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落败
闻言，空竟然一时恍惚。
虓一不屈的模样与曾经的自己渐渐重叠。
曾几何时，那浑身伤痕的小兽也是这般，冷冷地望着它的敌人。
那头小兽站在大陆的边缘，面对敌人的围追堵截，没有说一句话，毅然决然的跳入了大陆之外那凶险万分的混沌当中。
欺骗，背叛，压榨，追杀。
曾经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
空摇了摇头，将心神拉回现实。
他目光向天空中望去，喃喃道：“杀不死我的，只会使我更强大。”
“虓一，你会是我的同道吗？”
只见光幕缓慢向前推进，一对巨大的虎掌突然出现，对着光幕重重拍下。
却是虓一化作了原形。
此时的他长有六首六尾，气息竟然又上涨一截！
光幕被虎掌抵住，不得再前进分毫。
这片时空以光幕为界，就此被一分为二。
“竟然已经无限逼近真正的称圣存在了！”空忍不住赞叹一声。
“可惜，只有这个程度的话，却是远远不够。”
他手掌轻抬，将掌中的金空一脉本源精血送到混沌石珠处。
金色的本源精血将石珠覆盖在下，而后，金光渐渐黯淡，显然是精血中的能量被混沌石珠渐渐吸收。
只是片刻功夫，这团本源精血就消失殆尽，仅剩下一层薄薄的光芒笼罩在石珠上。
此时，混沌石珠上的裂痕小了许多，但仍然有缺。
毕竟它只是八大兽神法则得以圆融，而作为混沌石珠基石的祖器却仍未圆满。
但空手中的动作仍未停歇。
只见他双手一合，唤出虚弱的时空神塔，然后又取出一面镜子，解开其上的封印。
一头四肢不全的小兽从中跃出。
不等小兽反应过来，一条条神链从空身后的虚空中飞出，将小兽捆的严严实实。
时空神塔降临，将小兽吞了进去。
神塔滴溜溜旋转，将小兽顷刻炼化。
得了天大好处的神空神塔，气息不再萎靡，它绕着空上下翻飞，显得欣喜异常。
空伸出手，它便轻轻落在空的掌心。
空目光落在掌心，心道：“可惜，王兽精血太过珍贵，哪怕是老师也只能弄到这么一点。”
“要是能弄到足够的王兽精血，便能凝聚出真实的时空神塔。”
“到时候，哪怕是神王境，我也有一丝可能！”
空将手中的神塔向上一抛。
神塔迎风而长，顷刻间便长得与其他八座神塔一般巍峨。
而后混沌石珠仿佛得到召唤一般，一头撞入时空神塔内。
塔中一粒光点缓缓升起，而后在塔尖处停止不动，随即光芒大绽。
等到光芒褪去，空连忙望去。
只见混沌石珠与时空神塔竟然融为一体！
有形无质的时空神塔也显出石质，散发出久远厚重的气息。
这座全新的时空神塔甫一出现，便立刻结束了空与虓一的掌控之争。
只见塔尖的混沌石珠光芒依旧，只是整片空间都处在光芒的笼罩之下，变得灰蒙蒙一片。
显出原形的虓一仍然维持着双掌向前推去的姿势。
与他角力的光幕忽然消失。
他被晃得一个趔趄，心中先是出现片刻茫然，而后大惊！
他竟然失去了对混沌的掌控！
虓一额头冒出冷汗，神力倾泻而出，试图再掌控混沌。
可是无论他怎么尝试，时空都丝毫不起波澜。
就好像他伸手想要去舀一瓢水，结果触碰到的却是一整块坚冰。
坚硬，牢固！
他的神力一触即溃。
连侵入混沌都做不到，又谈何掌控呢？
更让虓一绝望的是，他连混沌法则都渐渐感应不到。
原本活跃在他体内的混沌法则渐渐沉寂下去，无论他怎么催动，都不再有丝毫反应。
而失去了对混沌法则的掌控，他的气息又跌落到永恒真神。
此刻，虓一再也维持不住六首六尾的形态，他的神体崩碎成无数碎块，而后从中飞出六团金光。
无数细小碎块被金光吸附，凝聚出六具人形神体。
虓一目光呆滞，呆呆的站在原地。
其他天吴则努力向他身后挤去。
哒，哒。
虓一的眼球转动一下。
空正慢悠悠地向他走来。
虓一的目光落在他掌中的神塔上，艰难道：“这便是众祖器合一所化之物？”
他双目渐渐生动，不甘之色在他眼中蔓延开来：“为何我职执掌金虓部落这么多年，却不知这个秘密？”
虓一口中所指，自然是八大部落的祖器可以合而为一这件事。
“八大部落的先祖皆是祖兽子嗣，八大祖器皆是祖兽伴生至宝的一部分，自然可以重新合一。”
“你等只是窃取了金虓之名，对这等秘辛自然不知。”
虓一盯着时空神塔，继续问道：“那此物呢，为何与其他八座神塔如此相像！”
空并没有解答他的疑惑，反而说起了其他之事：“基础法则分明有十道，为何却只有八种兽神法则？”
“规则如此。”虓一想了想，如是道。
空摇了摇头，神情落寞：“我从前也是你这般想法，但是自从接触到外面的世界之后，便不再是了。”
“五行法则与空间法则相近，风雷光三种法则与时间法则相近，故此形成八大兽神法则，有何不对？”虓一皱眉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五行与五行，五行与风雷光，这八大法则是否诞生过对应的天生兽神呢？”
“这自然是没……”
忽然，虓一的喉咙像是被掐住一般，他后面的话断去，愣在了原地。
“这片天地实在太逼仄，我们正如井底之蛙，抬头看见井口便以为是整个世界，殊不知天地远比我们看到的更广阔。”
空继续说道：“接引大陆已经够广阔了吧？可是如同这般的大陆，还有近三千块。”
“而这三千接引大陆，却只是起源大陆的边角碎屑，二者之间的差距，何止是滴水与瀚海！”
“在这里，永恒真神高高在上，一言就能断定无数族人的生死。”
“可是在外界，在始域，永恒真神只是稍有地位，在真正的强者眼中仍然是蝼蚁。”
“我在外界数万纪元，看到的是自己的渺小，是八大部落的无知，是祖兽的身不由己！”
空像是自语，又像是对着虓一倾诉：“我要成为混沌境，我要把握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