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无耻奴才
水刑之下，赖升、俞禄几个怂包很快就招了。
起初，他们也都本能的想要隐瞒，但因为是分开审讯，各自都知道对方的不少秘密，说漏了或者说错了，都会招致更残酷的刑罚。
自然是一个个像倒豆子般，想到的，没想到的，全部交代了出来。
而身为大管家的赖升更是受到了特别关照，因为他还有个哥哥是隔壁西府的大管家赖大。
贾蔷通过原著知道，赖大家修的院子，虽然不及大观园，但也十分齐整宽阔。
泉石林木、楼阁亭轩，甚至有好几处连贾母她们见了都觉得惊人骇目，可见之奢华。
一家几代做奴才的，凭什么那么有钱，连主子都快要比下去了。
若说他们没有贪墨主子的钱财，谁信？
这还只是一个赖大，赖升家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果然，贾蔷从他交代出来的大概一算，起码有五十万两以上。
“狗日的，这两兄弟加起来，岂不是比大防山的那帮山匪还有钱？贾家这是养了两只多大的硕鼠啊。”
事不宜迟，他不再耽搁，立即分出几队人马，分别押着一个管家回去，直接抄家。
而他自己则带着已经彻底失禁的赖升直往赖家而去。
安富坊，高桥胡同。
看着两座相连，东为赖升家，西为赖大家，形制宛如缩小版宁国府和荣国府的赖宅，贾蔷冷笑连连。
好一个奴才，吃主子的，拿主子的，现在更是要奔着取代曾经的主子去的啊。
贾蔷直接下令道：“把前后门都封住，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是……”田隆立即应令。
这时，几个看门的小厮才相信这些官兵真是冲着他们来的，顿时尖叫一声，慌乱的冲进宅子中。
贾蔷从赖升的口中得知，赖嬷嬷平时都是住在他哥哥赖大家，于是直奔西宅而去。
赖荣堂，一身绫罗绸缎，穿金戴银，如世家贵妇般的赖嬷嬷，一边享受着贴身丫头晴雯的服侍，一边宠溺的搂着身边的一个锦衣少年。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赖大的儿子，也就是她的孙子：赖尚荣。
因为一落娘胎就得了主子们的恩典，被放了出来，成为自由身，自然而然的成了赖嬷嬷的掌中宝，心头肉，就宛如大脸宝在贾母心里的地位一般。
两个儿子的几房妻妾坐在下方，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笑容满面的奉承着，极力的逗着老太太开心。
赖大媳妇道：“等荣儿再长个几年，就如西府的琏二爷一般，也捐个官儿当当。那贾府有的，咱们家也该有。”
“那是，服侍了他们一辈子，咱们也该享受享受了。”赖升媳妇附和道。
赖嬷嬷摆了摆手，轻笑道：“这话只能在家里说说，可不能让他们听到，不然犯忌讳。”
赖大媳妇谄媚的笑道：“老太太说得是，毕竟明面上他们还是主子，以后也少不得还要仰仗他们些。”
赖升媳妇道：“他们家的情况，别人不知，难道我们还不知道吗？寅吃卯粮的，家里的儿孙没一个成才的，整天只知赏花玩柳，迟早有一天全败了。”
“咱们家荣儿就不这样，是个争气的，等几年后捐个官，放个外任，迟早将他们那些个自认为主子的，都给比下去。让咱们也当回他们的主子过过瘾。”
赖大媳妇听到自己儿子这般被夸，很是高兴，理所当然的道：“弟妹所言极是，咱们家不能世世代代给他们当奴才。”
“我算着，这日子应该也不远了。看那东府，死的死，发配的发配，虽然没断了传承，但新当家的蔷二爷，也是个眼高手低的，哪里懂得管好那么大个家？”
“他把四万两银子收进库里，不到两个月时间，咱们兄弟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挪了近六千两。”
“都说他会挣钱，这挣的哪门子的钱？不都要进咱们兄弟的口袋里吗？”
赖升媳妇心里乐开了花，但嘴上却是叹道：“姐姐哪里知道，你那兄弟挣得也是辛苦钱，每天都要想着法儿的讨那位爷开心。”
赖大媳妇笑着斥道：“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那蔷二爷不知哪根筋抽了，偏放着好日子不过，要学着他祖宗去从军，在军营一呆就是一个月，我那兄弟上哪儿讨他开心去？”
“他不在，东府里连个当家的爷们都没有，那个锯嘴葫芦没了男人，也不敢管事，剩下的不就我那兄弟说了算吗？”
“以后你们两口子发达了，可得多帮衬帮衬你们侄儿。”
赖升媳妇谦虚的道：“东府不比西府，我看那蔷二爷也不像个长命的，说不定哪天就蹬腿儿了……”
“那我们就求菩萨保佑他长命百岁吧。”
“那可不行，不然岂不是一辈子骑在咱们头上作威作福？”
“哈哈，这是正理……”
就在他们恬不知耻的对养肥他们的主子肆意冒犯时，一个管家媳妇踉踉跄跄的冲进来，难掩惊恐之色。
正谈得起劲的众人都不由眉头一皱，赖大媳妇更是喝问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管家媳妇道：“太太，老太太，大事不好了，官兵冲进咱家了。”
“啊？官兵？”
“是不是弄错了？咱们又没犯事，官兵来我们这儿干什么？”
赖大和赖升媳妇震惊的道。
还是见惯了大场面的赖嬷嬷镇定，她直接问道：“你没告诉他们，我们赖家和贾府可是世交。”
管家媳妇支支吾吾的道：“他们，他们凶神恶煞的，我们，我们没敢近前。”
“没用的东西。”
想到贾府这张护身符，赖大媳妇瞬间来了精神，立即对赖嬷嬷道：“老太太，我这就去把他们打发走，可别让这群武夫坏了咱们的兴致。”
赖嬷嬷道：“好生与他们说，别节外生枝。”
赖大媳妇道：“是，老太太。”
说罢，就扭着水桶腰，神气十足的从赖荣堂出来，果然看到一队官兵急匆匆的向这边而来。
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冲上去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士兵们停下脚步，但没人理会她。
随即，一左一右让开中间通道，一腰间挎着宝刀的少年，快步而至，身后两个士兵还押着一人。
赖大媳妇脸色大变：“蔷二爷？赖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