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明末割韭菜:从割据四川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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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马匪来了

掌柜尹玉成气愤地说:“哼!这些背脚子,以后别想再从咱们义兴茶庄接单找活!”

刘家和叹了口气,摆摆手说:“罢了。”

他端起碗来吃饭,看到牛肉和酥油,又对大马锅头洪启顺说:“你派人给那些背夫们送些茶叶、糌粑、牛肉和酥油吧!”

大马锅头洪启顺成立刻反对说:“少东家,喂狗也不能给那些白眼儿狼吃!”

刘家和面有不悦:“好了,趋吉避凶乃是人之常情!咱们不能责怪他们不肯帮忙。”

“可是……”大马锅头洪启顺兀自有些不服气。

“只当是结个善缘吧。”刘家和摆摆手不想再说。

大马锅头洪启顺只好闭嘴,并命人将牛肉和酥油等物送到背夫们那里。

杨庆亮倒是挺佩服刘家和的心胸,义兴茶庄为何能够屹立川藏两地百余年,从刘家和的为人与心胸便可窥一斑而知全豹了。

待吃过晚饭后,杨庆亮又让人将成捆的生牛皮拆开,借着篝火的亮光,制成一面面大小不一的圆盾或立盾,又制作了一些简易的皮甲,好歹能增加些防御力,减少一些伤亡。

忙完了这些,夜已经深了。

火塘里燃烧着不熄的火焰,马脚子睡在火塘的周围,骡马静静地在啃吃地下的青草或是兜在嘴上的干料。

镖行守夜的人在火塘边执着利刃,守夜的狗在圈子外面伫立,竖立着尖尖的耳朵,瞪着蓝灰色的眼珠子,仿佛能从无尽的黑暗中寻找出光明来。

四山如漆,黑黢黢的天幕上点缀着几颗稀疏的星星。黑暗中隐约传来一两声凄厉的狼嚎声,骡群为之耸耳,守夜犬呜咽着发出低沉的闷吼声。

等到东方渐有曙色的时候,火塘里的红焰这才渐渐的暗了下去。马脚子们昨夜忙的较晚,现在还没有醒来,背夫们已经吃过了简单的早饭,背起了沉重的茶包,准备上路了。

经过了一个平静的夜晚,甄勇安排盯梢的人,并未发现这些背夫有何异常举动,看来这些背夫只是普通人,并非马匪的奸细。

杨庆亮自嘲地摇了一下头,坐在篝火旁继续用一块棉布擦拭腰刀。

斜对面的刘家和从一块羊皮毯上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打着懒散的哈欠。

杨庆亮看到他脸上的那对熊猫眼就知道他昨天晚上的睡眠质量欠佳了。

这也难怪!灾难乌云笼罩在马帮,就像头顶上悬了一把利剑,随时都会劈斩下来,普通人又怎么能够安稳酣睡呢?

这时,乔大壮带着几个背夫走了过来。

掌柜尹玉成冷哼了一声,将脸扭到一边,不愿搭理他,以示对这些背夫的不满。

大马锅头洪启顺也神情颇为不悦地说:“乔大壮,你们这是要来辞行了?”

杨庆亮停止了擦拭,将腰刀插入刀鞘。他虽然对背夫们胆小懦弱的逃避行为有些失望,但也没有要责怪的意思。

毕竟对于没有受过军事训练的背夫们来说,马匪的威胁与恐惧,远大于银钱的诱惑与吸引。

即便是像杨庆亮这样的军中精锐,也是因为有巨额赏金的缘故,才会决定帮助马帮抵抗马匪。

刘家和站起身来。他倒是一脸的淡然与从容,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满。

乔大壮在火塘圈外停住了脚步,躬身行礼道:“刘少爷,背夫兄弟们都是有家有口的人,不能以身犯险,请您莫怪罪!”

刘家和点头说:“我能理解。”

乔大壮又接着说:“昨天晚上您明知道我们不能帮忙抵抗马匪,还派人送来了牛肉和酥油,小人是既感激又钦佩……”

大马锅头洪启顺忍不住跳了出来,气呼呼地说:“你话说的虽然漂亮,事却做的不地道!我以前真是看错了你了!”

“洪老哥你先听我把话说完。”乔大壮指着身后的几名背夫说:“虽然大部分背夫兄弟不能留下来帮忙,但是我和这几位兄弟钦佩刘少爷的人品与情义,都自愿留下帮你们抵抗马匪。”

在座的人听了这话都一脸的愕然!

没想到他居然有如此的胆量与义气,居然在这么恶劣的情况下选择留下来帮忙抵抗马匪!

杨庆亮不禁对这位掌拐大哥有些刮目相看。

大马锅头洪启顺一脸的歉意,走上前握着乔大壮的手说:“对不住!老哥我失言了!”

虽然乔大壮他们留下的人手少了点,但却证明了昨晚刘家和送牛肉和酥油的正确性。

待其余背夫上路之后,杨庆亮让人抓紧准备早饭,马匪说来便来,早点吃了早饭,养足了气力,好准备厮杀。

等马脚子们吃完了早饭之后,太阳已经从山尖冒了出来,一座座山峰像镀金一样金光闪闪,让人恍若置身仙境。

但是这样的良辰美景却让坏消息打碎了。

“背二哥们逃回来了!”一个放哨的镖行伙计跑来报告:“好像有马匪在后面追杀!”

杨庆亮急忙赶到前面去查看。

只见一大群背夫们丢弃了沉重的茶包,如丧家之犬一般乱哄哄地朝松竹坪跑来。他们身后隐约传来人的喊杀声与马的嘶鸣声。

马匪终于来了!

这些马匪连毫无瓜葛的背夫都不肯放过,看来绝不仅仅只是劫财,一定是为了截杀土司少爷,不愿留下活口。

如果这些背夫能够逃回来,绝对可以大大增强马帮的防守力量。

杨庆亮毫不犹豫地大吼了一声:“甄勇,带上镖行的伙计,准备接应背夫!”

甄勇立刻应了一声是,带上了一队镖行伙计,冲到土坡下面去接应背夫。乔大壮心忧手下的兄弟,也带着几个人冲了下去。

背夫们哭爹叫娘地跑了回来,有几个明显身上带伤,鲜血染红了他们满是汗渍污垢的衣裳。他们身后传来隆隆的马蹄声,前边放哨的镖行伙计大喊道:“马匪!马匪!大股的马匪!”

杨庆亮极目远眺。

背夫们在甄大胆的接引下,如无头苍蝇般乱窜了上来,后面几个镖行的伙计亡命回奔。

无数的马蹄敲击大地,发出隆隆的巨响,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在空谷回音的作用下,仿佛有难以数记的马匪在向这里奔来。

这巨大的声响给马脚子们带来了莫名的恐惧。

“马匪!好多的马匪!”一个马脚子有些惊慌失措,情绪失控地大叫着。

随着他的叫喊,从山下与山上的茶马古道上涌出无数马匪,如两道洪流,汇合在了一起。他们发出吼声、怪叫声、呼哨声,转眼间就将古道塞满,将马帮堵在了松竹坪之上。

马脚子们和背夫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马匪,顿时骚动了起来,连掌柜尹玉成也被吓得目瞪口呆,不少人都在大叫:“马匪!马匪!”

他们惊恐的叫声给混乱的气氛里更增添了惶恐的味道!

“慌个锤子!马匪虽然人多,但是咱们占了地利!”杨庆亮鼓足了中气,大吼了一嗓子。

这一声大吼如惊雷乍起!立刻将所有惊恐不安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不论是马脚子、镖行伙计,还是后来的背夫,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杨庆亮望去。

杨庆亮已经将腰刀擎在手里,渊渟岳峙般立在高处,目光里充满了凌厉与镇定。

这一刻,职业军人从血与火里锻炼出来的良好军事素养展现无遗!

众人像看到了主心骨一般,立刻安静了下来。

人群里传来刘家和坚定的声音:“打退了马匪,每人给银二十两,伤者给银三十两,死者给银五十两。”

“打他龟儿子的!”甄勇爆了一句粗口。

镖行的伙计们纷纷挥舞着武器大声附和,但是马脚子和背夫们还是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杨庆亮觉得有必要给马脚子和背夫们鼓鼓士气了。

“大家伙儿听着!这些马匪根本不是来劫财的,这次他们是来寻仇的!所以他们不会按照茶马古道上的规矩行事,他们会将咱们所有的人都杀死灭口!”

不论马脚子还是背夫,都没有经过军事训练,基本没有什么战斗力,所以杨庆亮只有将他们置之死地而后生。

唯有断绝了他们生路的希望,才能爆发出绝大的求生意志,才能与凶残的马匪相抗衡。

“如果你们不想死,如果你们还想回家见到妻儿老小,那就只有拿起武器和马匪战斗!”

马脚子和背夫们终于鼓足了勇气开始呐喊。

看来杨庆亮的讲话起了作用,只是效果如何,还需验证。

杨庆亮让甄勇和陈法明按照计划行事,将人手分布开,摆开了阵势,严防以待。他自己则走到最前排,观察敌情。

松竹坪下,密密麻麻的马匪挤满了茶马古道。

杨庆亮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大约有五六百马匪。

而己方的人手则相距甚远,镖行伙计二十一个,马脚子五十三人,明正土司少爷的卫兵四个,然后就是刚刚逃回来的背夫,大约有四五十人,这样算下来,总人手大概有一百二三十人。

杨庆亮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人数差距虽然大了些,但是自己这一方提前做好了防御工事,应该可以拖延到救兵的到来。

刘家和等人也走到前面来查看情况,除了孙大镖头还算镇定之外,其他几人都吓得面如土色。

掌柜尹玉成哆哆嗦嗦地说:“怎么这么多马匪?”他朝后方望了一眼,心有戚戚焉地说:“咱们的人数可比马匪少了好几倍呀!”

大马锅头洪启顺庆幸地说:“还好有四五十个背二哥加入咱们,不然人数差距还得大!”

杨庆亮却被这一句无心的话语,惊得心中警铃突然大作!

连大马锅头洪启顺都知道背夫加入之后会增强防守力量,马匪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他们完全可以将背夫们截杀在松竹坪之外,怎么会跟在后面一路追杀,将背夫们撵回松竹坪了呢?

看来,自己先前的警觉并没有错,这些背夫里面有人一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