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人生漂流
青天目澈被动的从熟睡中醒来。
老实说，他是被上野川凛踢出被子弄醒的。
“学姐怎么了？”
青天目打着哈欠问道。
久违的优质睡眠让他全身的器官都很满足，当然如果是睡到自然醒就更好了。
上野川凛却是睁着眼睛怔怔的盯着他，像是想从他的身上看到另外一个人的影子，那个梳小辫子的男孩。
“学姐？”
上野川凛失神的回应道：“没事，只是觉得……有点恍惚……”
随即立刻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无端臆想。
再怎么说也只是个梦，哪有什么好难过的。
“学姐？做噩梦了吗？”
青天目察觉到有些不对，靠过去搂住上野川凛的肩膀，轻轻的替她擦去眼角的眼泪，但很快又有新的泪不停的淌出来。
“没事，只是有点……”
上野川凛刚打算拒绝一下，但贴近青天目身体的那一刻，穿越世界的悲伤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呼啸而来。
“抱歉，青天目，抱紧一点……”
上野川凛攥紧青天目澈的短袖，脑袋埋到了他的怀里轻轻的抽泣。
青天目轻轻的拍着上野川凛的后背安慰她，默默的听着学姐断断续续的呓语。
“梦到了好多人死掉，梦到了重要的人难过，梦到自己什么也帮不了他……”
青天目不时的点点头，但心里多少有点觉得学姐有些太敏感了。
要是以后每天早上都要这样抱着哄，唔……是学姐的话倒是不讨厌呢。
不过看到学姐这个状态，心里还是感觉被拧起来一样不舒服。
明明和玉子大人商量好了，如何系统的治疗学姐的心疾，结果最后却是这样草率的收场。
一时之间，他也惆怅万分。
恰在此时，却正好瞥见了面板。
【上野川凛当前攻略度：15%】
什么噩梦效果这么好！？
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试探着开口说道。
“学姐，其实经常做一做噩梦，反而能够调节生活中的消极情绪，噩梦能唤醒基因里的应对危险的……”
上野川凛的玉手准确的捏住青天目澈的脸颊，将他的嘴巴捏到嘟起。
少女抬头，森冷的说道：“我难过的时候闭嘴抱着我就好了。”
青天目听话的点了点头。
上野川凛松开了手，又缩回到了青天目的怀里，变成了那一幅脆弱少女的模样。
“再抱一会儿，我缓缓……然后我们起床去看樱花。”
青天目百思不得其解，突然想起来早上也是被学姐踢出被褥叫醒的，但醒了之后又开始一声不吭的流泪，搞得好像昨晚抢被子的是我一样……
刚刚又对自己这么凶，现在又乖巧到像个小猫一样缩在自己的怀里。
反复无常的情绪，对自己若即若离的感觉，比起想在情感上拉扯自己，倒更像是自己跟自己闹别扭……
“帮我擦眼泪，等会儿哭肿了……”
怀里又传来了学姐哀婉的声音。
“学姐蹭我衣服上就好了。”
青天目大方挺了挺胸膛。
贴在胸口的上野川凛微微抬起刚刚还哭梨花带雨的小脸，冰冷的视线斜斜的撇了他一眼。
……
小心的用湿纸巾帮学姐擦干眼角，流一点就擦一点，直到她情绪稳定一点，不再动不动就流泪后。
青天目也开始对与上野川凛反复无常的情绪变化有些头绪了。
他低头温柔的对学姐说道。
“川凛，黄体期情绪不稳定是很正常的，我可以帮你……”
下一秒就被怀里的上野川凛用火箭头锤顶翻下巴，迷迷糊糊的倒在被褥上。
上野川凛起身，如羊脂般的小脚轻轻的踏在这个男人的胸口。
居高临下鄙夷的用视线看着他。
“恶心。”
恶心之人仰躺着。
看着上野川凛的表情，一时之间有点恍惚。
好像，有点回到刚相识的状态了。
…………
正是明媚的暮春天气，在肯定不是樱花大道的一条不起眼的公路上。
青天目肆意畅笑着骑着一辆老旧的自行车，后面则是侧坐着带着巨大遮阳帽的上野川凛。
女孩儿的双臂环在他的腰上，想起来了就轻轻的扭一下前面那个笨蛋的腰间软肉，惹得车身一阵摇晃。
自行车是昨夜老板娘在听说他们要去看樱花大道后主动赞助的。
她说20公里的樱花大道，如果全程都坐在观光大巴里，那也太无趣了，但是倘若走完全程，第二天定是累的起不来床。
所以可停可行的自行车就成为了当地人观赏樱花大道的首选工具。
青天目格外开心的就答应下来了。
说是二十里樱花大道，但是骑出了一开始的弘前城，樱花树就开始分布的断断续续，毕竟已经五月份，纵使是青森的樱花也不能这么旺盛，昨夜又是一场雨……
离远了看，“樱花大道”与寻常的公路相比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只是公路边多了两排已经谢的差不多的樱花树，视线再向公路外边探索就都是茂密的苹果林，或者是偶尔乍现的沿路农村一户建。
“世界第一樱花大道”名不副实。
上野川凛做出如上判断。
再之后，青天目又偏要绕进之前在ins上看到的一处旅行小镇，买了青森特色苹果可丽饼。
一边吃着可丽饼，一边去参观了镇上简陋的文化园。
在礼品店给上野川凛买了巨大的白色遮阳帽，帽子的角落手工绣了可爱的苹果花。
出来之后又闲散的骑了二十多分钟，果然就发现自己彻底偏航了。
不过索性能看到道路尽头的岩木山，这座日本名山号称“轻津富士”，也是两人这趟樱花之旅的终点。
在晃晃悠悠的骑上一段斜坡后，青天目双脚离开踏板。
“学姐！抬脚！前面有积水坑！”
上野川凛听到，双手抱紧青天目的腰，紧张的抬起自己的脚。
白色的遮阳帽却毫无意外的飞出去了。
“笨蛋！帽子飞了！”
“哈哈哈哈，那就回程再捡吧！”
“回来你还能找到这条路吗？”
“人生就是一场肆意的漂流！”
上野川凛微微从强风中睁开眼，在自己飞扬的发丝间看向此时畅快大笑的青天目澈。
只是吹吹风，这个笨蛋就这么高兴吗？
他好像总是在一些习以为常的事情上特别开心。
恍惚之间，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黄昏，坐在自己前面的那个侧梳辫子的小男孩。
那个时候，大家都是那么无忧无虑。
……
几分钟后，终于缓住车势的青天目揉着腰间的软肉，愁眉苦脸的下了车。
他缓缓的回头跑向上坡，去捡上野川凛丢失的帽子。
上野川凛轻轻的靠在自行车上，闭眼感受着风吹过发隙时的温柔。
“学姐！帽子没沾水欸！”
坡顶上传来青天目惊喜的喊声。
她没有回头看那个笨蛋，只是轻轻的笑笑。
于是迷路似乎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