜已过半的感觉，淅淅沥沥的小雨敲打在正青色的油纸伞上，发出“滴答”的声响。
她越发觉得沉闷了，这种天气，本该窝在被窝里的，再加上她本就疲惫，一路上自然无言。
音竹见她神色淡然，心里一紧，也没敢出声打扰，只是默默撑她着伞，缓步跟着她。
“娘，你答应我的事情到底什么时候才办成。”
远远的，姜引便听见姜霞娇脆的声音，院子里眼尖的奴才瞧见了姜引，便朝着她行礼，大声道：“奴婢拜见长宁郡主。”
听了这话，其他的奴才也纷纷放下手上的活，朝着姜引的方向行了礼，屋子内显然也听见了外边的动静，很快就没声了。
姜引瞥了一眼那个婢女，没有说话，缓步走进屋子内。
婢女只觉得那个眼神冰冷、可怕，仿佛掉进了无尽的深渊，挣脱不得，唯有痛苦等待死亡。
【婢女：长宁郡主才几岁？怎会有这样的眼神。】
婢女再仔细看时，发现姜引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疏离，仿佛刚刚那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
【婢女：太可怕了，一个人怎能如此切换自如，亏我先前还以为是其他人太夸张了，现在看来吴嬷嬷和张掌柜的事只怕比传闻中更可怕……】
“奴才见过长宁郡主。”林姨娘面色平静，躬身给姜引行礼，至少从礼节上姜引挑不出什么毛病。
林姨娘还是有些脑子的，不然衙门内的刘广利也不会死活也不肯咬出她来，那匪徒兴许只是因为时间紧迫，便没那么严谨。
可惜了，会笼络男人，会陷害人的把戏，偏偏格局太低，治理不好忠勇侯府。
姜霞虽不情愿，可到底还是按规矩行了礼，可见林姨娘私下是有教过她的。
“不知郡主前来，有什么事？”林姨娘面带笑容，看着姜引。
单从表面上看，丝毫看不出两人有什么过节。
倒是姜霞，到底是修行不够，眼珠子都快喷出火来了。
【姜霞：姜引这狐媚子，当真是越长越会勾引人，看来不能等娘出手了，我要亲自动手，今晚就让你声名狼藉，看皇家还认不认你这个丢人的郡主。
到时候父亲只有我这一个女儿，必然会恢复先前对我的疼爱的，等你跌到尘埃，我要撕破你这张脸，狠狠踩在脚下。
你不是一贯清高吗？我便让你跪着舔着求我给你饭吃，我要让民间那些无知的百姓，睁开眼睛看看，你到底是仙女，还是只是一个人人唾弃的小乞丐。】
姜霞脑海中幻想着这些画面，嘴角的笑意都忍不住了，她挑衅地看了姜引一眼，似乎马上就看到姜引跪地求饶了。
姜引冷冷地看了姜霞一眼，只觉得她十分可笑，脸上藏不住事偏偏还想着害人，还是这么恶毒的想法，哪怕她没有读心术，也会警惕三分，哪还会让她如愿以偿。
不过姜引仅看了姜霞一眼便收回视线，不再理会这个没脑子偏又心肠歹毒的女人。
姜霞是站在林姨娘后面的，林姨娘的注意力也一直放在姜引身上，自然没注意到姜霞的不对劲。
“母亲，我先走了。”姜霞努力压住自己的声线，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林姨娘虽觉得女儿声音怪怪的，却没工夫多想，毕竟姜引还站在她面前，她随意应了声，便不再理会了。
对她来说，姜霞离开也好，她怕自己这个蠢女儿一个忍不住，又做出什么傻事来，害人不成反倒害己。
就在姜霞一只脚踏出门槛时，姜引出声叫住了她：“慢着，姐姐，以后你可要注意了，不可再唤林姨娘为母亲，你的母亲只有一个，她姓苏，可不姓林。”
姜引本就心情不好，再加上姜霞三番五次想害她，也就不想再给再给她脸面了，气了便马上怼回去：“你该唤的是……姨娘。”
说道“姨娘”两个字时，姜引故意加重了声音，见姜霞转过身来，小脸带着愠怒，眼睛几乎要喷出火花，她才扬唇一笑，今日的坏心情总算缓解了不少。
【姜霞：你给我等着！今晚过后你就什么都不是了！就先让你得意一会儿！】
林姨娘见姜霞没有被气昏头，怒过后转身便跑，瞬间放心下来，可当她的视线转向姜引时，看着那张酷似苏念的脸，脑中便不断响起姜引说的那句话。
“你该唤的是……姨娘。”姨娘，多么讽刺的词，几天前还是夫人，现在却沦为姨娘！
哪怕林姨娘已经接受现在的身份，可当姜引提起的时候，她却是比最初听到圣旨那会儿还要气愤。
只因为姜引是苏念的女儿。
而她辛苦筹谋半辈子，到头来她的女儿却只能喊她一句姨娘。
林姨娘再也不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了。
她的心已经乱了。
【林姨娘：真的是可笑至极！我这一辈子只有霞儿这一个女儿，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她低姜引那小蹄子一头！】
姜引：什么叫只有姜霞一个女儿？你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姜斯白吗？莫非那个儿子不是你亲生的！
饶是姜引知道林姨娘红杏出墙的事，可还是被这一消息惊到了。
既然姜斯白不是林姨娘的儿子，那姜斯白还是姜老爷亲生的吗？
如果不是，那岂不是说姜老爷替别人白白养了十几年儿子，到最后自己连个儿子都没有。
或者说也不是没有儿子，只不过从未疼爱过罢了，姜引眼中闪过一丝讽刺。
记忆中，她的小弟姜旭初天资聪慧，三岁便能成诗，外祖父的好友个个都称赞他将来是有大学问的，可他却不骄不躁、虚心向学，五岁便能看出一位刚过乡试的举人的策论中的弊端。
此后京城中谁人不知忠义侯有一位神童，甚至皇上还在朝堂上夸赞过姜旭初，称他乃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未来必能继承其外祖父苏大儒的遗志，成为一位比他外祖父还厉害的贤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