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秩序评估官
“你干嘛！”萝拉坐在安佩的床边不知道在摆弄什么，猝不及防遭遇偷袭，顿时一个踉跄，在脑袋磕墙上之前紧急张开蝠翼，在空气中呼地一声划出漂亮的弧线，小脸噌地一下怼到安佩面前，“我不就是看看吗，犯得着踹人么！”
安佩无语地看着漂浮在面前的黑发少女，原本涌到嘴边的道歉顿时给憋了回去：“……你偷偷摸摸地猫在那里看什么呢？”
“喏！就是你早上弄出来的手镯，我瞧你到处乱丢，才拿起来看看。”萝拉嫌弃般地将黑色手镯丢到安佩面前，“又重又丑的金属疙瘩，真不知道你做这个是想干什么。”
“这是个魔法道具，可以持续三分钟的单向护盾。”
“……仔细一看，这个颜色很有深度嘛，金属的重量也令人安心。”萝拉立刻把手镯捡起来，捧在手中吹了吹，双眼放光，“有种……古朴大气的感觉！”
“我看是有种金钱的感觉吧。”安佩懒得理她，起身来到书桌前，提笔在纸上写下几个词，思考了一会儿之后问道，“萝拉，你之前在卓尔山脉里生活，对鬼族的那座地堡有什么了解吗？”
“鬼族地堡……啊，你是说那座地下建筑啊。”萝拉盘腿坐在床上，手中玩着金属手镯，想了想说道，“我逛过一遍，里面也就是暖和一点，其他没有什么特殊的。鬼族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把那里面当成仓库来用。”
安佩轻轻皱眉：“除了我之前住的那一层外，地堡还能向下探索，下面有什么？”
“没什么，下面空荡荡的，和上一层差不多，都是些空荡荡的房间。”萝拉回答道，“被鬼族占了好多年，值钱的东西肯定早就全搬走了。”
“……”
安佩倒是不失望。假设神圣之门真的是机械龟的出入口，那它很明显已经出了问题，八百多年过去，和地堡相连的通道在地下断裂、移动甚至坍塌都是很正常的事，没有那么容易找到的。
将笔端在桌面上轻点着，安佩发现这事儿还是得亲自去一趟才行，只有亲眼看看，才能找到些许蛛丝马迹。
而且，自己还有一个颇为方便的找人方法。
安佩打开链接，胸口处的命途之火稳定地燃烧着，其中大片灰色与白色的线条向着四面八方蔓延过去，而唯一的一根银色线条，非常准确地指向了北方。
那正是卓尔山脉的方向——
*
“事情就是这样了。”
安德森站在空旷的教堂偏殿，汇报完自己这些天的经历之后，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从鬼族的地堡中逃出来后，他驾驶着通过特殊渠道租赁的狮鹫，日夜兼程紧赶慢赶，终于在丰收之季的最后一天赶回了圣德里安。
普利亚王国的王都，圣德里安城。
尽管黄昏的微光已经洒满整座城市，太阳神教堂的总部中依旧人来人往，祭神者络绎不绝。
太阳神是普利亚王国最强大的正神，守护着近三分之二的人民，几乎每座城市里都能找到太阳神的教堂，即便是在艾尔王国，太阳神的信徒也不在少数。
安德森听着偏殿外秩序井然的人流声，再度开口道：“神官大人，普利亚王国的神圣土地竟然在由邪神守护，这是对秩序的亵渎！”
“安德森，你对鬼族有些偏见。鬼族是王国的合法居民，我们没法对他们做什么。”
苍老而温和的声音响起，一直坐在偏殿最前方闭目祈祷的神官站起身来，走到安德森的身前。
安德森下意识地低头，听到老人继续说道：“为了这次的任务，好几个坚定的太阳神信徒都死在了鬼族手中，这是令人悲伤的事实。但与此同时，你们拼命收集到的情报非常有用，让我确定了很多事情。
“事实上，灾厄之神是个很好的正神，祂仅有数千个信徒，却坚定守护了卓尔大森林超过八百年，从未有过疏漏……只是，很可惜……”
老人摇摇头：“那条蛇身边缠绕的混沌，不是一个小神可以挡住的。”
“不能击溃那条蛇吗？”安德森忍不住问道，“它再怎么强大，也只是一个拥有实体的生物而已，无法和伟大的太阳神相提并论。”
“灾厄之蛇可不是普通的生物，想要击溃它，只能由陛下下令，让吾神亲自出手……”老人慢慢地说道，“而这个法令，是不可能拿到的。”
“为什么？”安德森愣了一下。
“因为很多封地贵族并不希望看到那条蛇被讨伐。”老人淡淡说道，“灾厄之蛇在混沌中游荡，每年都会驱赶一些混沌兽冲击秩序的领土，这些可都是宝贵的功勋……可以在男女巫那里换到不少好东西。”
“就因为这个？”安德森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面目慈和的老人，“每年都有很多人在混沌兽的冲击下死去！”
“但是其中没有一位贵族……他们不敢离开秩序边境去讨伐混沌，就只能想一些歪主意。”
老人摆摆手，将话题拉了回来：“卓尔子爵的信件昨天就已经到达王都，国王陛下已经下令，让秩序评估官前往卓尔领查看情况。”
“秩序评估官？”
安德森又愣了一下。
秩序和混沌之间其实并没有一条明确的“线”，普通民众乃至超凡者都无法分辨秩序和混沌的分界。
这就需要一位被强大神明垂青的“神子”亲自前往鉴定，才能判断出哪里算是秩序领土，在超出哪里活动就有被混沌袭击的风险。
也就是说，秩序评估官做的，其实是“更改国境线”这样的大事。
秩序评估官并不是一个固定的职位，独立于贵族系统之外，由国王亲自指派，往往拥有极大的权力。
必要时刻，可以直接修改贵族领土范围、划分利益补偿，因此各地神官都有全程保护的义务。
“这是准备修改国境线吗……也就是说，卓尔大森林已经失守了？”安德森疑惑地问道，“您不是说灾厄之神是正神吗？正神没有那么容易被击破的吧。”
“你比王国的大神官还懂神明？”老人看了眼安德森，“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公主殿下前往卓尔领，你要做向导。”
“公主殿下？”
“秩序评估官可不是谁都能做的，一般会派出德高望重的大王子，或者强大的二公主，他们的威望和能力都足以与贵族斡旋。”老人慢悠悠地说道，“但是这次，国王陛下派出了最为宠爱的小公主……
“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
PS：换季感冒，晕乎乎的，今天只有一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