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虓一的后手
“降临吧，万古唯一的生命！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完美！”
像是听懂了呼唤，混沌气流自中心向两边缓缓退去。
其下是无数彩色雷霆。
五行为仁，风雷光为瞳。
正如一只混沌巨兽缓缓张开了眼帘。
混沌眼向八座神塔投下目光。
那是一道光柱，瞬间便将神塔笼罩在内。
祭品层的所有人瞬间动弹不得，就连念头都变得滞涩无比。
“快…快！”
所有拿到覆灵粉尘的人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再快一点！
这道天光降临得太快了，快到他们连一个念头都来不及动！
他们提前将覆灵粉尘藏在神体中，为的便是防止这一幕的发生。
只是他们还是错估了祖兽的恐怖！
相比起祭品层的惨淡光景，赐福层的兽神后裔们虽然也是跪伏在地，但心情却是截然不同。
“复活祖兽！”
下至真神兵士，上至永恒级长老，无一不在竭斯底里地高呼着。
只有天吴一脉的心情最为复杂。
除了数位长老，他们大部分人都是迷茫的。
怎么自己当了一辈子金虓族人，到了祖祭这一天反而成了劳什子天吴一脉？
他们的牢骚无人理会。
所有人被分割开来，兵士、统领、长老等各在一层。
兵士与统领有人看管，四位长老反而无人理会。
他们被收走至宝，神力也被封禁，就这么光溜溜地被丢进最底层。
四位长老趴成一圈——他们原本是坐成一圈，祖兽降临得突然，便只好趴在一起。
不过他们毕竟是永恒真神，彼此的念头碰在一起，艰难地交流着。
“二哥，大哥被擒恐怕是凶多吉少。这里你见识最广，该怎么做，你得替兄弟们拿个主意啊！”
二长老眉头耷拉着，面容苦涩：“老大他行事霸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如何唤来先祖他老人家的真灵，我又怎会知道！”
众人心中一阵绝望。
他们收集的金虓血脉也被搜刮了去。
为了应对祖祭，他们暗中培养拥有金虓血统的族人，以考验为名一茬一茬地收割着。
偶尔有天赋不错的侥幸突破虚空真神，便也留下做个统领，等待其临近永恒真神再收割。
只是祖祭之前，这些统领接二连三的失踪，让他们的准备变得不太充足。
没有足够的金虓血脉做掩护，他们这些人一定会被祖兽吞食。
也正因为如此，空才没有来亲自看管他们。
毕竟只有永恒真神才能监管永恒真神。
而除此之外还有一法，那便是召唤先祖天吴的灵与祖兽真灵争斗一场。
若是天吴之灵赢得胜利，他们还能获得极大的好处。
可惜大长老专独，并未传授他们秘法。
虓五恨恨道：“早知如此，先前还不如跟那群杂碎拼了！哪怕拉一个垫背也好！”
其余三人不应。
他们身居高位太久，早就失去了作为一名战士的觉悟。
虓五不再言语，他痛苦地闭上双眼，喃喃道：“我真恨自己……晚生数万纪元！”
他很年轻，是近百个纪元内才突破的永恒真神。
当他加冕成为长老的那一天，他曾向所有族人承诺，一定会带领族群更进一步，一定会给予族人更优秀的传承指引。
但是近百个纪元过去了，他所承诺的一切都没能实现。
大长老高高在上，二长老唯唯诺诺。
三长老沉默寡言，四长老随波逐流。
只有他虓五，是真正殚精竭虑的为族群考虑。
他的族群就要覆灭，他的承诺还未能实现，这一切，怎能让他甘心！
“嘿嘿嘿……老五，不甘心吧？”
一向沉默寡言的三长老忽然开口笑道，他的声音像是两片碎骨摩擦在一起，刺耳又难听。
“世事总是无常，谁也不知道惊喜和意外到底谁先来临。”
“你还年轻，有着远大志向当然是一件好事。但是想革我们这些老家伙的命，却还差点火候。”
虓五陡然睁开眼睛，目光望向三长老。
三长老微笑以待。
双目相接，虓五看到的不再是三长老那一切枯槁的心境。
他目光慈悲，眼角温柔，好像心底住着一个人。
他看到那人抬头，脸上笼罩着迷雾，看不清面容，不过却能感觉到他在笑，仿佛智珠在握。
三长老的心底真的住着一个人！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虓五心中慌乱，连连喝道。
“我是谁？”那人迎着虓五的目光走来，他脸上的迷雾渐渐淡去，露出一颗苍老的虎首。
“大长老！”虓五失声道。
四长老眼神空洞，笑容诡异，正好向他望来：“怎么，见到我还活着，你似乎很诧异？”
“连四长老你也……”虓五心中一阵恶寒，他忍不住望向二长老，又本能地想离他远些。
二长老幽幽叹口气：“唉，我能怎么办呢。那老混蛋实力太强，我又舍不得这长老的席位，只好成为他的分身了。”
此时，三位长老一起转过头，看向虓五。
他们露出同样的笑容，异口同声道：“老五，你也加入我们吧！”
他们随即意识到不对，改口道：“不对，虓一那老家伙已经死了，你现在是老四才对！”
他们向虓五伸着脖子，在祖兽的威压下一寸寸地向前挪动。
咔嚓！
脑袋扯断了脖子，带出一条长长的脊骨。
虓五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三颗脑袋离自己越来越近。
他眼中满是绝望！
哧！
这是血肉入口的声音。
一颗虎头咬在虓五身上，而后是第二颗、第三颗……
片刻后，三颗脑袋又重新将脊椎骨插回原本的身体。
二长老张口吐出一口血肉。
那血肉缓慢蠕动，又慢慢长成虓五的模样。
这时，一杆大戟从二长老眼中射出。
戟身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为众人撑起一小块领域。
四人终于能够站立起来。
二长老轻拍戟杆，语气颇为无奈：“老五尚未成长到值得收割的地步。只是如今我本体被毁，也不得不做这杀鸡取卵的勾当了。”
三长老笑道：“什么本体，我们本是一体！”
四长老摇头叹息：“可惜还有几位兄弟姐妹未曾出世。”
刚长成的虓五掌心向下。
他用力一握，仿佛握住了那筹谋已久的混沌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