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章五十九
“传奇法师是在精灵的法师位阶体系中居于顶端的称号。至少相当于中土武道七段巅峰的境界。‘守林人’能够调动的传奇法师最多不超过五位。放眼整个西境，估计也找不出十位传奇法师。”
此言一出，羽榣倒吸了一口凉气：
什么情况？
意思是说忠于“守林人”的顶端强者数量远超其余的势力？
既是如此，为什么占据精灵王庭的不是“守林人”，而是“太阳之子”？
她知道这个问题一定相当复杂，也就没有选择提出来。
“沼泽地之主”觉得羽榣已经认识到了“源泉”的重要性，便接着往下说去：
“值得一提的是，‘森林之子’在位期间，红林的王都不是暮色，而是伊森加德。我并不了解背后的故事，以下皆是我的推测。”
“与‘源泉’或许有着不可分割的关联。在我的直觉中‘源泉’一定是一个不可移动的庞然大物，而且位于暮色。”
“此时此刻，我们不妨回顾一下后世对‘森林之子’的评价，背弃了‘源泉’。值得注意的是‘背弃’。”
“这是一个强而有力的词，‘森林之子’做了什么，才能被称之为‘背弃’？”
“我的猜测是‘森林之子’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而极端厌恶‘源泉’，进而尝试着摧毁‘源泉’，结果失败了。”
“此举激怒了‘源泉’，‘森林之子’害怕被报复，索性离开暮色，躲在伊森加德避难。”
“假设说法成立，恐怖的地方也就随之而来了。‘源泉’到底是什么东西，‘森林之子’可是一位精灵王啊，竟然束手无策？”
“再说了，‘源泉’究竟是何等强大的存在，才能迫使‘森林之子’选择逃离？”
…
就连羽榣也不得不佩服“沼泽地之主”的想象力。
好家伙，如果以上推论能够站得住脚，岂不是说明‘源泉’不仅拥有自我意识，而且具有相当强烈的危害性？
真是细思极恐啊。
她认同地点了点头，也提出看法：
“你不是说‘树枝’和‘源泉’密切相关吗？说不定‘源泉’就是一颗树咯？”
与此同时，她突然联想到江户时代浮世绘中人面树的形象。
枝干上长着人脸的参天大树，如果受到损害，就会流出与鲜血相似的红色汁液。
若是活人被这种妖怪捕获，全部血液皆会被吸走，沦为一具干尸。
难道‘源泉’就是与人面树差不多的妖怪？
她想起刚才“沼泽地之主”说的：
对于“守林人”而言，“源泉”是极为重要的。
紧接着，她又联想到在曾经读过的一本网络小说中被称为“欲望母树”的外神。
啊？
我怎么觉得“守林人”有点像“玫瑰学派”啊？
她不禁开始脑补柳怀沙主持血腥祭祀以讨好“源泉”的画面了。
…
“很有意思的想法，若是你对‘源泉’感兴趣，我的建议便是去问埃德加·索罗二世。”
“没兴趣。”
当柳怀沙的名字窜进耳朵的时候，羽榣顿时冷了脸。
…
与此同时，在内城幽深的巷道中，一支阵型诡异的队伍以匀速前进着。
走在最前头的是汗流浃背的校尉。若是羽榣看到他的狼狈模样，多半会以讥笑的口吻挖苦：
不就是走了几步么？你竟然大汗淋漓，像极了从水里捞出来的猴子，莫不是肾虚？
校尉寒毛直竖。
他只觉得背后有无数只隐藏于黑暗之中的竖瞳在无时不刻地盯着他看。
他紧绷的精神犹如拉满的弓弦，随时有崩裂的可能。
紧跟在校尉后边的是中年人和老者。
最初，他们两人是被校尉一左一右地扛在肩上的。
可是没过多久，校尉就不堪重负了，好在他们二人陆续从昏迷中醒来，也就形成了如今的局面。
而柳怀沙和特蕾莎远远地缀在队伍末端，始终与校尉保持着差不多二十米的距离。
一路上，他们始终在争论。
“殿下。我真的没办法理解，为什么你总是在纠结如何对付襄阳军的问题？一群乌合之众罢了，你觉得他们需要付出何等惨痛的代价才能留下我们两个？”
特蕾莎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脚步。
她走到柳怀沙前面。
紧接着，她转了回来，面不改色地注视着在夜色中不断放射出诡异白芒的＂吞蚀之眼＂。
“你不妨把问题抛给他们所谓的‘太守大人’，让他去权衡利弊，我相信在如此棘手的问题面前，他会知难而退的。”
她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她意识到柳怀沙的真实目的已经逐渐演变为一次临时起意的试探，针对襄阳军和背后的襄阳太守。
“再说了，追回‘树枝’是霍斯特公爵的差事。他自然会去考虑应该如何面对襄阳军的问题。你难道不放心么？我们只要暗中牵制住马塞尔亲王和其余听命于‘太阳之子’的传奇法师就好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倒退行走。若是羽榣目睹了如此情景，大概会联想到在公园中晨练的老太太。
柳怀沙沉默不语。在大约半分钟以后，特蕾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不对，你这哪里是不放心啊。殿下，你难道想亲自下场？”
她当即是逼停了柳怀沙，语气严肃，同时急促有力：
“殿下。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如果不幸发生意外…”
柳怀沙不以为然：
“不是还有你么？特蕾莎，你执掌枯木王座的日子迟早会到来的。提早一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曾经向你承诺，等到我加冕为‘红林之主’以后，就会敕封你为伊森加德亲王，你会是新的王储，无论我是否有后裔。”
“再怎么说，我也只是一个半精灵罢了，就剩下大约一百多年的时间。而你的时间还长着啊。”
…
“可是你知道我是不会丢下你的。最终的结局只会是我们一起长眠于此。”
“呵呵，‘一起长眠于此’。倒也不失为一个浪漫的结局。”
在凄清的夜色中，气氛颇为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