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想跳楼的阿菊
亿达广场。
这地方张伟已不是第一次来了，之前司鹏飞讨薪不成，就选这里企图轻生。
所幸被张伟劝下来，属于跳楼未遂。
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次跳楼的人居然是自己发小。
临近傍晚，魔都灯火璀璨，行人汇聚在一起，冲着亿达广场的商城楼顶指指点点。
“让一让，都让一让！”
当韩月英和张伟赶到时，这里又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
警员在一旁指挥现场，消防则是铺设缓冲垫，随时待命。
挤开人群，在警员带领下，韩月英领着张伟一路向上。
“现场现在什么情况？”
“目标叫李福菊，来自明珠市，在区援助中心当公益律师，家属都在老家，正在联系中……”
“别！”
听到警员这么说，张伟赶忙大呼阻止：“阿菊最讨厌自己出糗的时候父母在身边，他真会跳的啊！”
“父母恐惧症？”韩月英眨了眨眼。
“嗯，阿菊从小就怕爸妈，李叔和翠婶开了超市生意忙，也疏于管教他，有时候就直接了点……”张伟低声解释着。
韩月英点头，对警员说道：“那就暂时稳住父母，告诉他们现场已在控制中，以防引起目标的应激反应。”
警员会意，拿出对讲机说了几句，随后冲韩月英点了点头。
很快，他们就来到楼上天台。
曾经司鹏飞蹲坐的位置上，今天迎来了一个胖子。
他穿着休闲的便服，鼻涕眼泪把脸都整糊了，正坐在栏杆外抖动着肩膀，显然是刚哭过。
“阿菊今天没上班啊？”
看到便服，张伟略有意外。
“知道目标轻生的原因嘛？”
“我们和援助中心的刘主任刚通过电话，对方告知李福菊连请了好几天假，而之前未请假时对方的情绪良好。”
“连续请了几天假，这个主任没有向下属确认过情况嘛？”
“呃，这个……”
听到韩月英的提问，张伟尴尬的挠了挠头。
原本按照李福菊和刘宜春的地位，发小是压根就请不到假的。
但因为张伟插手，导致他们掌握了老刘“学外语”的证据，也算是拿捏了对方。
李福菊要请假，还真不需要经过刘宜春同意。
“目标现在情绪如何？”
“消极，拒绝配合，怎么劝都没用……”
这个倒也属于正常，如果三言两语就能劝下来，也就不需要他们谈判小组什么事了。
“我们试试吧。”
韩月英看了眼坐在天台的李福菊，冲张伟使了个眼色，二人缓缓靠近。
“阿菊？”
听到张伟的呼喊，原本正低着头发呆的李福菊突然回神，转过头正好看到了发小。
“阿伟，你怎么来了？”
声音带着哽咽，眼圈微微发红，肩膀抽动着。
以张伟对发小的了解，连续请假好几天不上班，应该是这几天都在屋里哭，
“你好，李律师，我们是松海分局谈判小组的成员，我叫韩月英，这位你也认识，我们是来帮助你的。”韩月英适时补充自我介绍。
可惜原本喜好美女的李福菊，只是扫了韩月英一眼，然后就移开了目光。
看到发小的反常行为，张伟内心一沉。
竟然连组长这样的飒爽小姐姐都不看，铁定是被女人伤透了心。
“你有什么委屈，不如和我们说出来吧，如果是工作不顺心，或者被人骗了钱，我们都可以为你做主。”
“我不要，漂亮的女人最会骗人！”
李福菊粗暴打断韩月英，扭过头去，仰望夜空。
“领导，让我来吧，我能搞定。”
最后，还是张伟自告奋勇。
“你知道他想跳楼的原因吗？”
“知道啊，肯定是在妹子那边受了委屈，这个委屈还不小，让他能消极这么多天都没缓过来。”
张伟用一种十分肯定的语气回答。
“你这么肯定，万一出错呢？”
“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二十多年交情，绝不会错的！”
张伟指了指李福菊，压低声音解释：“首先阿菊不可能被骗钱，因为他没钱，兜比脸还干净；其次他们领导对他挺好，就差把他当大爷哄了，所以只可能是感情受挫！”
说着，张伟示意韩月英后退，他自己则是轻车熟路的走向天台边缘。
“阿菊，我过来了啊。”
李福菊没说话，但也没反对，更没有过激行为。
对于发小，他自然没有戒备。
二人就这么坐在了天台边缘。
张伟扫了眼面前夜色，问道：“怎么样，魔都的夜色还是挺漂亮的吧？”
“是啊，可惜这里不适合我……”李福菊语气悲观，叹了一口气。
“你坐多久了？”
“两个多小时。”
“渴不渴？”
“有点……”
张伟会意，转过头冲韩月英喊道：“领导，两罐冰阔乐，快一点！”
又来？！
韩月英秀眉倒竖，粉拳紧握。
好你个张伟，真把自己当下属使唤了啊！
不过看到李福菊没有过激反应，她只是冷哼一声，扭身下楼去买饮料。
几分钟后，饮料送到。
吨吨吨~
嗝~~~
张伟和李福菊同时放下罐头，就这么坐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过了一会儿，还是李福菊没忍住：“阿伟，你难道不问我经过吗？”
“我还不了解你，肯定是和妹子告白失败，人家还说了伤你心的话！”
“呃……”
李福菊的表情闪过一丝尴尬，因为发小说的基本没错，甚至比这个还惨。
“阿菊，你还记得吗，小学六年级你和初中大姐姐表白，放学时你被大姐姐和她初三的男朋友堵门那次？”
张伟看着夜空，开始回忆从前：“那天你被打了不敢回家，在村口田埂上坐到半夜，最后还是我领着李叔他们找到你。”
“然后我就被爸妈骂了，他们还把我写情书的事告诉老师，然后全班都知道了……”
李福菊脸上的尴尬更甚。
“那你还记得后面的事吧？”
“记得啊，你隔天替我去初中找那个打人的男生，然后也被他们打了，听说你脸都被打肿了。”
“对，不过你忘记一个细节，我当时还喊上了老张叔，他是咱平安镇派出所的民警，我特意让他先藏起来，等男生动手再出现，他最后果然把那个男生逮了，人家爸妈哭着喊着来派出所领人，还让那个瘪三给我鞠躬道歉，我让他写了2000字作文检讨。”
张伟说着，哈哈一笑道：“你知道当时那个瘪三玩意听到要写2000字作文检讨，他的脸色有多怨毒吗？”
自从那件事之后，张伟在镇上小学和初中一战成名，谁都不敢惹他。
否则他只需要一句“怎么，你也想写2000字检讨？”基本无人敢应！
“哈哈哈，我没看到但也能猜到，一篇600字作文都要我的命，你让他写2000字，实在是太狠啦！”
李福菊听到这话，竟然也破涕而笑，因为嗓子沙哑，笑声带着悲苦。
“所以说，阿菊，咱们二十多年的兄弟，你有什么困难都不需要藏在心里，会憋出病来的。”
“唉——”
李福菊一声长叹，张伟只能一把搭上对方肩膀，“说说呗，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又怎么了你？”
“那个女生叫娜娜，是松海大学城艺术学院表演系的，我，我……”李福菊有些难以启齿，
张伟自然看得出，李福菊这是又当了人家舔狗。
“加了人家多长时间微信？”
“三个多月。”
“还是照惯例，每天早安、午安和晚安，节假日发问候，有时候发红包？”
“是。”
“这个女生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除了颜值高之外，还有什么没？”
“胸大。”
“嗯，多大！”
“起码，这么大……”
李福菊朝着虚空抓了抓，比划了一个把握不住的动作
“哦~~~”
张伟“哦”了个长音。
后面的一众男警员全都下意识竖起耳朵。
“干什么，都严肃点！”
韩月英见状，忍不住哼了声，眉宇带着冷厉。
众人顿时吓得不敢吱声，不过内心的好奇却也无法平息。
不少人左右看了看，随后冲同事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
他们全都很想知道，那个胸大的女生和这个胖子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