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集市
宋祈年没有再住自己的石头屋，将青铜小瓶贴身藏好，再取了短刃简单收拾了包裹后便去了汗场旁的石头屋。
在假寐中过了一夜，天刚泛白，马前便敲响了宋祈年的大门。
“出发了！”
千呼万唤始出来，今年的冬狩终于开始了，没有鲜花没有掌声，更没有没有村民的欢送。
在这个离别就意味着有可能永别的世道，村民们有意避免这种送别。
在陈头的带领下一行十二人蹚着晨雾出了火塘村。
八位老冬狩以及马前两个新冬狩成员，再带宋祈年与炼脏失败的郭城两个‘血食’，不说强但也不算弱了。
和往年相比，今年多了宋祈年这个变数，成功炼化一脏的‘血食’对冬狩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此刻宋祈年的背上已经多了一杆锋利的长矛，腰间别着短刃。
与宋祈年的沉稳不同。
马前一出火塘村就没有消停过，准备多年，一朝如愿，他显得异常兴奋，徘徊在宋祈年身旁喋喋不休的说着话。
不过宋祈年的大半注意力都放在了周围。
和平日里从小路进出火塘村不同，这次的冬狩队有狩引开路，走的是官道。
官道平日里可少有人走。
只是还没走多久宋祈年就皱起眉头，冷不丁就会被恶意笼罩，这种让人脊骨发麻瘆人感并不好受。
除了众人踏踏的脚步声，官道两旁的林子里还能听到窃窃私语声。
这是老林子里的‘雾伤’，如若体内火气不足的人贸然冲撞上去，轻则萎靡颓废生病，重则直接身死。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见不得人的邪祟精怪之类，不过有狩引在，这些东西不敢造次。
就连马前也神经兮兮起来，兴奋感褪去后他也感受到了不安。
再一次砍断横在官道中央的老树根后。
马前凑到宋祈年跟前，眼中带着谨慎，他凝声道：“宋祈年，有些不太对劲。”
宋祈年一刀砍断伸来的树枝，道：“哪里不对劲？”
马前眼中带着浓浓的不安，沉声道：“敢挡有冬狩引的冬狩队，这暗处的东西要么厉害的没边，要么蠢的没边。”
他脸色难看，压低声音道：“可我看这东西让树妖挡住前方通行的官道，分明是想引我们去小路，这分明不是个蠢的。”
宋祈年闻言一愣，看了眼马前，暗暗惊讶，这家伙居然有脑子了。
不过这树妖心思明显，连马前都发现的事情，领头的陈头怎么可能没有发现。
又向前走了一段后，他让众人待在原地，只身提刀向树林中杀去。
有鹿跃步的加持，陈头在鞭林中游刃有余，片叶不沾身，不多时就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马前咋舌道：“不愧是兵家的路子，果真凶戾。”
兵家？
宋祈年疑惑的看向马前，追问道：“什么是兵家？”
马前一愣，旋即反应了过来，道：“倒是忘了没人知道你这些。”
“能在这林子里行走的人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的路数，当然了我们不算，还没到时候。
兵家自然是主修杀伐，一旦动起手来煞气滔天，都是狠人，咱们陈头只算是学了点皮毛。
至于其他路数说来多了。
前些年村子里来过一个和尚，那人走的是癫佛的路子，疯疯癫癫的幻想着净化一切邪祟，说是什么只有成为’无’，才能追随佛的道路，死后进入佛国，享无间极乐。
待了半个月，后来那人想让村里建佛庙，进献香火，就被村长赶走了。
听说其一身铜皮铁骨还能发光呢，嘿嘿，要我说这不就是行走的灯烛嘛，村长就该抓起来绑在村里，咱夜里去茅房也能省点灯油。”
宋祈年听得脑袋一昏，这没长脑子的，就算绑起来也是在村长家里，他晚上去村长家的茅房不成。
“还有走戏命与吝命等路子的异仙。”马前面色一正，郑重道：“这种异仙最为神秘，也是最不能惹的，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除此以外还有受朝廷正封建庙吃香火的正统仙，那些山神之类的。
我们这次去的冬狩地点就有山神，是头山君，冬狩引就是要交给它的，这样我们才能正常冬狩。”
“还有受封仙，距离火塘村不远的刘家村就有人遇到了受封仙，被夺了一身气运与寿元，回来后没过两日就死了，听说是只黄皮子。
对了，还有一门心思追求长生的诡道路子。”
听到这里，宋祈年没忍住问了句，“真有长生？”
却听得马前嗤笑一声道：“狗屎长生，我见过一个走诡道路子的，以人心炼丹，以人皮画符，人不人鬼不鬼的，能长生吗？”
“说的也是。”
宋祈年哑然失笑。
马前拍了拍宋祈年的肩膀，道：“总之呢，受朝廷禅封的正统仙高高在上，咱也犯不到它们头上。
受封仙，遇到就跑。
至于遇到那些诡异，伪仙，癫佛，诡妖，精怪之类的，比谁狠就行了！”
二人正说着就听得远远传来打斗声，众人顿时紧张了起来。
好在没过多久陈头就走了出来，与此同时而那挡在官道上的树藤也渐渐收缩了回去。
“陈头宰了那树妖？”
陈头跃出了林子与宋祈年对视了一眼，冷声道：“宋祈年跟我走，其他人从小路穿过林子，在下个路口等我们。”
“这？！”
“陈头，横穿老林子可不安全，我们可是有冬狩引为何不走官道。”
众人都是一惊，尤其是马前，他看了眼宋祈年，眼中带着问询之色。
宋祈年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他也是有些懵，这么多人自己虽不是最弱的也差不多，陈头为何会让他跟着他。
宋祈年疑惑的同时也是警惕了起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
刚才陈头定是知道了什么，这才让众人从小路离去，让他跟着自己。
似乎是察觉到了众人的疑问，陈头皱眉虽不情愿但还是解释了一句，“前面有危险，宋祈年身法不错可以帮到我。”
“至于小路，林子里的东西被我赶走了，我刚才探查过，沿着这一旁的小路，只需要两柱香时间就能横穿过去。”
听到这话众人顿时心安了许多，既然前面有危险，那宋祈年的身法确实不错，他们就不去了，也省的拖累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