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蝙蝠
就在安佩不断思索着自己的能力时，忽然感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抬起头，安德森正关心地看着他：“怎么了，还没缓过来？你要不然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不用，我没事。”安佩摇摇头，“对了，鬼族对我们这些人没有要求吗，平时什么都不用做？”
“没有。”安德森说，“我三天前就被带到了这里，这几天每天上午喝一碗汤，下午锻炼身体，剩下的时间全部自由支配，然后晚上睡觉——老实说，待遇好到令人害怕。”
“……所以，我们很难找到一起逃跑的同伴了？”安佩想了想问道。
“是的。”安德森摸了摸胡茬，“在这里的大部分都是穷苦的底层人，他们不会有逃走的想法——外面可是寒冷的卓尔大森林，离开这座地堡，就直接等同于死亡。”
他们害怕在森林里冻死，你们就不怕？
安佩看了安德森和莫德一眼，没有多问什么。
毕竟只是临时组成的队友，凑合在一起商量计划，认识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小时，怎么可能互相完全信任。
非要说的话，安佩更加信任安德森这位自称的佣兵，至少他确实拿出了行动向安佩表示诚意。
又聊了一会儿，没有人能提出可靠的建议，安佩正准备回去休息一会儿，一个小姑娘走进了丰饶大厅。
她的身后跟着好几个鬼族，带着锅子、菜和装满水的罐子，安德森瞧了瞧说：“噢，喝汤时间到了。”
他砸吧砸吧嘴，“这热汤也很奇妙，每天上午喝一碗，一整天都不会饿，下午还有力气去锻炼身体，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
安佩扫了一眼，这个小姑娘还挺眼熟，就是昨天晚上给安佩打汤的鬼族少女。
他顺手打开“链接”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只不过……
“有这么矮的鬼族吗？”安佩喃喃道。
普通鬼族都有两米高，像是辛吉拉那样疑似超凡者的鬼族更是身高两米四，往那一杵跟一座座小山似的，但这个鬼族少女目测也就一米五左右。
这个尺寸放在人类中可能不起眼，放在鬼族中就显得非常突兀。
鬼族的性别很好辨认，独角是雄性，双角是雌性，除此之外从外观上来看几乎没什么区别，顶多雌性鬼族的胸大肌更发达一点。
鬼族少女的额头上生着淡红色双角，这是雌性鬼族的典型象征，安佩记得游戏中所有种族的特点，这一点肯定是没有错的。
为了避免自己记错，安佩问了一下身旁的安德森和莫德。
“我之前刚见到的时候也有点奇怪。”莫德随口说道，“我看过相关的记录，大概三十年前，鬼族还会经常跑出卓尔大森林做佣兵，那时候鬼族战士不论雌雄都至少有两米高，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像人的鬼族。”
说是像人还真没错。鬼族普遍肤色偏深，但这个鬼族少女的皮肤偏白，仔细看的话脸蛋也相当可爱，比起像鬼族更像是人类。
“或许是类似半鬼、鬼人之类的身份？”安佩一边排队一边琢磨，“鬼族和人类之间的孩子之类的……”
“哦，许多话本和小说都会用这样的设定。”安德森说，“比如《欲望之书——我有一百个不同种族的老婆》之类的。”
莫德顿时鄙视道：“真是粗鄙下流。”
“是是是，我们佣兵就是这样粗鄙，比不上贵族老爷，整天坐在城堡里就有吃不完的粮食和喝不完的美酒。”
安德森随口怼了一句，忽然“咦”了一声：“蝙蝠？”
“什么蝙蝠？”
“那个小姑娘的肩膀上，趴着一个蝙蝠……那是蝙蝠吧？”安德森不是很确定，拍了下安佩和莫德，示意他们看。
安佩望过去，立刻挑起眉毛。
鬼族少女正在煮汤。火已经升起来了，她穿着整齐的衣服，不断忙碌着将不同的菜丢进锅中，看起来就像个贤惠的人类少女——但她的肩膀上，趴着一团黑色的小东西。
那确实是一只小蝙蝠，小巧的身体和翅膀都是纯黑色，唯独两颗芝麻大小的眼睛，在光线的倒映下散发着幽幽红光。
安佩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脖子。
他总感觉那只蝙蝠好像有智慧——而且正毫不掩饰地死死盯着自己。丰饶之厅中有上百人，但它的目光毫不动摇地落在安佩的脸上，没有一瞬间挪走。
竟然被一只小蝙蝠视奸了，真是奇哉怪也。
为了避免看错，安佩重新打开“链接”，一切正常。
和鬼族少女之间的连线是灰色的，小蝙蝠的身体中则没有线。
等了一会儿，排队领汤的时候，安佩特意端着碗在鬼族少女面前晃了半天，搞得对方莫名其妙：“你想干什么？”
“你不认识我吗？”安佩问。
“谁认识你啊。”
鬼族少女上下打量了安佩一遍便不耐烦地说道，也许昨天见过，也许是前天——但她可不记得这么多人的脸。
“刚才辛吉拉说，我可以多领一碗汤。”安佩说，“我还以为他告诉你了。”
“噢，你说这个。可以的，你等会儿再来找我打一碗。”
鬼族少女说完之后便挥挥手，示意下一个。
这么试探了一遍，安佩感觉对方确实没什么特别的，便端着碗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鬼族少女肩上的小蝙蝠忽然拍打着翅膀飞了起来，它“嗖”地一声冲上来，在安佩的胳膊上蹭了一下，然后便跌跌撞撞地飞起来，速度极快地冲出了丰饶之厅的大门。
安佩根本反应不过来！
守在一旁的鬼族士兵立刻走过来，查看了一下安佩的胳膊，随后用冷硬的声音说道：“只是被碰了一下，没事。”
安佩抚摸着胳膊，表面上点点头，心里却感觉相当古怪。
确实没有受伤，但他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那只小蝙蝠有可能是冲着他来的……
但首先这个猜想无凭无据，被蝙蝠视奸也太过离奇，其次无论猜对还是猜错，以现状而言似乎都没什么用处。
于是安佩只能将这个猜测咽到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