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陈默不再沉默
形势逆转！
陈默显然认出油笔画出自谁之手。
是他的女儿陈小雅。
对于陈默来说，全天下最在乎的，那自然非女儿莫属。
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是有血有肉的人。
“小雅，她，她还好吗……”看着面前的油笔画，陈默的语气柔和了许多。
“不好！”张伟却罕见的面色一冷，“你弟弟欠高利贷，他媳妇脾气吊差，你觉得小雅能好过？”
“可他们答应过我要照顾小雅，我还给了他们全部积蓄……”
“我只能告诉你，小雅现在连上学都办不到，整天还要被婶婶冷暴力，可在她的心中，爸爸一直都是大英雄。”
张伟说着，将油笔画翻了个面，露出了背面的一行字。
“这是小雅写给你的，你认得吧。”
陈默愣愣看了许久，看着哪一行有些歪七扭八的字，久久无法收回目光。
许久之后，他攥紧双手成拳，肩膀轻微抖动着，这都显示这个男人的内心并不平静。
“李律师，我的案子，还有希望吗？”
陈默终于开口，语气带着略微哭腔，但也有一丝期待，一丝不甘心。
“这个……”李福菊有些犹豫。
毕竟按照职业操守，律师是不可能给嫌疑人保证任何事的。
“别怕，我们会全力帮你出去的，不过你得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伟赶紧问出关键问题。
这是他目前最关心的，这案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案件卷宗的内容实在太少，这案子就好像主审法官和律师打了个配合一样，陈默在全程懵逼中，就稀里糊涂认罪了。
“是我女儿，我女儿在学校里被那个姓穆的小逼崽子欺负，然后我去找老师理论，老师也找来家长，没想到他们来了那么多人，态度还特别冲，老师明着说帮劝，但话里话来都是劝我不要闹事，一直在拉偏架，我气不过就……”
“不对啊，卷宗上说案发地不在学校，是在校外某条街道？”李福菊看着卷宗，一脸奇怪。
“学校里有老师，而且我女儿也在，所以我等他们出了校门才动的手，我还专门挑了一个没监控的地方。”
陈默的解释，倒是回答了一些问题。
在学校里动手确实影响不好，可出了校门，附近又没监控，反而因为缺少目击证人，让案子更难办了。
最关键的是，陈默没受伤，而穆海龙一家子全都受了伤。
说来也离谱，穆海龙知道儿子被欺负之后，就喊来老婆、弟弟、小舅子和几个兄弟，那分明就不是去理论的，结果没想到反倒是被陈默一个人揍了。
虽然斗殴行为没有造成穆海龙一家出现重大伤残，轻伤顶格是三年，但主审法官以大庭广众殴打他人，造成社会恶劣影响而判了陈默顶格的7年。
至于穆海龙一家，屁事都没有。
甚至这都不算互殴！
七八个人打一个，反被一个人干趴，结果那个人不是正当防卫，还要坐牢7年！
“这个……”
听完案情，李福菊没了主见。
对于他来说，这案子显然难度太大，以他二本毕业的水准，还有些hold不住。
看到发小怂逼的摸样，张伟气不打一处来。
就这，你还律师呢？
“当时他们打了你没有？”
“当然不可能，凭我的实力……”
“咳咳，我是说，他们七八个人和你动手，肯定你也挨打了吧？”
张伟打断了陈默，语气充满暗示。
陈默楞了一下，李福菊也不解。
这是什么意思，就算当时陈默挨了打，现在说出来有意义吗？
“咳咳，其实吧，这案子我觉得还有操作空间，就比如你当时如果挨了打的话，可以在申诉一栏上标注实际情况为互殴！”
“可是监狱有体检啊，服刑犯进来的时候，都会有全身检查。”
“这我当然清楚，犯人进来的时候都要脱去全身衣服包括内裤，全身赤裸抱头面向墙一律跪好，然后狱医会来检查你的生殖器，扣你肛门等等；不过有一种伤势叫延迟内伤，比如出车祸的人，当天可能没事，结果过个三五天人就内出血了，这都是有可能的。”
说着，张伟看向陈默。
“默哥，你如果想出去，介不介意挨顿打，最好是被打到内出血的那种！”
“只要能出去，挨顿打无所谓！”
“那就好，那你平日里有没有看不爽的犯人，你到时候自由发挥。”
“这可多了去了！”
这番话说得让陈默都笑了，他在监狱里就没有看得爽的人。
“那好，接下来我们如此这般……”
张伟安排一番后，就要带着李福菊离开。
“那个，张……”可陈默喊住了他。
“我叫张伟，你喊我名字就行了。”
“张伟，你们这样帮我，我知道不该提请求的，但我……”
见陈默如此扭捏，张伟自然知道对方挂念着谁。
“放心，你弟弟那边就交给我们了！”
“谢谢！”
陈默鞠躬道谢，神色无比的郑重。
张伟随后和李福菊一起告辞离开。
而陈默也回到了监狱里，今天一大早被叫醒后，他还没来得及吃早饭。
监狱食堂。
“哟，这不是老默嘛，刚才又去见谁了！”
一票子一看就不是好鸟的犯人，在一个花臂纹身男的带领下，对着陈默冷嘲热讽。
这个花臂男是监狱的其中一号老大，身边兄弟几十个，在监狱里作威作福。
这种老大最怕的就是出现愣头青，而且是能打的愣头青，因为这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而陈默恰好就是这种人，所以花臂男隔三差五就来挑衅。
甚至前段时间，他还教唆几个新来的愣头青去主动挑事，结果万万没想到10个人被一人反杀。
不过花臂男也不怕陈默报复，毕竟他这边弟兄很多，陈默就一个。
难道对方胆子大到敢一个人……
“老大，他来了……”
“哈？！”
就在小弟出言提醒的瞬间，陈默手中的不锈钢餐盘，直接朝着他的脸拍了过来。
啪！
一阵天旋地转下，花臂男歪着脸，鼻孔飙着血倒下。
“上啊，干死他，给老大报仇！”
食堂内，顿时上演一场龙争虎斗，场面惨烈无比。
当狱警赶到时，就看到满地都是躺下的人，陈默勉强支撑着半跪在地。
他一个人打几十个，还tm赢了！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陈默笑了，仰躺倒下，嘴角挂着满足。
……
话说两头。
松河镇，陈斌家。
咚咚咚！
“谁啊，大白天敲nmb的门！”
开门就爆粗的是陈斌老婆，态度依旧吊差，好像谁都欠了他二五八万。
“你们，不是昨天……”
女人好像认得面前这两小伙子，他们正是张伟和李福菊。
“你好，我们是区政府人员，目前区里正在评选有爱模范家庭，很高兴通知你们家庭被选为代表！”
“哈？”
女人懵逼了一下，显然不太相信二人的话。
尤其是那个什么有爱模范家庭，她老公是街溜子，整天无所事事还欠高利贷，老公哥哥还刚进去，他们一家算个屁的有爱家庭。
“据我所知，你们的家庭情况其实不容乐观，但对于我们来说，这正是本次活动宣传的主题。哪怕条件不好，但这样的家庭依旧有爱，家人互帮互助，团结向前，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张伟说着，突然冲屋里头拉高嗓门，“这次模范家庭有参赛补贴，如果半个月后的评选能得到好名次，还有一笔丰厚奖金哦！”
“什么，有钱拿！”
屋里头立刻冲出一个蓬头垢面但眼睛放光的男人，正是陈斌。
只要有钱拿，他跑的比谁都快。
“那什么，真有钱拿？”就连陈斌老婆都动心了，不过她眼神还有些怀疑：“你们真的是那个，区政府的人？”
“当然，我身边这位是活动的公正法务李律师，李律师把你律师证给两位看一下！”
李福菊高昂着头掏出律师证，鼻孔都要朝天上长。
看到这牛逼轰轰的摸样，陈斌夫妻二人反倒不觉得有问题，甚至还认为眼前这律师是个厉害人物。
“对了，这是本次评选的文件，你们好好看一下！”
张伟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厚厚文件，塞到了陈斌的手里，同时眼神朝着屋里头扫了一圈，正好看到坐在角落里的陈小雅。
“叔叔，你好。”陈小雅也察觉到了张伟，很客气的打了声招呼。
“哟，这是两位的女儿吧，很可爱的小姑娘啊，女孩子对于评委来说那可是加分项。”
“不是，她其实……”
“哎呀，两位，对对对，这就是我们家闺女，我可疼她了，天天不辞辛苦给她做好吃的，伺候的就和我家祖宗一样！”
陈斌还想解释一句，但却被老婆一个眼神打断，随后女人更是嬉皮笑脸解释起来。
“那就好，在评选结束前，请你们多多用心，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的。”
“两位慢走哈。”
陈斌夫妻是客客气气将张伟二人送到门口，并且拍胸脯保证肯定照顾好“自家女儿”，让他们放一百个心。
张伟知道，接下来一段时间，陈小雅绝对不会受欺负，这一点就足够了。
至于过段时间后？
那不好意思，陈默会亲自过来接回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