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庇护所
哈迪醒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但是他知道,他一定不是在自己家里面,因为他感到了颠簸,而且眼前的房间也很陌生。只有一个女孩在望着他,她有着银色的头发,穿着白色的衣服和短裙。她很漂亮,但并没有到摄人心魄的地步,只是那种很平凡,很纯真的漂亮。
“你是谁啊?发生了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哈迪喃喃道。
“我叫布伦娜,一个瓦尔基里,是送你去鳞眠城高等庇护所的。”
哈迪懵了:“那是什么东西?”
布伦娜解释道:“一个专门训练狂战士和瓦尔基里的地方。在那里待着比较久的人就可以做搜查者,像我这样。经过训练,就可以控制住情绪,不过,大部分狂战士在这方面的训练都是很失败的……”
布伦娜放空了心思,离庇护所还很远你呢,她想要享受这一旅程。
然而,哈迪却有着问不完的问题,因为上完厕所打晕醒来后发现自己在一艘传上堪称史上最诡异的经历之一了。而且,哈迪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对布伦娜说:“天哪,那我的父母怎么办。”
布伦娜解释道:“我已经帮你和他们说再见了,因为没有时间了,我们和国王处在敌对状态啊,如果国王知道你的父母还活着一定会杀了他们的。”布伦娜接着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意思是如果她当时动作没那么快的话,后果可能会不堪设想。
哈迪又感到疑惑了,他似乎有着问不完的问题:“狂战士?鳞眠城不就是训练狂战士的吗?为什么国王要杀狂战士的父母?国王大壮一世不是一个令人尊敬的充满智慧的人吗?为什么你们和国王是……敌对……”
布伦娜神色凝重地说:“首先,你说得那些鳞眠城训练的狂战士是国王的狂战士。庇护所也有狂战士。我要送你去的庇护所和国王实际上是敌对的,因为庇护所是反抗军的大本营。”
哈迪惊呆了:“天哪,反对国王,你要造反!”
布伦娜反问道:“没错,我们需要造反,你刚才还说国王令人尊敬、充满智慧,那是骗你的。你知道献祭日吗?”
哈迪又挠挠头:“献祭日?”
布伦娜露出了邪魅而又充满着憎恨的似笑非笑的表情:“想象每年都有一天,你会有同学失踪……或者说,得了重病休学。”
哈迪一惊:“什么,为什么我不知道?”
布伦娜叹了口气:“寒波岛其实是独立于鳞眠城的一个小政权,它过去的统治者为独立几乎付出了生命代价,也为建立一个惠民的政体耗尽心血,不过,它似乎马上就要重新处于鳞眠城的控制中了。而鳞眠城的政治很恐怖,比如说,每年献祭固定数量的儿童给尼德霍格,而且这些儿童都是精挑细选的,即思想‘不正确’的儿童。”
哈迪沉默了,这个故事的暗黑程度让他心生震撼,而若只是故事就算了,这偏偏还是真实发生的。
布伦娜也点点头:“跟我一样大……在献祭这件事上,我们不能总为自己想。正是因为那些没有被选中的人的沉默、自私,没有人起来反对国王大壮一世。但是,我们需要这么做,因此,我们组建了反抗军,并在一个小地盘上形成了你们所不知道的割据势力。”
“鳞眠城国王……”哈迪默默念叨着。“老师告诉我,你们这种行为叫蛊惑……那我的爸爸妈妈怎么办……”
布伦娜讲述道,她似乎热血沸腾:“没关系,有两个国王的狂战士想来杀你,但是我放倒了其中一个,放跑了另一个。”
这时候,布伦娜强忍着笑:“搞笑的是,那两个愚蠢的狂战士把你妈养的猩猩当成你妈杀掉了。我放跑的那个狂战士肯定会告诉国王他把你的父母杀掉了,但是你被我救走了……而我让你的父母搬家了,所以他们绝对安全。”
哈迪拍了拍手:“天哪,我妈买猩猩的时候我爸不同意,他说猩猩太脏了。但是我妈却说他找过占卜的人了,占卜者告诉她这个猩猩说不定在哪一天能救她一命,看来,占卜者说的是真的……”
哈迪陷入了狂笑当中,布伦娜也大笑。
这时,布伦娜指着甲板外的一个锤子。
她说:“这是你分配到的武器。你去尝试一下拿起来吧。”
哈迪于是站了起来,望着那个铁锤。虽然铁锤谈不上巨大,但如果是实心的话,就能达到一种惊人的重量。布伦娜望着他,眨着眼睛,期待着他的表现。令她惊异的是,哈迪走过去,一把就把铁锤抓起来。
布伦娜赞许地说:“很好,一般来说他们都拿不起来的,但是你拿得起来。虽然你看起来没有别的狂战士强壮。”
“确实……”哈迪点了点头。他身形还是比较消瘦的,不要说相比狂战士了,他相比正常的同龄人也算是偏瘦的。
此时,哈迪充满了思虑,毕竟,他的生活彻底改变了。他原本还在学校中,也许注定要过一个平凡的生活,然而,他又知道,自己内心的某一部分是不甘于平凡的。大部分人都不甘于平凡,但是最后,大部分人却总又会变得平凡。很多人说,平凡本身就是一种伟大,他们这么说只是因为世界上总要有平凡的人存在。
而在哈迪眼里,不平凡的人却会羡慕平凡的人,因为他知道,去了那个庇护所之后,也许就不会有一日安宁的生活了。他一向讨厌战争什么的,因为他觉得这是人类毫无意义的行为,内耗和死亡,有弊无利。
但是他必须得这么做,他已经知道了鳞眠城肮脏的真相,一切必须要被阻止。他又望了望布伦娜,布伦娜正在船头看着前方,她的裙摆在微风中飘扬,让她看起来更加有魅力。“如果我是猪蹄阿亮,我早就上去和她搭讪了了。”但是他不是,他觉得那样会很尴尬。
就在哈迪胡思乱想的时候,前方陆地的影子出现了。
布伦娜微笑地看着他:“好了,二哈,我们到了。”
哈迪不解:“为什么叫我二哈?”
布伦娜看着他说:“只有二哈才会刚从厕所里出来就被别人一拳打晕。”
他们上了岸。
哈迪说:“天哪,这里的风景真不错。我从来没有在寒波岛看过这么好的风景。”
布伦娜若有所思地说道:“当然没有。这里是希望所在的地方。”
接着,哈迪看到一个瓦尔基里朝着布伦娜招手,布伦娜也招了回去。
“我想撒尿……”哈迪不好意思地说,“自从在家里被砸晕后,我就没有撒过尿了。”
“好的。”布伦娜说,“厕所就在那边那个帐篷里面。等你上完厕所,我们就去见所长。这次出来小心可别又被什么东西砸晕了。”
哈迪问:“厕所所长?”
布伦娜无奈地说:“不是,庇护所所长……”
上完厕所后,哈迪见到了所长。所长室不像厕所是一个帐篷,而是一个真正的建筑。没有很高,也没有很夸张,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房子。上面挂着一个简易的牌子,写着“所长室”的潦潦草草的三个字。
哈迪把门打开了。所长是一个老头。白发苍苍,蓄着长长的白胡子。有点像《指环王》里的甘道夫,主要可能是他穿着一个灰袍的缘故吧。
实际上,刚刚用“老头”来形容所长,并不是一个很合适的词。因为老头总是给人一种个子矮小,脾气暴躁的感觉。而他则很温和,很慈祥,就像是大部分奇幻作品里会出现的那种导师类的角色。
但是,他却有那么一点不同。
“他神神叨叨的……”哈迪一进去,心里就在想。
布伦娜在门口等着哈迪。哈迪感觉所长有一种强大的气场,都不太愿接近他,因为这个老头却让他感到摸不着头脑。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拒绝接近他。
所长一直在念叨着什么:“域界的夹层,努恩,混沌之水……唉,真是大问题。”
哈迪发现,“努恩”这两个字让他心里发慌。
哈迪回头看了看布伦娜,布伦娜还在门口等他,脸上挂着她惯有的迷人的微笑。他还是走近了老头。
“呃……所长……”他吐出这几个字。
“啊啊啊……”所长吓了一跳,椅子都给翻了过去。所长也给摔倒在地。
哈迪很想笑,但是他又没有笑。
他望着哈迪的双眼,似乎想要把他看透。
“哈迪。”哈迪回答。
“嗯……看起来还不错,但是作为狂战士,似乎稍微瘦了一点,但是问题不大,狂战士的力量和体型没什么关系,体型只是一种外观上的压迫力……”所长抚摸着下巴端详的哈迪,“可以吧,哈迪,我记住你的名字了。万一你有问题,找我也行,找布伦娜也行。”
接着,所长又陷入他的神神叨叨中了。
哈迪头也不回地走出来,他再也不想听到“努恩”这两个字了。
他走了出来,布伦娜则跟在他后面。布伦娜看着哈迪,说:“唉,哈迪,你现在穿得显得太文弱了,你得去换上狂战士的衣服。”哈迪望着自己的衣服,确实太文弱了。他穿得和一个学生一样。他想象着自己是威猛的敌人,看到一个穿学生装的人挥舞着锤子朝自己冲上来。
“滑稽!”哈迪笑道。
“怎么了?”布伦娜问。
“没什么,对了,我刚刚听到所长说‘努恩’两个字的时候,心里就那么一震。那是怎么回事?”哈迪问。
布伦娜解释道:“你有没有发现,所长的有个眼珠子是不转的?”
哈迪一惊:“什么?所长的眼睛是假眼?”
布伦娜点了点头:“没错。他有一个眼睛是假的,他为了换取智慧(作者注:智慧即北欧语viss),将自己的一个眼睛投入到了智慧之泉水中。”
哈迪突然想到了一个故事。至高的戈德族的首领奥丁就曾经这么做过。他将自己的一颗眼睛投入到智慧之泉中,最终领悟了卢恩符文。
哈迪尴尬地问布伦娜:“呃……所长不会是奥丁吧?我知道,戈德族是不朽的,他们并不会真正死亡,而他们肉体死以后,灵魂会回到阿斯加德——英灵界,并在那里重塑形体,并拥有一个新的肉体……除非……”
“除非他们在英灵界被杀死,”布伦娜帮哈迪说完了,“而在黄昏之战的时候,全部的戈德族都是在英灵界被杀死的,他们彻底灭亡了。而与他们‘同归于尽’的约顿族却没有真正死亡。所以,所长并不是奥丁。”
哈迪陷入沉思,没错,所有不朽的生物都有一个灵魂绑定层级,在他们肉体死后,他们的灵魂可以到那里去重塑形体。如果在灵魂绑定层级被杀死,那么才是真正的被杀死,肉体和灵魂一起消亡。
戈德族的灵魂绑定层级是英灵界,约顿族的灵魂绑定层级是冰霜界、恶灵界或火焰界。由于黄昏之战的战斗发生在英灵界,而双方表面上同归于尽。因此,戈德族肉体和灵魂都消亡了,而约顿族只有肉体消亡,他们的灵魂都在对应的层级重塑了形体。
比如说苏尔特尔本是在用火刃摧毁世界树时被世界树喷溅出的毒液融化,但是他只是肉体被融化,灵魂还是回到了火焰界,并在那里重塑了形体。这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复活”吧。
哈迪又追问道:“那么所长到底是什么?”
布伦娜揭晓了答案:“好吧,我告诉你吧,他只是个普通的巫师。”
这时,布伦娜完成了给哈迪引路的任务,她说:“到了,大概就是这里。狂战士和瓦尔基里的服装。”
哈迪却皱皱眉头:“可是为什么狂战士的服装只有一条短裤啊……”
布伦娜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唉,狂战士都是这样的。有些学者认为‘狂战士(berserker)’这个词本就是‘裸露上身’的意思。”
哈迪只好妥协了:“唉,好吧。”
过了一会,哈迪进了更衣室(好在这里面没有类似短腿先生的人来揍他),换好衣服后又出来。哈迪赤裸着上身,在布伦娜面前还是感到很不好意思。
“都是这样的,过几天就习惯了。”布伦娜察觉到了哈迪的尴尬。
哈迪点点头,他感到很不好意思,于是转移了一个话题:“我们接下来去哪?”
“呃……你去看看吧,这里比较散漫。你先去锤战吧,往前面走,左拐再右拐。你还是需要学一些战斗的技巧。”
哈迪问:“国王有来扫荡过这里吗?”
布伦娜点点头:“他试过几次。但是所长在这里,他很少成功过。而且这里都是狂战士和瓦尔基里,比普通的士兵都强多了。国王的狂战士看起来都像座肌肉组成的移动小山,但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了。”
说到这里,布伦娜拍拍自己的胸口说:“闯入你家的那两个狂战士都是我一个人解决的。虽然有一个跑了,怎么说现在你妈还活着,都是我的功劳。”
哈迪屈服地点点头:“是的是的,都是你的功劳。”
……
哈迪进入了那个所谓“锤战”的房子。
布伦娜没有陪他进去,因为瓦尔基里是不完锤子的,里面全是男的。而且全是那种肌肉暴凸的类型的。按照布伦娜的说法,她进去会受不了的。
哈迪进去后,就发现布伦娜说的没错,里面全是那种大汉。由于身材原因,哈迪看起来是最不像狂战士的那个。房子内部的正中间,是一个简易的木质擂台。
其中一个长得很壮实的狂战士看到哈迪以后说:“你也是一个狂战士吗?”
哈迪点点头。他咽了下口水,并且尽量不让自己紧张的情绪显现出来。
这时候,传来了另一个声音,也是一个狂战士说的。是一个独臂狂战士。他右手是好的,而左手装了一个金属的手臂,一定是由于某种原因他的手臂断掉了。哈迪很好奇是什么让他手臂断掉的。他也不敢去问,即使那个狂战士看起来非常的和蔼。
独臂狂战士却反对那个怀疑哈迪的狂战士:“你可不要小看他,说不定他还比你厉害呢!”
其他狂战士都发出了粗犷的笑声。
那个怀疑哈迪的狂战士叫嚣道:“老子才不信呢!”
那个狂战士朝哈迪扑过来,哈迪躲开了他的攻击,接着用手肘打他的屁股。
“啊啊啊!我的屁股,我要去医务室!”他叫道,接着就跑走了。
其他人都陷入了爆笑之中。他们来和哈迪握手,问他的名字。唯独那个独臂狂战士没有上来。
哈迪望向他的时候,他说了一句:“我的铁手就不用和你握了吧!”
哈迪想了一下说:“其实,我们握手一般都是握的右手。”
其他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迪去和那个独臂狂战士握手。
独臂狂战士看起来很强壮,但是也没有特别强壮。暂且用“健美”来形容吧。
“我叫西格……”那个独臂狂战士说。
“西格,幸会幸会。”哈迪说道。
“是谁发现你然后把你带进来的?”西格问。
“一个叫布伦娜的瓦尔基里……”哈迪回答。
“布伦娜,哦,我们从小就认识。她最近还干掉了苏尔特尔,肉体和灵魂一起消散。”他自豪地说,似乎很为布伦娜感到骄傲。
“什么?苏尔特尔,开什么玩笑!”哈迪叫道。苏尔特尔是烈焰约顿的首领,在宇宙之初就存在了,他还烧毁了世界树。
西格又笑了:“好吧,其实我也帮了点小忙。但实际上,苏尔特尔没你想象的那么强了。好吧,我们不聊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了。”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狂战士走了进来,全场都安静了下来。西格也示意哈迪不要再聊天了。
“沃德尔”其他狂战士恭敬地叫道。
沃德尔点了点人数,“哦,跟以前一样。可以了。”
哈迪轻轻地问西格:“为什么他说人数和以前一样。”
西格掰了掰手指头:“新加了一个你,少了一个刚刚被你捅屁股的人。”
哈迪偷笑着点点头。
这时,沃德尔指着哈迪:“唉,你叫什么名字,我没见过你。”
哈迪如实回答:“我叫哈迪。”沃德尔清了清嗓子,接着说:“不错的名字,嗯,我来帮你摸摸底。”
“摸摸底……”哈迪有点失去了头绪。
“他的意思是让你上去锤他两下。”西格回答。
“哦,好吧……”哈迪走了上了沃德尔站着的那个木质擂台上。
沃德尔的嘴角出现了一丝令哈迪难以捉摸的狞笑。
哈迪似乎有点被这诡异的笑容震慑到了。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接着他便挥舞着锤子上去打沃德尔。
“唉,没打到吧,恰恰恰!”沃德尔嘲笑道。(“恰恰恰”实际上是沃德尔的笑声,他笑得有点漏气,故如此)
哈迪又尝试攻击沃德尔,结果沃德尔闪身躲过。
“啊哈,又没打到,恰恰恰!”沃德尔抑制不住自己脸上的笑容。
“唉!”沃德尔叫了一声,一个锤子打在哈迪的肚子上。即使哈迪将意念集中在了肚子的肌肉上用来防御,他还是感觉很痛。
“嗷!”哈迪惨叫。
这时,沃德尔开始甩手,挑起了胜利的舞蹈。
“你打不到我,你打不到我,恰恰恰!”沃德尔笑道。
哈迪气坏了,一个锤子扔过去,砸在沃德尔的额头上。
“哇啊啊啊”沃德尔做了一个夸张的动作然后倒在地上。
哈迪赶紧走过去看。
“呃……先生?”他试探性地问道,万一自己一不小心把沃德尔砸死了,麻烦就大了。
哈迪把头凑上去想要听沃德尔的心跳。
突然,“吓!”沃德尔突然坐了起来,眼睛像鱼一样凸起。
“唔!”哈迪赶紧退后,吓了一跳。
“哇打!”沃德尔喊了一声,挥舞着锤子,想要攻击哈迪的胸口,但是哈迪竟然躲过了。
“呃,没打到我。”哈迪承认道。
沃德尔点点头:“没错,孩子,玩锤子要掌握的是节奏。”
“嘿,节奏,嘿,节奏”他尝试攻击哈迪两次,第一次哈迪躲过了,而第二次哈迪被打中了,他滚下了擂台。
“还不错……”沃德尔说道,“如果你们谁想和我练练的话,就和我练练。不想和我练,和别人练也可以。如果受伤了,就去趟医务室,开始吧。”
大家乱作一团,开始分组。
西格这时望着哈迪:“要不要和我练练?”
哈迪问:“呃,平常没人和你一组吗?”他说出去后,才意识到这句话时很冒犯对方的,但说出去就是说出去了,没法反悔。
西格却一笑了之:“如果他们敢的话。”
“什么意思?”哈迪又是一脸懵。
他发现有几个人都瑟瑟发抖地看着西格。他便知道,西格一定不是一个很好对付的人。西格不是没有朋友,相反,他这种性格,朋友肯定很多。他只不过是没有对手。
西格安慰他说:“没事,我可以让你一点。”
接着,西格举着锤子,眼神坚毅地望着哈迪。
“这阵势,不像是要‘让我一点’啊!”哈迪在心里抱怨道。但是他也没多说什么。
他拿着锤子,看着西格的表情。这时,西格的表情有点变化。
“他要攻击了!”哈迪全身的神经紧绷。
这时,西格挥了一下锤子。哈迪立马哆嗦起来。
“嘿,看你紧张的样子。”西格揶揄道。
哈迪只好恢复了他的姿势,结果西格却趁着他放松的这段时间冲了过来。
西格一个锤子打在他的胸口上。但是西格似乎有所保留,没有用最大的力气。因此,哈迪也没有感觉很难受,只是自尊心受了伤。
“如果他们敢的话……”哈迪默默念叨着。
“节奏……”哈迪回忆着沃德尔告诉他的。
没错,节奏。西格挥舞着锤子开始攻击哈迪,哈迪躲过了西格的攻击。
没错,节奏。西格的攻击停止了,现在轮到哈迪攻击,刚攻击完的西格此时还处于恢复重心的状态,哈迪很有机会打中他。然而,西格抬起了一只脚,绊住了哈迪,但这也让西格整个人翻到了。
哈迪摔倒在地,而西格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
“不错……”西格说,“就差一点,找别人和你练练吧,你会长进很快。”
于是,哈迪就进入了到处找别人玩锤子的状态。他找了七个人,赢了三局,虽然没有过半,还不错了,毕竟,这是他的第一次练习。那些赢了他的人没有什么盛气凌人的感觉,因为哈迪此时是一个新手。而那些被哈迪打败的人都夸奖哈迪很有天赋。实际上,哈迪确实有优势。体型的优势让哈迪比那些大块头更灵活。西格虽然也很强壮,但是没有人看到他会叫他“大块头”,他也很灵活,不过比起哈迪还差了一点。
很快,就到了中饭时间。哈迪独自走到了吃饭的地方。
就当哈迪准备去打饭的时候,他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他的名字。
是布伦娜。她走到了他旁边:“上午过得怎么样啊?”
哈迪说了实话:“还不错,你认识那个西格吧?他说你和他从小就认识。”
布伦娜点点头:“实际上,我跟他比较熟罢了。”布伦娜似乎有点害羞,不太想再说下去:“呃……大部分人都认识他,因为他的手臂。”
“到底怎么回事?”哈迪问。
“这是我的秘密,如果我们混熟了,我就告诉你。”布伦娜思索了一会说。
“好吧。”哈迪有些失望。
布伦娜这时提了一件事:“对了,所有在这一周内新来的人都要参加圣树料理课。我忘了和你说了。唉,这是我的失职。我本应该在船上就告诉你的。”
哈迪点点头。
布伦娜又说了一句:“还有,你真走运。其他房子都满了。本来一个房子住好几个人的,但是由于其他房子都满了,在有其他新人来之前,你都要住那边那个空房子……一个人一个房子,不可想象……”
布伦娜羡慕地用手指着远处的一个房子。
哈迪问:“所以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两件事?”
“或许吧……”布伦娜又露出了她那捉摸不透的笑容。
接着,哈迪就去吃饭了。下一秒,布伦娜就不见了,混入了人群中。
哈迪独自向吃饭的地方走过去。
他恰好看到西格皱着眉头,端着他的饭盘。由于有一只是假手,他端的样子很滑稽。
“需要帮忙吗?”哈迪问他。
“不用了,谢谢。我从来没洒过。”西格自豪地说。
哈迪突然想问西格手臂是为什么断的,但是他还是忍住了。他知道,每个人都有一个痛点,尽管西格看起来非常温和,但是哈迪知道,越温和的人,发怒起来越可怕。
中餐到了,都是那种维京海盗通常会吃的东西。比如说大野猪。那是哈迪目前见到过的最大的野猪。他想起了一个神话传说,就是在恩赫里亚的宫殿英灵殿中,这些亡灵勇士们享用着一头大猪。这头大猪在肉被割掉后还会自己再长出来。
狂战士们野蛮地尝试将猪肉给剥下来。
如果是在学校里,肯定会有人大喊“什么高素质人才啊!”,但是在这里没有。
“老弟,要来一点吗?”一个大块头的狂战士问哈迪。他的声音也很粗厚。
“呃,好吧。”哈迪也没什么理由拒绝。接着,他就开始啃着大猪肉。除了猪肉以外,还有散发着腥味的鱼干。这些狂战士吃鱼都不吐刺的,哈迪怀疑总有一天他们肚子会被鱼刺刺爆。但实际上,狂战士的身体结构和普通人还是有点差别的。也许,他们有某种“超自然”的力量吧,而这种超自然的力量不仅能保证他们在战斗中所向披靡,也能让他们在吃鱼时能效率升级。
下午,就是所谓的“圣树料理课”了。上课的老师是个独眼的学者,哈迪怀疑他也是个巫师,只不过他真的没有所长那种气质。
一共有三个狂战士和四个瓦尔基里参加。都是不认识的。他们都怯生生地望着那个独眼的老师。
“好了,你们不用互相认识的,因为你们一起上的课仅此一节。”独眼的学者说。
七个人都点点头。
那个独眼的学者只有一只眼睛的眼神非常的游离不定。哈迪敢打赌他在装严肃,其实他根本不是一个严肃的人。
“好了,你们可以叫我,呃……一眼大师!”那个独眼学者说。
“一眼大师好!”其他人都喊道。
“今天,我们来学习如何照顾庇护所的圣树。这颗圣树是由世界树的种子长成的。众所周知,在时间之初,只有三个生物存在,其中两个是伊米尔、苏尔特尔——顺便一提,最新一次重塑形体的苏尔特尔昨晚被我们这里臭名昭著的扎哟啊女干掉了。另不知道是用炸药炸的。(哈迪不禁思考他说得‘炸药女’是谁)”
“我们继续,唉,我老是跑偏话题。除了伊米尔和苏尔特尔之外,还有一头大奶牛。没错,大奶牛哞哞,它好像叫‘欧’什么什么。”
接着,他开始抓挠自己的脑袋,因为他似乎想不起来这头原初大奶牛叫什么名字了。
一个狂战士提议道:“要么就叫欧‘哞哞’好了。”
所有人都捂着嘴笑。
一眼大师这时说:“唉,这个名字好。欧……哞……哞。可以吧,欧哞哞每天就干一件事情,就是舔宇宙的北部边界而且,它其实是个美食艺术家,因为它不是乱舔的,它把边界舔成了人形,而由于北部边界是充满着冰霜的能量的,所以一个冰人就诞生了。而这个冰人,就是戈德族的始祖布利。从布利体内产生了尼奥尔德、密弥尔和布尔,布尔又和一个女性约顿融合产生了奥丁、洛德尔、霍尼尔,就此,戈德族分为了两个部族:布利和密弥尔是戈德族中阿萨部族的始祖,而尼奥尔德则是戈德族中华纳部族的始祖。”
“伊米尔也没闲着,从他体内诞生了约顿一族。所以,伊米尔就是约顿的始祖。不过,阿萨部族的奥丁、洛德尔和霍尼尔把伊米尔打败了,很多不朽者的第一次生命(他们会重塑形体,所以可能有多次生命)是很特殊的,有些不朽者会在第一次生命中完成一次宇宙大爆炸,比如说希腊—罗马复合域界里的该亚、卡俄斯、蓬托斯等不朽者,而伊米尔的第一次生命的特点是:他身体受到损伤的时候,会发生变异,并产生一次宇宙大爆炸(即就会生成物质的爆炸),形成地球。”
“所以,我们北欧域界现在所处的地球其实就是伊米尔第一次生命身体受损后爆炸而成的,此后,伊米尔本体就进入了一个半死不活的状态,而奥丁等人打败伊米尔的时候,给他造成了一个伤口。这个伤口后来化成了地球大陆上的一个大窟窿,源源不断的能量从这个大窟窿中泄露出,这样的‘失血’很可能造成伊米尔的死亡,这样伊米尔就会重塑形体,奥丁的旧敌又会复苏。”
“因此,奥丁、洛德尔和霍尼尔认为这个大洞是个隐患,于是牺牲了自己的一部分力量,在这个大窟窿上堵上了一层屏障,而那些无法流泻出来的能量化为了水的形态,堆积在大窟窿中。”
“而这个大窟窿也成了这个世界上一个出了名的魔法水池,奥丁、洛德尔和霍尼尔挑选了一棵参天大树的种子,种在了魔法水池中,这棵树被称为尤克特拉希尔——世界树——,其贯通了世界的九大层级,就像埃及域界的方尖碑传送点一样。不过,这棵树确实也惨,后来被苏尔特尔用火刃烧掉了,所以我们现在没法通过世界树进行层级间传送了,只能通过别的规则。”
“而庇护所的圣树,就是世界树的近亲,不过,它是浇普通水长大的,而不是魔法泉水,所以只是一棵普通的树。现在,我来申明一下与这棵树有关的规则,第一,千万不能在这棵树面前尿尿,否则你会遭受惩罚。第二,打雷的时候,不要靠近这棵树,否则容易被电死。第三,最好不要爬这棵树,万一掉进树洞里了没人能听见你们的求救声。除此之外……”
就在他讲得兴致冲冲的时候,哈迪发现远处有六个人走了过来。
其中就有教哈迪玩锤子的沃德尔,除此之外,还有五个穿着巫师袍巫师帽的人,其中一个就是穿着灰袍的所长。
“呃,你们好啊,”一眼大师和他们打招呼,“呃,灰袍巫师—所长,白袍巫师,红袍巫师,黄袍巫师,还有绿帽……哦不,绿袍,我是想说,绿袍巫师,是什么风把你们吹过来的。”
绿袍巫师似乎由于被叫错名字了,不太高兴:“哦,您的眼睛什么时候丢的啊,树保姆?”
一眼大师把他的眼罩摘下来:“呼哈哈哈哈!我的眼睛没丢,我装的,这样显得很有智慧。”
绿袍巫师无话可说。
这时,所长说:“哦,你们的课得先停一下了我们有事情要谈,实际上,所有人都有事情要谈。所以现在,我们要全体人在这棵树下集合。你,去把还在玩锤子的人叫过来,你,去把练剑的人叫过来,你,去把还在学炼金术的人叫过来,你,去把打弹弹木桩的人叫过来,你,去把那些还在寝室里白天睡觉的人叫回来,你,去男厕所里叫人;你,去女厕所叫人。”
七个人的任务都安排好了,哈迪负责的是把那些还在学炼金术的人叫过来。
炼金术的活动地点是哈迪见过的活动地点里最具有魔幻色彩的。其他的建筑都是木质框架米色石头填充的极简风格,而炼金术则是用灰色的粗糙的圆石制成的。此外,更让它与众不同的是,炼金术房间的屋顶是一个巨大的玻璃药瓶,非常显眼。
哈迪推开了门,扑面而来的是各种气味的混合体。
“天哪……”哈迪抱怨道。
接下来就是各种声音。液体咕噜咕噜沸腾的声音,人们欢呼雀跃的声音。
不过,接下来的这个场景,确实哈迪一辈子都忘不掉的。
“嘣!”哈迪听到了一声如同雷霆般的爆炸声。
“天哪……”哈迪惊呼道。过了一会,他看见一个人从一个房间里跑出来。那个人满脸都是灰,看起来极为狼狈,而且,她似乎有些眼熟。
“布伦娜!”哈迪叫道。
布伦娜只是看了他一眼,她的脸红了起来。
“真是脸丢大了”她嘟囔着,向厕所走过去。接着,哈迪推开门进入了教室。
“呃……诸位。所长让你们去庇护所圣树底下集合。”
十分钟后。
所有人都集合完毕了。
一共有九个人站在圣树旁边。
五个是那些穿着五颜六色的巫师,还有沃德尔、实际上两只眼睛都好的一眼大师、以及一个成年的拿着符文剑的瓦尔基里(看起来应该是教剑术的)、还有一个满脸蜡黄的人。
过了一会,哈迪看到布伦娜了。她头发还是乱蓬蓬的,像银色的草丛,但是她的脸已经洗干净了。她走向了人群。那个满脸蜡黄的人就一直盯着她,哈迪估计那个满脸蜡黄的人就是教炼金术的了。布伦娜一定让他头疼地够呛。
这时,所长开始讲话了:“呃……诸位同胞们,兄弟姐妹们,最近,发生了一些恐怖的事情。”
“努恩……”哈迪念叨着这个意味深长的名字,有两个人看了他两眼。
“从域界的裂缝的监狱中,一个旧敌马上就要崛起了,并且很快就会发展到比尼德霍格来强大……总之,我们要去阻止它,这是我们的责任。现在,它还很弱小,我们要在它还弱小的时候,掐灭它发展的火苗。”所长说。
哈迪望向西格,他正神色凝重地看着所长。
这时,那个满脸蜡黄的炼金术老师突然插嘴:“对了,小蓝不去吗?”
绿袍巫师愤怒地叫道:“该死,不要叫她小蓝。”
所长白了他们两个一眼,说道:“小蓝现在在维持时间的秩序,以等待有人能进入寻找击败尼德霍格的方法。”
哈迪根本没有听懂所长在讲什么,但他知道,所长也没有打算让他们听懂。
“总之,现在我们就要出发了,你们保重……对了,在出发之前,我会把给你们每一个人的建议都送到你们手上。”
接着,所长拿起一根手杖(哈迪估计是个法杖),在天上一挥,几个飞翔的冰鸟就出现在空中,飞向每个人的房子。
所长又用他的法杖在地面上点了一点。接着,哈迪看到一阵冷雾升起,罩住了九人,过了一会,冷雾消散,那九个人就不见了。
“唔……”人群中传来了惊呼的声音。
“莫名其妙……”这是哈迪唯一能想到描述他感受的四个字。
接着,所有人都朝自己的房子走过去,看看所长给每个人量身定做的纸鸟上到底都写了些什么。
哈迪回到了那个空房子中。他现在还没有室友。但是他知道,下周他可能就会有室友了,只要又有狂战士或者瓦尔基里被发现。
冰鸟上写了他每一天的安排建议,其中除了锤战外,还有学习基本的炼金术,以及一种叫弹弹木桩的东西。
每个新来的人在每个课程上都有一个导师,这个导师基本上都是来的比较久的同龄人或者年龄稍长的。
哈迪和一个满脸傲气的狂战士学习锤战。前几天,哈迪被他揍。过了五六天以后,就轮到哈迪揍他了。后来,他太羞耻了,和哈迪断绝了师徒关系。哈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长进着这么厉害。他挑战别人基本上都是赢的,他唯一输的两次都是和西格对打。
有一次他差点赢了,但是西格用金属手臂格挡。“哈,想不到吧!”西格笑了。接着,他用锤子反攻哈迪,哈迪也学着用手臂格挡,结果血肉的手臂不如金属的手臂,他惨叫着,手臂差点骨折。
也许所长觉得是布伦娜把哈迪从家里带过来的,他们两个可能比较熟悉,于是所长把哈迪的炼金术交给布伦娜。
“不算太差,但很平庸。”这是布伦娜对哈迪在炼金术学习上的评价。一节炼金术课其实只有四十分钟,每天也只有一节。但布伦娜只有三十分钟是教哈迪的。另外留十分钟自己捣鼓。一般布伦娜自己捣鼓的时候哈迪都会站着远远的,哈迪觉得那些药水随时都会爆炸。
布伦娜还顺带把关于域界的知识传给了哈迪。
布伦娜用教科书式的语言说:“域界是一个比层级还要大的概念。层级至少是处在一个空间体系内的。”
哈迪疑问道:“什么叫一个空间体系?”
布伦娜打了一个比方:“你上下左右移动可以到达的就叫作一个空间体系。就拿一个房子来举例吧。如果你把房子的所有房间都锁住了。这样如果你被锁在其中一个房间就到不了其他的房间了……”
哈迪感到困惑:“怎么可能到不了其他房间,我直接用锤子把墙给拆了不就行了吗?”
布伦娜乐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野蛮。我……我假设构成房间的物质是坚不可摧的。这样,所有的房间都被隔开了。”
哈迪只好点点头:“好吧。是的。”
布伦娜解释着:“这样的一个一个房间就可以理解为层级。如果人可以穿墙的话,他是可以从一个层级穿越到另一个层级的。层级有一个重要的作用,即绑定不朽者的灵魂。”
“不朽者,比如约顿和戈德,都有自己的灵魂绑定层级。戈德族的灵魂绑定层级是英灵界和华纳海姆。第一个戈德,布利,最初是宇宙北部的寒冷边界,被一个叫作欧德姆布拉的怪异存在用触手‘舔’成了人形。大部分人认为欧德姆布拉是个奶牛,但我见过它的真身,有点恶心的。从布利体内产生了布尔、密弥尔和尼奥尔德,布尔和密弥尔是阿萨部族的祖先,他们的灵魂绑定在英灵界,尼奥尔德是华纳部族的祖先,他的灵魂绑定在华纳海姆。”
“后来,华纳海姆灭亡了,因此戈德族的灵魂全都绑定在了英灵界。那场惊天的大战——黄昏之战——中戈德族和约顿族表面上同归于尽,但是大部分约顿的灵魂绑定在约顿海姆——冰霜界——中,除此之外,还有火焰界和恶灵界,约顿就算在其他层级死了,他们也可以在这三个层级重塑形体,只有在这三大层级中才能彻底杀死他们;而戈德族的灵魂绑定层级就在于战斗发生的英灵界,如果在英灵界死亡,他们肉体和灵魂会一起消亡。”
“而由于战斗发生在英灵界,双方表面上同归于尽,实际上戈德族彻底死亡,约顿族可以重塑形体,所以这些邪恶的约顿至仍游荡在世间。”
这时,哈迪有了一个疑问:“但是,弗蕾亚和弗雷,他们属于华纳族,他们的灵魂不应当绑定在华纳海姆吗?为什么他们的灵魂也绑定在英灵界?”
布伦娜开始讲述了另一个故事:“那要从阿萨族和华纳族的战争开始讲起了。布尔和一个女性约顿融合产生了奥丁、洛德尔、霍尼尔。而尼奥尔德则与自己的二重身,那瑟斯融合产生了弗雷、弗蕾亚等华纳部落的戈德,他们的灵魂最初是绑定在华纳海姆的。后来,伴随着华纳族弗蕾亚的一重化身古尔薇格被阿萨族虐待,阿萨族和华纳族这两个戈德族的分支爆发了战争,以平局收尾。”
“为了维持和平,他们互换了人质,阿萨族送出了密弥尔和霍尼尔,华纳族送出了弗雷和弗蕾亚。通过仪式,密弥尔和霍尼尔的灵魂绑定到了华纳海姆,而弗雷和弗蕾亚的灵魂则绑定到了英灵界。而由于霍尼尔在会议上从来不说话,而密弥尔总是说大话,愤怒的华纳族砍下了密弥尔的头,把他的尸体和霍尼尔一同送了回去。由于密弥尔被杀的时候他的灵魂已经绑定到了华纳海姆,而他是在华纳海姆被杀死的,所以他彻底死亡。”
“后来,通过仪式,阿萨神族又把幸存的霍尼尔的灵魂也重新绑定到了英灵界。而弗蕾亚在英灵界也过得很好。她深受奥丁喜爱,和奥丁融合产生了巴德尔、霍德尔和提尔等戈德族的重要人物。华纳海姆则后来冰霜界吞并,华纳族也灭族了。所以在黄昏之战中,所有的戈德也相当于灵魂绑定层级变成了英灵界。”
哈迪问:“那霍尼尔和洛德尔后来怎么样了呢?”
布伦娜回答:“被奥丁蒸发了。有一次弗蕾亚为了制造一个黄金制品,由于原料不够,偷偷把奥丁的一个金像给融化了。奥丁一怒之下离家出走,霍尼尔和洛德尔由于长得和奥丁一模一样,便轮流占有了奥丁的地位,因此,弗蕾亚根本不知道奥丁离家出走。后来,奥丁冷静回家,发现霍尼尔和洛德尔的这些罪行,便把他们俩蒸发了。至于蒸发的手段,没人清楚。总之,层级都是处于同一个空间体系中的,所以才有可能发生这种变化。但是域界……”
哈迪推测道:“就是不处在同一个空间体系的另一个空间咯……”
布伦娜点了点头:“没错。”
“所以,两个域界就相当于不通的两个大楼,里面有许多小房子,相当于层级,每个域界都有几个层级……”
“对,但也不完全对。因为你是可以通过上下左右移动,从一个房子转移到另一个房子的,但是……”
“无论我怎么移动,都无法从一个域界转移到另一个域界?”
“确实。”
“你说另一个域界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也许和这里差不多吧。我们不知道域界的入口,但是人们通过各种研究,细节不讲了,连我自己都不太懂……反正,知道了有五个域界,华夏域界,北欧域界,希腊域界,罗马域界,埃及域界。我们所在的就是北欧域界。而且,域界的入口是单向的,华夏域界可以通往北欧域界,北欧域界可以通往希腊—罗马复合域界,希腊—罗马复合域界可以通往埃及域界,埃及域界可以通往华夏域界。这种过程不能逆转,比如从希腊—罗马复合域界可以通往埃及域界,但是从埃及域界不能直接通往希腊—罗马复合域界,而要以华夏域界和北欧域界为桥梁才可以。我有一个叫羽棠的朋友就来自华夏域界。”
除了炼金术外,还有控制情绪课。有一个人来指导他们。那个人长得和爱因斯坦有点像。不过头发更加凌乱,而且更像一个喜剧演员而非物理学家。他进来的时候跳着迷人的舞蹈,怪异的手势,并且用各种搞怪的方法捉弄他们,并希望以此来提升他们的情绪控制能力。但是结果是,所有人都在笑,根本就没有感到愤怒。
除此之外,哈迪还根据建议去玩弹弹木桩。弹弹木桩实际上就是假人。他用锤子打那些假人,那些假人又把哈迪弹飞,因此是“弹弹”木桩。掉在地上太痛了,哈迪就拿了个垫子过来,所以哈迪被弹飞的时候,就可以掉在垫子上,而不是掉在地上,这样就没那么痛了。
如此,平静的日子过了七天。第七天的晚上,哈迪和以往一样,在打这个假人。
这一次,哈迪被弹回来的时候,没有掉在垫子上,而是压在了一个人身上。
那个人脸色狰狞,手里戴着拳套。拳套上有着蓝色的一块石头。那个人气死了:“嘿,走路不看路吗?”他身后还跟着好多人,几乎是一整队士兵都跟在他的后面了。一些士兵拿着剑,一些士兵拿着长矛和盾牌,还有一些拿着弓箭的。他们的盾牌都是方盾,上面刻画着双爪巨蜥的图案。尼德霍格教是鳞眠城的国教。国王就是教主,而盾牌上刻着的双爪巨蜥一定就是尼德霍格了。更可怕的是,这一队人中还有一辆弩车。
哈迪挠挠头:“哦,对不起,不过我不是在走路的时候撞上来的。”
那人问:“那你是怎么撞上来的。”
哈迪如实回答,实际上他也并不知道如何才能让这队全副武装的人放过他:“我飞过来的时候就撞到你了。”
那人惊呆了:“天哪,你会飞!你又没有翅膀。”
哈迪对于这种傻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也只好假装自己和他们一样傻,拍拍自己的胸口说:“谁说一定要翅膀才能飞的!”
那人说:“好,你给我表演一下。”
于是,哈迪不情愿地走到假人旁边,用锤子打了一下假人,接着,哈迪飞起,又一次砸在了那人身上。那人说“气死了!”尝试着把哈迪从他身上拨开。哈迪下来后,他叫旁边的随从拿出一张纸。
随从说:“遵命,雷拳队长。”
看来,这是鳞眠城军队的一个小分队。
雷拳队长仔细扫描着纸。纸上面写着“明杀名单”。哈迪可以看出本来这个纸上写着的是“暗杀名单”,但是“暗”被划掉了,改成了“明”。
哈迪阅读着这张纸,里面有布伦娜和西格,一些其他他这几天认识的但没那么熟的人(比如说那个和他断绝师徒关系的满脸傲气的狂战士)的名字也赫然在列。哈迪说:“对不起,雷拳队长,我得先走了。”
雷拳队长用手势示意哈迪停下来:“等等,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哈迪(哈迪如实回答是因为名单上似乎没有他的名字,也许是他来得太晚吧)是吧。我看看你在不在这个名单上。”他看完后,发现哈迪不在这个名单上,于是垂头丧气,示意哈迪可以走了。
哈迪于是跑了。他准备去告诉其他人发生了什么。
雷拳队长带着他的士兵悠闲地往前走着,过了一会,他拍拍脑袋:“哦,天哪,我真是傻透了,不在名单上我也可以杀他啊,嗷嗷嗷!”
过了一会,雷拳队长停下来了。他对自己的手下说:“发射信号箭!”于是,其中一个手下把一根箭发射到了空中,箭爆炸,变成了一个像烟花一样的尼德霍格的图样。过了一会,其他的尼德霍格图样在空中出现了,这个队伍的雷拳队长便知道其他队伍的雷拳队长也准备好了。
于是,雷拳队长就下令发射巨弩。那些人将巨弩搬过来,放在地上,让巨弩发射。很快,嗖嗖嗖,巨弩射进了庇护所中。
哈迪则飞快地跑着,他恰好看到了布伦娜,他像看到救星一样跑过去。
哈迪急切地说:“完了,布伦娜,有人想杀我们,那些盾牌上刻双爪巨蜥的士兵!”
哈迪又比了个手势来表现名单上的人数之多:“不是,有好多好多人。”
布伦娜敲敲脑袋:“天哪,看来国王大壮一世开始行动了。”
就在这时,一根巨箭折了下来,地上土石崩飞,两个帐篷(分别是男厕和女厕)直接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解体了。哈迪和布伦娜赶紧跑。
哈迪和布伦娜磕磕绊绊地跑着,布伦娜对哈迪说:“这些士兵很厉害,我们最好不要硬碰硬。他们只有凡人的战斗水平,但是人很多。每一队都有一个雷拳队长,这些雷拳队长的手套上有静电石,可以通过静电麻痹我们。你先走吧,我要去找人……”
哈迪问:“你要找谁?”
布伦娜回答:“西格……他会想出办法的。”
可是,布伦娜的计划应该是无法实施了,因为一个士兵拿着长矛和盾牌朝他们俩冲过来。
哈迪拿着锤子直接把一个拿着盾牌和长矛的士兵的盾牌给打成碎片。那个人想要用长矛来捅哈迪,但是哈迪掰弯了他的长矛。
那个人向哈迪踢一脚。哈迪看他踢过来,赶紧捂住肚子,不过当脚踢到哈迪的肚子上时,哈迪知道捂肚子这个动作是多余的,因为他踢得一点都不痛。那个人想要头槌哈迪。不过作为一个狂战士,哈迪的头还是很硬的,那个人使出了头槌——用自己的头狠狠地撞对方的头。但他的头盔都碎了,而哈迪一点事都没有。那个士兵晕倒着躺在地上。
哈迪对他说:“哈,这是你自找的,不关我的事。”实际上,看到那个士兵倒地不起,他还是有点害怕的。
不过,哈迪得意地有点太早了,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被一群拿着剑的士兵围起来了,那些士兵都已经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其中一个看起来是首领的人走近了哈迪。那个人手里戴着两个铁拳套。没错,铁拳套,而且那两个铁拳套上面似乎还流过一丝丝电流。
“雷拳队长……”其他人都向他鞠躬。
雷拳队长又对哈迪说:“如果你愿意帮我们把那个女孩抓过来的话,你百分之百不会死,而且我们对就会赢得不废一兵一卒就抓到瓦尔基里的荣耀了。”
哈迪朝他的脸上吐了口水:“绝不。”
雷拳队长队旁边一个士兵说:“帮我擦一下脸,我的雷拳拳套摘下来太麻烦了。”
那个士兵说:“啊,雷拳队长,为您擦口水是我的荣幸。”
那个士兵竟然朝雷拳队长的脸上舔了过去。
雷拳队长说:“啊,你这个恶心的家伙,给我用手擦。狂战士的口水确实被你清理掉了。但是现在我的脸上又有你的口水了!”
那个士兵展现出慌忙的神色,赶紧用手把队长脸上的口水擦干净。
雷拳队长畅快地说:“啊,脸上终于干净了。这才像话吗。哈哈。”
哈迪看得都快吐了。
雷拳队长对他的手下说:“啊,虽然狂战士战斗力高,但也并非刀枪不入的。既然现在你们都把剑夹他脖子上了,那就把他……”
雷拳队长还没说完,哈迪突然迅速挥舞起锤子,那些包围他的士兵都倒在地上。
雷拳队长感到很惊叹:“什么?快点,让开一条道,弓箭手。”
很快,所有士兵都远离哈迪。大概三四个弓箭手都开始朝着哈迪射箭。
“放箭!”雷拳队长大喊。
哈迪突然一个猛冲过去,把雷拳队长揪住,用他的躯体挡在自己前面。
现在,哈迪有雷拳队长作挡箭牌了。雷拳队长几乎如同尖叫一般喊了起来:“啊啊啊不要射我。”
那些接到命令的弓箭手赶紧转移了一个方向,那些箭都射到天上。哈迪手上抱着雷拳队长向那群弓箭手冲了过去。那些弓箭手都不敢放箭。接近那些弓箭手后,哈迪把雷拳队长丢地上。
这时,他已经离那些弓箭手很近了。看到哈迪拿着锤子离他们那么近,弓箭手们全身都在颤抖,根本无法集中精力拉弓射箭,他们很快就被哈迪拿着锤子一个一个打倒了。
哈迪为了激怒雷拳队长,故意装出挑衅的语气说道:“哼,怎么样。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这才刚刚开始呢,好戏还在后面。”
雷拳队长愤怒地向他冲过来,因为哈迪,他的脸都丢尽了。
哈迪都不屑于用锤子,他一脚就把雷拳队长踹飞了。雷拳队长在空中飞着,降落到士兵堆里面。很多士兵为了防止被他砸到而跑开了。不过一些忠诚的持盾的步兵用盾牌把雷拳队长接住了。
雷拳队长抱怨道:“啊,怎么能用盾牌接我呢。盾牌硬邦邦的痛死了。要接也应该用什么枕头之类的东西接啊。”
一个士兵如实回答:“雷拳队长大人,枕头都放军营里了,我们行军打仗一般是不带枕头的。”
哈迪向那群士兵冲过去。此时雷拳队长还躺在他们用盾牌构成的平台上。不过哈迪一锤就打倒了一个持盾的人,那个专门用来接雷拳队长的持着矛和盾的士兵的人组成的临时方阵,就如同保龄球一样全部都倒了,雷拳队长也随着他们一起掉在地上,他感觉自己的尾椎骨都要摔断了。
雷拳队长用脚蹬哈迪。哈迪被他蹬得竟然往后退了一点。哈迪说:“哎呀,这个雷拳队长脚力还蛮大的。”
雷拳队长朝着他的士兵喊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来保护我啊。”
那些士兵赶紧冲上来,簇拥着雷拳队长。雷拳队长非常满意。
布伦娜冲过去,但是又停住了,因为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突破簇拥着雷拳队长的这一群士兵。布伦娜连忙刹住,刹住后,一个持剑的士兵冲过来,不过他的剑被布伦娜的魂渊给砍碎了。
另一个士兵想要把剑架在布伦娜的脖子上。不过那个人被哈迪的锤子给砸倒在地。雷拳队长把自己的拳套放在哈迪的胸口,拳套里释放出了阵阵电流,哈迪抽搐着,口吐白沫,就晕倒了。
“不!”布伦娜喊道。接着,雷拳将军想要电布伦娜,但是手套里并没有产生电流。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手套里没有电流?”雷拳队长朝着他的手下怒吼道。
他的一个手下回答:“呃,队长,可能是没电了,您可以再通过摩擦产生一些静电。”
雷拳队长问:“好吧,你有备用的静电石吗?”
手下说:“呃,我找一下,应该在那个箱子里。”
手下把箱子翻开,开始翻找。
“队长,静电石用完了。”
雷拳队长开始捶胸顿足,接着,他说:“好吧,那你们把这个女孩制服住然后杀了,再把那个男孩给杀了。”
雷拳队长看了一下明杀名单后,说:“哦,那个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布伦娜。”她用一种蔑视的语气对那个雷拳队长说。
“是这个名单里的,先把主要任务完成了,把女孩杀了,男孩随你们便。”
手下提醒道:“队长,国王不是说过,你要留一个献祭给尼德霍格的。今年抓的祭品有一个逃跑了,在逃跑的过程中,他绊了一跤额头撞在石头上头破血流后死亡,所以要挑选一个献祭给尼德霍格。”
“嗯,是的,”雷拳队长拍拍胸口骄傲地说道,“这么多雷拳队长,国王就请了我一个人去完成补充祭品这件任务,可见我是雷拳队长中最得国王宠幸的……”
手下没有说话,他心里很清楚,国王是抽签选出来谁做补充祭品这个任务的。
但是,雷拳队长一眼望过去,哈迪不见了。
“靠,你们谁吧那个小子藏起来了。”
雷拳队长指着一个大肚子士兵:“是你吗?是不是你把那个狂战士吃了,所以你的肚子现在这么大。”
虽然布伦娜此时处在绝望之中,但她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雷拳队长怒斥道:“不许笑,你已经死到临头了。”
布伦娜问他:“你不是说要把我献给尼德霍格吗?”
雷拳队长拍拍脑袋:“对对对。我们走吧。”接着,他率领着这些士兵离开了。布伦娜忍不住想要提醒他忘了处理哈迪了,不过布伦娜觉得不处理为妙。
哈迪怎么就突然消失了呢?真是奇怪。布伦娜百思不得其解。她刚看到哈迪的第一眼就觉得他是个神奇的人……看来,哈迪真的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难道,他会变魔术,让自己瞬间消失?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的庇护所已经变成废墟了。
另一个雷拳队长走了过来,问抓布伦娜的那个雷拳队长:“你不把她杀了吗?”
“这是国王给我布置的一个任务,要补充祭品。”抓住布伦娜的雷拳队长解释道。
布伦娜绝望地望向自身周围的废墟。她生活了三年的家园就这样化为了灰烬。她从小时候就开始流亡,一直没有安定的生活。三年前,她以为自己能就此安定下来,但是她错了。一切最终都变成了废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