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混战
望云院东面。
虎扑场。
振威楼三楼。
身材臃肿，肥头大耳，穿着棕色圆领服的宋霸子敲响了第四个雅间的房门。
得到应允后，他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房里站着十几名的汉子。
这些人绝大部分高大粗狂。
只有一人长相算得上出众，带着书生气息。
宋霸子将房门反锁后。
对坐于桌边的阿史那咄悉匍行了一礼。
“别整这些虚的，东西呢！”阿史那咄悉匍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宋霸子陪笑了两声：“使者消气，夏官（兵部）黄侍郎已经拿到了。”
说完便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起来的褐色皮革与一封书信递了过去。
这是他刚一个多时辰前从夏官侍郎黄建舒手里拿到的。
阿史那咄悉匍接过后打开看了一会儿，确认没有问题后。
满意的点了点头，哈哈笑了两声：“好，回去告诉梁王与张六郎，日后有需我部的地方，尽管吩咐。”
“望使者回去后禀明可汗，梁王与六郎愿与可汗永世修好。”
阿史那咄悉匍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是必然的。”
宋霸子闻言也不再多做停留，拱手行礼后退出了雅间。
宋霸子走后，阿史那咄悉匍转头对徐源说道：“徐先生还是先随我等去草原，等到梁王事成之后再回来吧。”
虽然外面没有自己的通缉令，但徐源却也担心自己哪天走在洛阳城就被人认出。
更清楚梁王一天没有成为大唐之主，武三思与张昌宗便无法兑现诺言，下诏书为自己辩白，再敕封自己为的封疆大吏。
他右手捶胸，低头对阿史那咄悉匍行了一礼。
“全听左相察吩咐。”
阿史那咄悉匍见状抬手招来一名亲随。
随后，他示阿史那沙坨意先行离开，去寻找相王李旦。
阿史那沙坨没有多做停留，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披甲，准备回汗国。”阿史那咄悉匍吩咐了一句。
房间里的部下应了一声，便去打开放于房间两侧的大型箱子。
这是早已准备好的唐军军装，同时还有所有人的唐人身份及这支队伍前往边城的军令。
现下突厥犯边，边关局势紧张，有着唐军的身份，能免去许多盘查。
～～
来到震威楼一楼的李重润并不着急行动。
而是坐在一楼靠窗边，能同时打量外边与上下楼人面孔的地方坐下。
过了一刻钟，他听见了盔甲碰撞的声音。
但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看向了木制楼梯。
一队十来人的唐军从楼梯走了下来。
领头之人他并不认识。
不过他的目光落在领头之人左边的人身上。
确认是徐源后别过头去。
同时，衣袖里的手握住了匕首。
就在那支队伍走出大门的那一刻，他将两只瓷杯塞进怀里，隔着三十步的距离悄然跟着。
跟了一百多步，李重润开始回想从振威楼出来之后到现下位置的路线。
他们没有往大门走，而是往东南方向走去，我记得没错的话，那边是马厩所在的地方。
如果出了虎扑场，陆志与徐宁寻来需要花费的时间更多。
想到这里，李重润不再犹豫。
从怀里掏出青瓷茶杯，快速奔跑，将距离拉近到二十步。
掷出两个茶杯。
先生物体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
随后瓷片破碎。
一个砸在头盔上。
另一个砸在另一人的后背。
二人皆发出了哀嚎声。
但没有骂人的话传出。
正往前走的阿史那咄悉匍与徐源听到动静，停下前进的脚步，转过身。
只不过阿史那咄悉匍的手按到了腰间挂着的横刀上。
其余不懂汉话的部下让出了一条道路。
而四周的人见一名平民百姓打扮的人突然对军兵动手。
纷纷退让，开始指指点点。
转身后的徐源看向不远处的年轻男子，瞳孔一点点收缩。
“徐长吏，什么时候交了新的好友也不告知我这个主子啊！”
李重润的语气有些冰冷。
见徐源没有回话。
李重润再度开口道：“阿史那咄悉匍，突厥可汗的弟弟，来大周大周送这么大一份礼物给本王，本王还未道谢，你怎么就要走了。”
“什么，突厥可汗的弟弟……”
“那名穿着麻衣的郎君是谁，居然自称王爷……”
很快，人群中有人认出了徐源，伸手指着道。
“那…那是邵王府的长吏徐源。”
“不是吧，你有没有看错，那名郎君可是说他身边的人是突厥可汗的弟弟。”
“怎么可能看错，我兄长可是户部的员外郎，我见过徐源。”
“那…那么自称徐源主子的不会是邵王吧！”
随着这人的话说完，四周的人开始骚乱，生怕牵连到自己，纷纷逃离此地，不再逗留。
看到四周之人的反应，阿史那咄悉匍带着怒意下令道：“杀了他。”
随着他的令下，他的十几名部下纷咐抽出横刀，奔向李重润。
李重润目光如炬，将奔向自己的所有人的动作收入眼中。
紧握着匕首。
同时高喊：“来吧，让本宫看看，你们这些人是草原的雄鹰，还是雄鹰猎食的鼹鼠。”
言罢便一手握住最前之人挥刀之手，将匕首从对方的下颚处捅了进去。
再顺势缴械，夺过对方的横刀。
挥刀挡下第二日的攻击后侧跳出近两米远，呵呵笑了两声：
“不过区区鼹鼠罢了。”
李重润不断的试图激怒对方，等待陆志与徐宁的驰援。
说完便挥刀斩断一名突厥人握刀的手。
那人痛苦的倒地哀嚎。
在这个时候，七八个人已经将李重润包围。
李重润神情十分凝重，不断转动身体观察包围自己的七名突厥人。
就在这时，急促奔跑的脚步声从他身后走廊传了出来。
“快，别让他们跑了！”
陆志带着他的九个部下，共十人赶到。
虽然人数不在忧，但他们只需等外边惊动了的羽林卫包围望云院即可。
还未等陆志来到李重润身边，那些突厥人便已经开始对他动手。
好在他十分专注，躲过三四人的挥刀后，一个侧砍砍到一人的后背，撕开了一个口子。
陆志这些人也加入了战斗，场面一度混乱。
阿史那咄悉匍看着混乱的局面，知道拖不得，带着边防图回汗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对身边的徐源低吼：“走，快去马厩。”
李重润的目光始终留意着阿史那咄悉匍，见对方逃离。
挥刀解决掉身前的人后，一个滑铲从右侧退出了混乱的人群，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