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书记官冯如海

李雨亭原本就想这么说话糊弄过去，他对这件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只不过为了和杜鑫如面子上能过得去。但是杜鑫如却理解错了李雨亭的意思。

他认为李雨亭这是在故作清高，又或者是所图甚巨，只不过现在还没看到卷宗才故意这么说的。他坚信李雨亭已经松了口，而且像一些人那样有意插手此案但在嘴故意说得冠冕堂皇。于是也就没有再坚持，笑了笑收回了玉镯，说道：“那我先替蔡牧阳感谢雨亭兄了，这东西先放在我这里，以后事成再说。”

李雨亭和杜鑫如拉开门边说笑边走了出去，在外面站着的蔡牧阳见状，正待上前想和李雨亭搭话。结果李雨亭似乎像是没有看见他一样，正眼瞧都不瞧他一眼，直接从蔡牧阳的面前走了过去。

蔡牧阳当即拉住了杜鑫如，关心地问道：“这李书记官长是个什么态度？”

杜鑫如微微一笑道：“东西他没有收，不过倒是说了，先看看警察局翻译官弟弟被打那个案子的卷宗后再说。”

蔡牧阳当即明白了李雨亭的口没有封死，一切还有机会。于是向杜鑫如嘻笑道：“杜庭长果然有点门道，我可听说这李书记官长的来头很大，这你都能攀上关系，以后咱们可是大有可为了！”

李雨亭下楼后找到了法警队长梁勇，借了一辆脚踏车，骑上直奔地方法院。

脚踏车这东西在后世已经改名叫自行车了，只不过在目前这个年代国内不能生产，所以大家都叫这种东西为‘洋马儿’。而且还得是只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才能拥有，毕竟整个津门华界里，除了那些豪门寓公之类的人家有汽车以外，有辆脚踏车做代步工具已经算是有点身份地位了。

等他到了津门地方法院，就看见在大门处已经有好几个人站在那里闲聊。他第一次来这里，来之前被杜鑫如打岔也没打电话，一个人也不认识，于是直接骑着脚踏车就往里走。

门口的法警一看有人不打招呼就要强闯，急忙出来拦住李雨亭。当然，这几个看门的法警也不是没有见识的人，见李雨亭骑着脚踏车，也没有急于喝骂，而是客气地问道：“你是什么人？有什么事？”

李雨亭从脚踏车上下来，一手扶住车龙头，一手掏出一本证件，回答道：“我是高等法院的李雨亭，来你们地方法院公干。”

那几个法警还没反应过来，在大门外站着的几个人却听到了李雨亭的话，急急忙忙跑过来，其中领头那人三步两步来到李雨亭面前，陪笑道：“可是李书记官长当面？”

李雨亭诧异地看了说话这人一眼，点了点头。他并不认识这人，但这人似乎知道他要到这地方法院来。

那人赶紧向李雨亭鞠了一躬，同时点头哈腰地自我介绍道：“书记官长，在下是地方法院的书记官冯如海。我们段院长已经接到了电话通知，说您今天要到地方法院来视察。在下带着地方法院的书记员们在这大门外一直候着您的大驾光临。只不过不认识您，险些错过了。”

李雨亭这才知道大门外这几个人是在这里迎候自己的，不禁有些哑然失笑。因为他一直以来以为自己只不过是在高等法院里当个小官，只不过当初是因为工藤俊彦送自己上的任，所以高等法院里的那些人因为畏惧自己的日本背景所以才高看自己一眼。

但是现在看来，似乎这个书记官长的职务还真有点小权力，自己本来就想着孤身一人到这地方法院里来找人了解一下看守所的情况好向高知柏交差，没想到这冯如海居然带着人在大门外迎接自己。

此时的李雨亭还没有完全适应这个书记官长的职务和权力，见冯如海对自己如此低姿态，不由得一愣。

但是冯如海却误会了李雨亭的这个动作和表情，以为李雨亭觉得只由自己带着几个书记员在大门外迎接有些不满，赶紧又补了一句道：“其实本院段院长也要到这大门外来迎接您的，只不过临时被我们地方法院的日本顾问找去有事，所以段院长一再嘱咐在下要向您道个歉，解释一下。”

在后世只是一介平民从来没有当过一官半职的李雨亭赶紧摆手道：“段院长的公务繁忙，怎么好劳他的大驾，这有些过了。我今天过来是高院长那边指派的紧急公务……”

他还没说完，冯如海对那几个呆若木鸡的法警吩咐道：“你们几个来愣着做什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把书记官长的脚踏车放好。”

然后又转脸谄媚地对李雨亭说道：“请到里面的办公室稍坐，在下好聆听您的训示。请请请……”

就在李雨亭和冯如海以及几个书记员走进地方法院的时候，他不知道在地方法院大门外街道的斜对面，一个戴着破毡帽的人目送着他的背影。这人背着一个破帆布包，就蹲在街边，就像是在等人一样。

到了办公室坐下，李雨亭看了一眼一脸谄媚笑容的冯如海和其他几个站得稍远一些的书记员们，对冯如海说道：“他们几个就下去吧。你今天跟着我去一趟看守所，我要去看看那里的情况。高院长说了，你们地方法院的动作太慢，积压了太多的案件，也关押了不少人，要进行清理。该审的要审，该判的要判。不要让看守所里塞满了人，市警察局那边要送犯人过来关押，他们那边最近抓了不少人，也装不下了。”

冯如海赶紧打手势让自己手下的几个书记员赶紧离开，同时换了一个表情，苦着脸叫苦道：“书记官长，您可得要在高院长那里替我们美言几句啊。不是我们动作慢，而是市警察局那边抓的人实在太多了，一有犯人就往我们这里的看守所送，我们地方法院就算是不眠不休，也无法在短时间里审那么多案子啊。这几个月以来院里的同仁们可是加班加点审案判案，也架不住案子太多。我们这里的案卷都快堆成山了，可您也看到了，就这么几个书记员，光是看案卷都忙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