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二段·暴灭
“好了，理子小姐，去吧，我们就送你到这了。”
夏油杰笑着朝天内理子道别道。
“对了，如果理子小姐想反悔的话，现在也还有机会哦。”
“如果理子小姐，是担心那些所谓的危险的话，那么理子小姐大可放心，悟，龙泽和我都会替理子小姐解决好一切的。”
夏油杰最后一次开口劝诫道“当然，前提是理子小姐你愿意。”
因为在这之后，就算他们是“最强”也照样无能为力了。
本来就已经有些动摇的天内理子，听见夏油杰这最后的一番话后，突然顿住了脚步。
她真的就该被天元大人同化吗？
同化后她真的还是她自己吗？
同化后的自己会记得那些重要的人吗？
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想着想着，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龙泽日彦的身影。
“哪怕龙泽君现在不喜欢我，但只要还有时间，我一定能让龙泽君喜欢上我的。”
想到这，天内理子暗暗给自己打了口气。
原本惆怅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难得的笑容。
夏油杰很欣慰，她做出了这个选择，夏油杰笑着伸出手准备迎接即将迎来新生的天内理子。
天内理子同样笑着伸出手准备接住夏油杰伸出的手。
“我……”
嘭！
血液喷洒在夏油杰的笑容上。
前一秒才准备迎接新生的少女，下一秒就这样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明明就只差一点点，为什么？
夏油杰暴怒，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虹龙只在一瞬间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他怒视着枪响的方向，但是，他一眼看去，整个人呆愣在了原地。
“怎么是他？悟呢？龙泽呢？”
霎时间，夏油杰的脑子里出现了一阵嗡鸣之音。
再也忍不住的夏油杰怒问道“怎么会是你？”
“啊？”
甚尔收起手枪，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无所谓道“这是什么问题嘛，当然是我了，不然你还以为是谁？那两位已经死去的小鬼吗？”
夏油杰闻言瞳孔一缩。
“开什么玩笑……”
可是，这人确确实实站在了自己面前啊！
夏油杰紧紧咬牙。
“这样的话，就请你也去死吧！”
“小鬼，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不打没有钱赚的架，希望你不要不知好歹。”
没有理会甚尔的话，夏油杰操控着虹龙，直接发动了攻击。
“啧，咒灵操术吗？真是烦人。”
甚尔重新掏出释魂刀，迎了上去。
……
甚尔吹着口哨，慢悠悠地离开了薨星宫。
一边摸着肩上的丑宝，一边思索道“一会晚饭该去哪吃呢？赚了那么大笔钱这顿得要吃点好的才行，对了还得给惠他们……”
“咦？”
甚尔悠闲的脚步突然顿住了，他想不通眼前发生的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小鬼，就算被打爆了脑袋也不会死吗？”
看着浑身浴血，像是恶鬼索命的龙泽日彦，伏黑甚尔难得的露出了一脸凝重的神情。
龙泽确实在那一刻没有了呼吸，但是由于，在龙泽即将死亡的那一刻，“愤怒”的能力成功解锁。
自身得到了一定的咒力滋养，身体素质在那一瞬间同样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增强。
再加上自己早已解锁的“懒惰”，自己的生命力已经变得前所未有的顽强。
如今，就算他的脑袋被打爆，只要肉体还存在，那么他依然能够照常使用“懒惰”，照常能自动施展反转术式。
反之如果肉体被摧毁，但是脑袋还在的话，自己同样可以使用“懒惰”的反转术式。
只有将龙泽的大脑和身体同时摧毁，龙泽才会真正的死亡。
“呵呵，大叔，你最大的失误就是没有把我剁成肉泥。”
龙泽用那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甚尔，甚尔居然在那一刻感受到了他这一生从未有过的情绪——恐惧。
哪怕只是那么一瞬。
“有趣。”
甚尔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心中那一丝丝的恐惧很快便被狂热的战意所淹没。
“既然如此的话，那么这次，你的脑子和身体，我会把它们统统揍成肉泥！”
龙泽冷笑了几声。
“大叔，你恐怕没机会了。”
术式“愤怒”发动。
一瞬间，龙泽全身的身体机能再次得到了全方位的提升。
甚尔瞳孔微缩。
“怎么可能？”
自己居然隐隐有些跟不上龙泽的速度了。
轰！
龙泽裹挟着黑色光芒咒力的拳头狠狠地砸像了伏黑甚尔的胸膛。
黑闪！
伏黑甚尔强压下自己体内翻滚的气血，一脸不可置信地倒飞出去十几米远。
堪堪稳住自己的身形，甚尔再也压不住体内那股躁动的气血，噗的一声便把一部分难以压制的血液喷了出来。
看着脸上带着戏谑笑容的龙泽，甚尔此时也收起了先前的轻视。
这家伙变强了，而且变得很强！
“喂，小鬼，你这表情让我很不爽啊。”
甚尔迅速重新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再次用他那超乎常人理解的速度朝着龙泽攻去。
在“愤怒”解封之前，龙泽是绝对跟不上这个速度的。
可是在已经解封了“愤怒”的龙泽看来，这样的速度自己现在也能办到。
轰！轰！轰！
天空中的两道残影时不时在对轰中发出剧烈的音爆声。
原本聚拢着的白云也被俩人所爆发的战斗余波给冲散。
阳光就这样直直的照射在了俩人身上。
气喘吁吁的俩人同时回到了地面。
甚尔的左腹处已经多出了一个窟窿，右边小腿的肌肉也被削去了一块。
反观龙泽，同样不好受，左手已经消失不见，肚子上同样出现了一个窟窿。
虽然自己如被动般存在的反转术式，可是自己的咒力量在这次的战斗中却已经快见底了。
因为甚尔没有咒力的原因，所以自己的咒力在这场战斗中得不到任何补充。
反转术式的速度和效果也开始减弱了。
“呼～”
龙泽深吐了一口气，他打算用自己剩下的全部咒力来完成他以前从来没有做到过的一件事。
他想以此来终结这场战斗。
甚尔感受到了龙泽的状态，他也做好了下一击决胜负的准备。
见龙泽迟迟没有新的动作，甚尔率先发起了攻击。
甚尔先是一脚把龙泽踢飞，但是龙泽却对此不为所动。
甚尔虽然蹙眉疑惑，不过他可不打算浪费这个机会。
只见甚尔跃至空中，准备用自己这最后的全力一击解决掉龙泽。
就在甚尔攻击即将落下的一刻，龙泽的声音幽幽地传入了他的耳中。
“咒力解放：100%，术式扩张：二段·暴灭。”
如果是自己全盛时期的话，说不定自己能在硬抗这道攻击后活下来，可是，如今自己这残破的身躯……
甚尔在死亡的前一刻，脑子里闪过了一道娇小的身影。
那是他的孩子，一个同样是天才的孩子。
恐怖的攻击贯穿了甚尔的身躯，甚尔的半边身体在这股攻击的冲击下消失不见。
“我……输了。”
甚尔垂下了自己仅剩的一只手。
由于一只小腿的肌肉已经被削去一半，再加上浑身的伤痕，这让他如今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一样。
术式扩张：二段·暴灭。
龙泽把“傲慢”和“愤怒”糅合而成的攻击。
龙泽看着这威力，不由得感概。
“这威力应该不输悟的苍了吧。”
“不，也许咒力解放100%之后的威力比苍还要大些。”
虽然威力还达不到“赫”和“茈”那么恐怖，但暴灭的可怕程度其实更多的是在于它的效果。
只不过因为甚尔没有咒力，且不会使用术式的缘故，暴灭真正的可怕之处没法展现出来而已。
“还有什么遗言吗？”
龙泽缓缓走向好似下一刻就会破碎的甚尔。
听见这话，甚尔不由得自嘲般笑了笑。
没想到最后自己还会再有求人的一天。
可是自己不是明明已经抛弃了那所谓的尊严吗……
不过无所谓了，也懒得去想了，谁叫是自己欠那个孩子的呢……
“有一个，如果你愿意的话。”
甚尔释怀地说出了他一生中的最后一句话。
“有一个叫伏黑惠的小鬼。”
“他觉醒了十种影法术，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们以后能替我多照顾照顾他。”
“他……是我的孩子，是上天……给我的恩惠。”
甚尔仰头看向了阳光明媚的天空。
“这太阳真刺眼啊，不过，洒在自己身上的阳光也确定……挺温暖的。”
甚尔闭上双眼，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变冷，但他依然在努力感受着阳光洒在自己身上时所留下的那一丝丝的温暖。
“惠，希望你以后不要像你的术式一样活着自己的影子中。”
“希望你以后，也能变得如此……温暖、耀人。”
甚尔独自喃喃之句之后，便再次看向龙泽。
果然，和龙泽记忆里的一样，伏黑甚尔想说的事，就是他的孩子伏黑惠。
觉醒了禅院家祖传的十种影法术，并且在十几岁时便能开启不完全的领域，这怎么说也确实算个天才了，自己其实对伏黑惠还是挺有好感的。
只不过在龙泽的印象里，由于诅咒之王：两面宿傩的缘故，伏黑惠的结局也挺惨的就是了。
龙泽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这件事。
多收一个天才并不是什么坏事，更何况在龙泽的印象中，伏黑惠的性格向来不是会让人担心的那种。
“那就……多谢了。”
见到龙泽答应自己，伏黑甚尔，这位被天所诅咒、所束缚的天与暴君，再无遗憾地离开了人世。
“呼，总算结束了。”
龙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现在浑身骨头都在疼。
“糟糕！”
龙泽还没有缓过劲来呢，突然直觉脑袋一疼。
这是他使用术式后的副作用，同时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束缚。
再加上龙泽先前冒然把两种术式能力结合，如今的他只感觉现在各种“情感”在自己脑子里乱蹿。
“脑子要炸开了。”
龙泽捂着脑袋不停地在地上翻滚着。
因为疼痛难忍，所以龙泽便开始四处攻击周围的建筑，想以此来减缓脑中的痛苦。
“可恶，快给我停下！”
龙泽咬牙坚持。
可是不管龙泽如何控制自己，那种感觉不但没有半分消退的迹象，反而给他带来了一阵强烈的眩晕感。
“也许，晕过去会好些吧……”
龙泽最后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
2006年，初夏。
“醒了？”
硝子抽着烟看向睁开眼的龙泽。
龙泽捂了捂自己的脑袋，随后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嗯。”
龙泽轻声应了一句。
“你这次只昏迷了四十天。”
硝子吐出一口烟随意道。
“行了，你先休息，我去把悟叫来，他说等你醒了他找你有点事。”
走到门口的硝子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一般，回过头再次吐了一口烟，轻笑道“对了，悟把你送回来时可是亲口和我说你差点要了他半条命呢。”
“我还是第一次见悟那副模样。”
“什么？”
龙泽微微蹙眉。
自己差点要了五条悟半条命吗？
可是，不应该说的是甚尔吗，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晕倒前也不记得自己有对五条悟做过什么啊。
“算了，还是等他来了再问问吧。”
龙泽起身穿好了衣服后便下床准备活动一番。
太久没运动了，浑身都感觉像是生锈了一样。
“咦，七海同学，那不是龙泽前辈吗？”
路过的灰原雄拍了拍七海建人的肩膀。
七海闻言望去。
“嗯，是龙泽前辈。”
“龙泽前辈，你好啊。”
没等七海说完，灰原雄就已经拉着他向龙泽日彦走了过去。
龙泽看见来人，微笑回道“嗯，你们好啊，灰原同学，七海同学。”
“前辈你没事了吧？”
灰原雄关切地问道。
龙泽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随后再次仔细感受了一下自身之后笑道。
“我想应该没什么事。”
“是吗，那太好了。”
灰原雄开心道“你不知道这段时间大家多担心你。”
龙泽闻言微微有些触动。
“是吗？真是让大家担心了。”
“没事，龙泽前辈，你没事就好。”
大大咧咧的灰原雄此时已经搭上了龙泽的肩膀。
龙泽没有反抗，他对眼前这位学弟的感官还是挺不错的。
“呦，龙泽，你醒了啊。”
这时，从另一边走来的五条悟也打招呼道。
而还没等龙泽回话，五条悟脚边的小孩便率先啪嗒啪嗒地跑向了龙泽。
“龙泽哥哥，你没事吧。”
光源吉带着些许哭腔，担忧道。
龙泽见到这副模样的光源吉，简直就快要被萌化了。
宠溺地摸了摸光源吉的头，龙泽又蹲下身捏了捏光源吉的脸，道“哥哥能有什么事，你看哥哥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光源吉再三确认龙泽没事之后，这才扭扭捏捏地退到了一边。
五条悟见这小鬼终于从龙泽身边离开了，这才走向前来。
“这小鬼这段时间可担心死了，一听说你醒了就嚷着要来见你。”
“没办法，我就把他带来了。”
龙泽再次复杂地看了光源吉一眼。
前世他和光源吉一样都是孤儿，这种有在乎的人，同时又被人在乎的感觉，其实……挺不错的。
龙泽缓缓露出了一抹笑容。
五条悟等着龙泽恢复好情绪后，才开口道“听硝子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什么？”
龙泽疑惑地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摘下墨镜，用那双苍蓝色的眸子一直盯着龙泽，好似想看出他有没有撒谎一样。
“算了，不过如果你再变成之前那个样子，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五条悟重新戴上了墨镜。
“什么嘛，要说就具体说说，到底发生了是什么？”
龙泽一脸不爽地看向五条悟。
“具体啊。”
五条悟思索一番回答道“简单来说就是当时我濒死领悟了反转术式和五条家无下限的奥义虚式·茈。”
“正当我想找那个混蛋报仇时，我突然感受到了一道让我都有些忌惮的攻击。”
“后来，我就看见已经死掉的大叔和晕倒的龙泽。”
说到这时，五条悟一脸玩味地看向龙泽继续道“之后我准备去把晕倒的你带回高专，可是龙泽你突然像暴走了一般，发了疯的攻击我。”
“而且很诡异的是，龙泽你的每一次攻击不仅让我生不出闪躲的念头，更是可以无视我的无限。”
“龙泽你自己不知道，当时我也是逼不得已才使用了好几发赫。”
“可是眼睛都变成红色的龙泽实在太恐怖了，我不得不才使用了当时刚刚领悟的虚式茈。”
“也许是刚刚领悟的原因，我并不能很好掌控威力，一不小心就把当时的龙泽三分之二的身体给轰没了，我想龙泽你应该不会责怪我吧。”
五条悟搂上了龙泽的肩，贱地笑道“毕竟如果换成其他人，或者是还没有领悟反转术式的自己，说不定已经被当时的龙泽杀死了哦。”
龙泽了然，看来是那些“情感”占据了自己的理智，特别是“愤怒”。
五条悟的话虽然云淡风轻，但从他的话语中不难看出那时候的自己确实像颗威力巨大的炸弹一样。
情况甚至可能比自己想象中的更糟糕。
即使这可恶的五条悟肯定有私心，不然也不会把龙泽三分之二的身体都轰没了，可是这毕竟也是为了救龙泽。
龙泽在一些大是大非上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这件事他就打算这么让它过去了，就不再和五条悟计较什么了。
至于“刚领悟，把握不好威力”这种鬼话，骗骗小孩就得了。
那双六眼又不是摆设，龙泽自然不会相信这种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