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出淤泥而不染

如果说那群绑架犯是最初的黑暗，那怨灵少女父母的事后表现就算的上黑暗之后的无尽深渊。

父母才是瓦解她最后理智的一颗毒草。

“那......关于伤心的事先不要说了。”宋今安看向桥下的方向，解开误会后，他好奇那位老人在其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那位老人什么情况？既然你说他唤醒你的理智，中间又发生了什么故事？”

“说吧，如果你真是为了他好，就不应该隐瞒真相。”一旁的白未染也不干站着，在这时补充了一句，

“作为怨恨的化身，如果没有他，你根本冲不破杀戮的本能，毕竟怨恨的化身一旦沾染血腥，是很难恢复理智的。”

“既然我们并没有第一时间击杀你，就说明了我们的态度究竟如何，所以，你也应该选择相信我们。”

“即便需要我们的帮助，也不是不行。”

二人注视着怨灵少女，想要进一步去挖掘真相。

既然走到这一步了，当然不能功亏一篑。

不过就在这时，怨灵却脸色慌张起来，不管不顾化作黑影，冲向桥的下方。

“出事了？”宋今安见状，迅速反应过来并选择跟了上去，白未染也紧随其后。

可等到他们二人再度出现在桥下的空地时，看到的却是一副不同寻常的画面。

原本躺在床上的老人已经衰落在泥泞的地上，捂着胸口艰难呼吸。

嘴角与下巴处被鲜血爬满，地面上的杂草也被喷溅上了血珠。

怨灵少女紧张的握住老人的一只手，浑身散发着腥红之色。

“那老人情况很糟，她想做什么？”宋今安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担心老人出事，但看着怨灵少女在释放力量，于是为了不打扰对方，暂且不去靠近。

“那是她体内的灵性，蕴含着她的全部力量。”

“也就是说，她这是想要用自己积攒的灵性给老人延续生命。”

白未染神情难的认真起来，还解释了一番关于灵性的作用。

没想到那老人在她心目中地位，远比想象中要重要。

“可......”宋今安想要说什么。

但却见白未染摇摇头，似乎知道他想要说什么，直接拒绝了，“我们动作已经晚了，契约一旦开始，想要中断，将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但她有一点也没提，那就是关于她神力的存量实在不足，没办法做得比怨灵少女更好。

宋今安闻言，沉默不语，和白未染站在不远处紧张的看着契约的激活。

怨灵少女下半截身体开始变得模糊，恢复成漆黑的黑影，漂浮在老人的头顶。

脸上呈现着痛苦，可却强行忍受着维持契约。

狂暴的力量抽离出魂体，又在契约中转化为纯粹的生机。

“转化生机会很痛苦？”宋今安在了解完怨灵少女的过去后，已经深深受到感染，可却看到此时身处契约中的怨灵少女一副撕心裂肺的痛苦表情，难以想象是一种怎样的痛苦。

那可是经受过无尽折辱与黑暗的存在，此时却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就已经开始控制不住的五官扭曲。

甚至身体也开始伪装不下去。

“万物都有着灵性，灵性往往与生命纠缠不清。

常人生命受到威胁，灵性也会相应降低，但如果身体与灵魂还没有抵达觉醒的程度，问题倒还不算太大。

而如怨灵这样的存在，灵性早已成为存在的根本。

换句话来说，她这就是在一刀一刀割掉自己身上的“肉”去填补老人不断流逝的生命，不痛才有鬼了。

甚至因为灵性的重要性，怨灵一旦失去灵性过多，就会变得更加疯狂，即便少数恢复理智的怨灵，最终也会被疯狂一点点吞噬。”

白未染说着，叹了口气。

谁知道出来寻找灵性生物，却意外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如果她失去理智，还能恢复吗？”宋今安喉咙有些干巴，忍不住问道。

虽然遇见怨灵少女只是一次偶然的机会，甚至一开始就抱着捕获她当做二人今夜的战利品。

可事已至此，他已经改变了最初的想法。

如果可以，怨灵少女与老人应该拥有一个完美的未来。

而不是他与白未染当做看客，等待着老人获救，怨灵少女失去理智，再学着各种小说主角一样正义凛然的除魔卫道。

“不一定，但概率一定会很小，如果没有天大的机缘，再度陷入疯狂的怨灵，是不会有恢复的那一天。”白未染没有掩饰什么，直接将她所知道结果说出口。

而继续看着不远处的画面，她也是很佩服对方的做法。

明明是带着怨恨化作的怨灵，却在最后为了救助一个老人，而冒着失去自我的念头。

“白未染，以你现在的力量，能够帮她吗？”宋今安终于看不下去了，转头看着当做人形问答机的白神女，“如果你可以出手，就当我替她欠你一个人情。”

话，一出口，他眼神带着强烈的期许。

或许几年沉寂成为宅男的他算不上什么大好人，对于怨灵的遭遇也可能是一时上头蒙蔽了心智。

可不论怎样，他既然选择这样说了，那么事后说到做到，也不会去后悔。

“宋今安！”白未染眼神一变，认真的喊着他的名字。

接着抬起头，直视他的双眼，用着从未有过的严肃语气说道，

“在你眼中，你以为没有你的承诺，我就不会帮她？”话音落，白未染直接朝着怨灵的方向跃去。

宋今安被那段话震得脑子有些没反应过来，但也很快回过神，也跟了过去。

“我也没说你不好啊，还不是担心你神力不够用......”看着白未染站在怨灵与老人身后位置，似乎开始准备着，宋今安在心中默默念叨。

同时，对于白未染这位不太正经，自称吃喝玩乐的神女有了一种完全没有料想的认识。

可很快，事情似乎有些麻烦起来，他担忧的看着怨灵与老人。

只见老人吸收的速度越来越快，像是个无底洞一般，脸色也在一点点缓和，却依旧不够。

怨灵少女的魂体已经彻底散开，没了人形，开始加大了输出灵性的功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