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战战兢兢地狄光嗣(新年快乐,求追读)
徐有功在领到圣令后便离开了御书房,往司刑寺而去。
而传唤身份较高的圣旨会在狄光嗣撰写后送到司刑寺,由他安排人去传唤。
在他离开后,武则天并没有第一时间将“新宠”招呼进来服侍自己。
此时御书房中仅剩武则天与狄光嗣二人。
想到徐有功能替自己出一口恶气的武则天此时的心情不错。
坐回龙椅,拿起一本奏折览阅。
恰是不经意般的对狄光嗣问道:“光嗣,那首‘石灰吟’果真是在狄公墓前所拾?”
刚送走审问过自己徐有功,
原本正在研磨,随时等候武则天颁发其它圣旨的狄光嗣顿感有滑腻冰冷的蛇爬过后背。
一时之间不明白为什么高坐龙椅的武则天突然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因为自己刚刚送走的徐有功先前就问过这个问题。
陛...陛下是怀疑我在帮邵王?
狄光嗣手一颤,因此溅起的墨汁污了一旁洁白宣纸,踉跄的要跪到武则面前,却因惶恐失神踢到了矮桌,矮桌因此翻倒,笔墨纸砚洒落一地。
他也一个没站稳,直接扑到了地面上。
顾不上手肘与膝盖的疼痛,慌忙爬起。
“回…回陛下,确确…实是在家父…墓前所得。”
结结巴巴说完,便将头埋到了地面上,儒雅尽失,只留惊恐。
他深知自己不是父亲,自己在陛下心里的地位并不高。
也知自己官职都是因父亲的荫庇,才得到朝中诸公举荐,成为天子近臣。
他的一举一动皆落在武则天眼里,没有过多的猜疑,只是略感失望。
武则天边回想带着感怀叹道:“要是你父亲在世,恐已与朕对峙,如今日徐公那般,誓查到底。”
没听到追问,也没有处罚,只有对自己父亲的念想,狄光嗣心中松了一口气,抬起头又拜了下去:“臣…有辱门风。”
武则天挥了挥手,轻声道:“好了,起来吧,收拾收拾,免得柬之他们以为朕薄了功臣之子。”
狄光嗣长舒一口气,行了个跪拜礼:“谢主隆恩。”
起身整理矮桌以及笔墨纸砚的狄光嗣才将打翻的一切整理好,还未站稳,就听见上首传来一道平静但似乎蕴含无穷威严的声音。
“对庶人李重润,光嗣对他有何评价。”
狄光嗣险些再次跌倒,好不容易从双手才撑住发软的身子,下意识的想要参拜。
“不必行礼,就在那说吧!”
狄光嗣胡子不停抖动的回道:“回...回陛下,臣听闻他对太子...太子妃是每日问候,太子、太子妃身体若有...若有恙,必...必汤药伺候。”
好不容易才回完话的狄光嗣还未喘气,便再度听到:
“朕这老婆子却不知为何不曾受到过儿孙如此尽孝,光嗣,你知缘由吗?”
传入狄光嗣的声音很平和,但他却感觉到冰冷到能刺穿自己的骨髓。
再也站立不稳。
“臣...臣...臣...陛下...凤体安康...”瘫软坐在地面上的狄仁嗣半天才说出这句话。
……
太阳行至正空。
南市,福善坊。
望云院,京艺堂二楼雅间。
沉浸于观看戏剧的李重润已经连续看了两场。
他坐于铺着米色桌布的圆桌旁,不急不躁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身边还站着一名身穿彩云戏服的男子。
已经待了一上午的李重润问过他的名字。
小五。
也是一楼正表演着驱逐突厥、吐蕃的戏剧夫妇的第五个徒弟。
年龄比李重润小四岁,才刚满十五。
“小五,你师父一表演就是一天,怎么不多教教你们,分担一下。”
脸上画着唱戏剧时才会涂抹的彩妆的小五想了想,呃了一声,有些为难的说道:“回郎君的话,这不...我们这些做徒弟的学艺不精。”
他只是说出内心一半的想法,至于另一半,总不能跟这位打赏了一百五十钱的客人说自己等人学艺不精,上去当主演会赶跑客人的话。
那样,紧靠赏钱过活,还需要给望云院每月交付三万钱的场地租金,还有自己掏伙食费的戏团还怎么存活。
要知道看一场这洛阳城街边就能看到戏剧,又没有胡姬献舞,能赏百钱的顾客少之又少。
至于离开,师父师娘与他说过,那是要违约的,赔付不起,告官,双方签署契约便是在京兆府签的,如何告。
李重润有从陆志那里了解过京艺堂的事情,也知晓他们每天得到的赏钱和茶点钱加起来大概是八百到千一二百钱。
更多的时候是八九百钱,总的来说有些入不敷出。
他轻笑一声:“原来如此。”
他不再多问,双手十指交叉握在一起,托住下巴,做出一副十分喜爱,认真观看的样子。
涂抹着彩妆的小五看见着一幕,静静站立身旁,不敢多做打扰,心里盘算着眼前这位俊俏郎君待会还会打赏多少银钱,是高于一百钱,还是低于一百钱。
他认为是前者,因为先前第一场李重润赏了五十,第二次一百。
据他从师弟小七那里了解到,这名客人昨日就赏了一百钱,还是在自家师娘“身子”不舒服,表演未完的那场赏的。
这时,京艺堂一楼的舞台依旧有木制刀枪、盔甲碰撞的声音响起。
突然,戏台上表演的夫妻停住了表演,望门口望去。
这一举动引得所有人都侧身望门口望去。
原本涂抹着彩妆,敲锣打鼓,小五的几名师兄弟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向门口。
随之而来的是沉重盔甲碰撞的声音响起。
“羽林卫办事,搜查你们这里所有人。”
听到这句话,李重润心里不由染上了喜色,勾起嘴角:来了,看来徐公开团成功,作为辅助的武则天保驾护航做得很好。
“怎么了,羽林卫怎么会来这里办案。”他不动声色的对小五问道。
“呃...小人也不知道,这就去问问,郎君莫怪。”生怕扰了贵客雅兴的小五一阵小跑,出了房门往一楼跑去。
没一会儿,小五便跑了回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郎君,无大事,只是羽林卫来抓人。”
李重润很想问一句羽林卫抓人不是大事,什么事才算大事。
“抓谁。”他明知故问。
“与邵王有关的人,与郎君无关,不过,应该会查到这,郎君只需告知姓名籍贯即可。”李重润告诉过小五自己是前两天才第一次到京城,是来自余杭赶考的学子。
故而小五才会这般解释。
李重润点了点头,直接从怀里将籍贯取了出来,摆到桌面上。
只是稍等了一会儿,一楼的人便已经盘查完。
有人踩着木制楼梯的声音响起。
房门被人从外边暴露推开,木门“吱呀”一声撞到房门两侧。
“羽林卫办事,屋内的人都将户籍取出来。”
一道李重润十分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