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全身而退
那晚，许俊是凌晨来到村里之后，就推着摩托车进村的？
这是她自己发挥想象得到的结果，还是有佐证？
周济川看向林漫眼神，又深邃了几分。
这时，刚才那个尖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他妈胡扯什么！我外孙没做过的事情，你就栽赃到他身上。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看上了我家许俊，想跟他处对象，可惜，他压根看不上你，所以你才来这里打击报复。”
原来这是许俊的外祖母啊。
林漫心里感慨：果然是一脉相承。
“这位老太太，您不要那么自信好不好。我看起来像是荤素不忌的人吗？我有正当职业的，不是回收垃圾的。”
“你！”
林漫没打算跟这位老太太胡搅蛮缠，浪费时间和口水，没意义。
林漫转而看向那个跟老太太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人，她说：“许俊给你们的承诺，能不能兑现，我确实不能打包票，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警方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你们的行为就是包庇罪。据说，许俊被警方传唤的时候，还随身带了一本《刑法》。要不，让他也给你们买一本，你们可以查查看，包庇罪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不仅要坐牢，还会影响到你们的下一代。”
说到影响下一代，那些人的表情都变得没那么坚定了。
中年男人身边的女人，退后一步，还拉了一下丈夫。
如果林漫没猜错的话，这俩应该是许俊的舅舅和舅妈。
“被刑事处罚过的父母，会连累三代，就算成绩好，考上大学，也可能因为政审不过关，被刷掉。不仅如此，还有很多学校和专业不收。”
许俊的舅妈再也绷不住，她拉着丈夫说：“孩子他爸，要不就……”
旁边的老太太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儿媳妇，“你这个烂心肝的女人，你是想故意害死我的外孙是不是。”
女人弱弱地反抗，低头小声地说：“你外孙是宝贝，孙子是草吗。”
老太太扬起手，给了她儿媳妇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
女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哇”的一声哭出来，边哭边诉苦。
几分钟之前，还是坚固的利益团体，转眼就被林漫的三言两语土崩瓦解。
这一下，没人注意到林漫了。
林漫沿着墙根，侧着挪动脚步，很快就挪到周济川身边。
“周副队长，你也太不地道了，看着我差点被人围殴，你却在旁边看热闹。”
周济川悠悠道：“我相信林老师有自保的本事。”
林漫侧歪着头看周济川，“周副队，咱们俩似乎不熟呀，你怎么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
此时的林漫歪头的动作，让周济川想起刚才的小猫。
可可爱爱，想撸。
周济川喉结上下滚动，眼神却突然冷下来，“林老师，你不要再污蔑我的清白了。走吧！”
后续的事情，确实不再需要林漫再出面，都是警方的事情了。
再次坐回到周济川的桑塔纳里，林漫看了一眼身后的合庆村，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村民是淳朴的，但是，在利益的诱惑下，正义有时候也需要让道。
林漫手里还拿着老大爷送的西红柿，她有些后悔刚才没找个地方洗一洗，她饿了。
一大早，被田秀找到办公室，然后就开始了东奔西跑，林漫这会儿真的饿了。
就在林漫看着手里的西红柿惆怅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周济川把车停在路边。
林漫往外一看，发现周济川把车停在一家饭馆跟前。
改革开放已经十年，这两年，地方陆续取消粮油票的使用，商品流通加速的同时，经济也在高速发展。
私营饭馆，老板很热情，看到有人进来，脸上堆着笑：“两位，是要吃饭吗？进来坐。”
林漫想起以前的国营饭店，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周济川进来后，大大咧咧正要坐下，突然又想起些什么，他让老板把对面的椅子擦一下。
老板立刻拿出干净的抹布，在他认为已经很干净的椅子上擦了擦，同时笑盈盈地说：“这位同志，你对你对象很细心啊。这年头，像你这么体贴周到的男同志，很少见的。”
周济川拿起菜单，没第一时间否认他和林漫的关系，因为他觉得林漫会否认。
菜单是手写的，专门拿去照相馆做了塑封。
好一会都没听到林漫的声音，周济川的目光从菜单挪到林漫的脸上，只见她嘴角上扬，乖乖地坐在他对面，什么也没说。
是不是学霸多少都有点神经质？
周济川也不再管林漫，他快速地点了两个菜和一份汤。
老板高兴地准备去后厨炒菜的时候，突然又听到周济川说：“所有的菜都不要放辣椒。”对面这位，半点辣椒都不吃。
说完，周济川才注意到，林漫用一种让他非常不适应的含着笑的眼神看着他。
周济川立刻端起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掩饰自己的不自然，“今天谢谢林老师陪我来合庆村走这一趟，请你吃顿饭。”
林漫点头，认真地说：“我会好好吃的。”
周济川：……
上菜之前，林漫还借饭店的水龙头，把西红柿洗干净，一分为二，一半递给周济川。
周济川很自然地接过来，“谢谢。”
林漫尝了一口，确实是甜中带酸，沙沙的，口感很好。
第二口，林漫有点后悔分周济川一半了。
抬眼一看，对面的周济川竟然已经把西红柿全部塞进嘴里，嘴巴鼓鼓的，像一只仓鼠。
周济川吃饭确实很快，有点风卷残云的意思，但是吃相却不难看。只是他的快动作，给了林漫不小压力，她试图跟上他的节奏，却差点噎着。
周济川发现林漫的动作，他说：“你不用着急，慢慢吃，我吃完要去打电话。”
放下筷子后，周济川确实是走去车边，从车里拿出大哥大，应该是给队里打电话。
工作状态的周济川，满脸严肃，目光深邃又锐利，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不好惹的气势。
老板把好奇的目光从外面的人身上收回，落在林漫脸上，问：“你对象是做生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