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如此书生
俊一龇牙，那就来者不善。
何况，车夫已经道明来人身份。
朱家之人。
他们可是满城在找他张牧。
目的不言而喻。
张牧若有笑意的看了吕闲一眼。
这还真是巧了。
时机把握的不错。
这算是借势威逼么？
推荐入州学，那自然就是利诱了。
这家伙把威逼利诱玩儿出花了。
吕闲一脸淡然，哪怕他知晓张牧已经看出来了。
可那又如何？
这巧合的确是有意为之。
不过，朱家之人本就要找到张牧了。
利用他们一下，为何不可？
谈判嘛，那就应该利用一切条件来增加自己的筹码。
“茶不错，多谢了！”张牧拱手，说道，“日后若有机会，我请吕兄喝酒！”
吕闲见张牧要起身离去，露出惊讶之色。
“张兄，朱家在大夏皇朝虽只是三流世家，可在榆林城根深蒂固。”吕闲说道，“如今郡守重伤，无人挟制，已然有些肆无忌惮。你若出去，必遭其难。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何必急着走呢？”
是么？
张牧笑了笑，却没说什么。
榆林郡都尉乃朱家家主朱友林，其人五境修为。
他如今重伤。
朱家还有五境么？
不知。
就算有，难道还会出手对付他一个寒门书生？
他现在可没那么大的面儿。
四境修者，张牧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何况，还可和俊一联手。
他如今奈何不了朱家，但自信还是有能力逃的。
虽然他不想逃。
可他也不是打不过，还要死磕的主。
打不过就逃！
待打得过再回来。
若是对方死翘翘，他也不介意去其坟头蹦一下迪。
“我与张兄一见如故，即便你不愿入我吕氏，也没必要急着离开啊！”吕闲接着说道，“喝茶！至于外面的朱家之人，不必理会。凉他们也不敢冲撞印着我吕氏族徽的马车。”
能将人拉入吕氏，那自然最好。
拉不入，那交好一番，也是稳赚不赔。
张牧如何看不出吕闲的打算。
他不愿寄人篱下，也不愿欠吕闲人情。
他宁可欠钱，也绝不欠情。
钱，好还。
人情，那就不一定了。
“多谢吕兄好意了。”张牧说道，“外面那几个歪瓜裂枣，不过是土鸡瓦狗，他们能奈我何？”
张牧说完，已然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歪瓜裂枣？
土鸡瓦狗？
吕闲错楞了一下。
他无疑是第一次听人这般形容，颇觉有意思。
学到了！
“一群歪瓜裂枣，在我吕某人看来，尽是土鸡瓦狗......”
逼格满满。
这念头在吕闲脑海一闪而过，他更多的是惊讶张牧的决定。
这显然出乎他的预料。
他竟然失败了。
入吕氏之事，他其实压根儿就没想过能成。
但凡对方有所志向就不会入吕氏。
除非山穷水尽。
张牧如今显然还没到那个时候。
这书生其志不小，拒绝理所应当。
他此来的目的，更多的是卖这书生一个人情。
这也是一种投资。
这种无本买卖才是最赚的。
可惜，投资失败。
早知等他跟朱家之人冲突之时，再卖他人情。
可惜贪心不足。
只是如此人才，若有机会收归旗下，谁又忍得住呢？
不过，却也毫无所得。
至少表达了善意。
张牧从马车上下来，俊一来到其跟前。
一人一狗就在马车旁看着前面拦路之人。
对面乃朱家之人。
至于是否姓朱，那就不得而知了。
朱家乃是武道世家。
此来七八人皆是练武之人。
为首之人不过二境练气修为。
其余则是一境炼体。
张牧有心明眼亮的神通，自然一眼就看出他们修为。
他不认为这些人有能力瞒过他的神通之眼。
这般修为，张牧说他们是土鸡瓦狗，还真不是狂妄。
压根儿不需要他出手，俊一就能够。
“你就是那书生，带走！”
领头之人冷声说道。
其后之人随即上前。
带走？
可惜不是喊打喊杀。
“俊一，莫弄死了。”
张牧淡淡的说道。
有事，俊一上。
大夏律法：杀人者，刑。
一个很模糊的律法。
似乎是杀人者偿命，可显然难以做到。
这是一个修者世界，弱肉强食才是主旋律。
你弱，杀人就要偿命。
你强，那就酌情判刑，或许不会判刑。
谁判，如何判？
朱家势力在榆林郡根深蒂固，张牧可不想留下把柄。
他们没对自己下杀手。
那就让他们活着。
“哼！”
那领头之人听张牧之言顿时冷哼一声，有些不屑。
老子人多势众，练武多年，难道还比不过一条狗。
“嘭嘭！”
两声闷响传来，却见上前要带走张牧之人，已然倒地不起，不知死活。
这...也太快了吧！
那领头之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道白影闪过，然后脑袋一痛，倒地不起了。
其他人也紧随其后。
全都被俊一给敲晕了过去。
张牧见此楞了一下，随即哑然一笑，摸了摸已经回到他身边的俊一的狗头。
还以为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妇人之仁”了。
好歹咬他们两口啊！
可仔细一看那些人的伤势。
嘚，的确没死，但离死也不远了。
朱家若是救得及时的话，估计还能捡回一条小命。
“这......”
吕闲见外面没什么动静，随即忍不住好奇，掀开帘子看了过去，却见张牧正在“摸尸”，顿时目瞪口呆。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书生么？
不对啊！
七八个人，其中一个还是武道二境，这眨眼就被撂倒，生死不知。
这书生如此厉害？
不对！
厉害的是那条狗。
吕闲可是听到张牧那句“莫弄死了”。
好狗！
吕闲看向俊一，眼光更为炙热了。
那张牧，一介穷书生，何德何能拥有这样的狗子。
羡慕！
嫉妒！
不过，吕闲到没有生出什么巧取豪夺的心思。
狗忠，抢到了也无用。
难怪百本典籍外加一份大儒心得，这家伙也不愿意卖。
“吕兄，有缘再见！”
张牧将那些人身上的东西搜刮了遍，然后拱手对吕闲道了一句，随即带着俊一离开了。
“公子，这书生......”
车夫见张牧和俊一远去的背影，顿时忍不住了。
可他一开口，却又不知道如何说了。
他就没见过这样的书生。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书生。
反正跟他见过的书生完全不一样。
吕闲嘴角抽了抽。
被人看见“摸尸”，竟然还能气定神闲。
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商家需要这样的人才。
“他这算是抢么？”车夫忍不住问道。
抢么？
似乎有点。
“他可能觉得那是他的战利品吧！”吕闲道了一句，随即又自顾自的嘀咕道，“还真期待与你再相见。不，一定能相见。”
“公子，这些人？”车夫问道。
“通知一下朱家人。”吕闲说道，“我们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我吕闲救了你朱家这么多人，或多或少也得表示一下吧？
张牧也没想过要他们的命。
顺水人情，稳赚不亏。
“发了一笔小财，咱们寻个地儿吃顿好的。”
张牧笑着对俊一说道。
“汪！”
俊一一听似乎很是高兴。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残酷。
张牧接连体验到了什么叫做有钱花不出去。
连续几家酒楼见他一人一狗，皆唯恐避之不及。
有的好言相求，有的恶语相向。
反正就是不做他生意。
朱家在榆林郡的威势，张牧算是见识了。
真只手遮天？
张牧不信。
所以，他寻了一家豪华的酒楼。
这次进去了。
“等等！”
张牧刚点完菜，却又把离去的小二给叫了回来。
“把你们这儿的招牌菜全给我来两份。”张牧说道，“告诉你们掌柜，若是上迟了，我立马就走。”
“啊？哦，好！客观稍等。”
小二有些懵，但还是点头应下，转身找酒楼掌柜了。
俊一疑惑的看向张牧，似乎再说虽然刚才发了笔小财，但也不能这般花啊！
“这顿饭，或许不需要花钱。”张牧笑着说道，“就是不知道吃不吃得上。”
张牧之所以忽然改口让其将招牌菜全上两份，无非是听到酒楼掌柜遣人给朱家报信去了。
待会儿朱家人来，还需要付饭钱么？
来的若是高手，这酒楼还在不在都不知道呢。
何况，你家掌柜把我给卖了，还指望我吃饭付钱？
不过张牧更怀疑，这家酒楼很可能就是朱家的。
这算不算自投罗网？
不知酒楼掌柜想要留下张牧，还是他们上菜真的很快。
或许与如今客人不多有关吧。
未多久，酒菜很快就上来。
“吃！”张牧对俊一说道，“待会儿有架打。”
朱家之人即将赶来，张牧却一点不慌。
他自信能自保。
何况，他也不认为朱家会派出什么大高手。
连续吃了好多天无盐无味的肉，见到如此多色香味俱全的菜，自然食欲大开。
俊一先吃，然后一人一狗风卷残云。
吃的速度差点超过了其上菜的速度。
不得不说，大酒楼就是大酒楼，这上菜的速度就是快。
味道还极为不错。
一人一狗吃饱喝足，朱家之人正好赶来。
如若不然，怕是要吃霸王餐了。
那太丢份儿了。
张牧不认为之前从那些人身上搜刮的银子够付饭钱。
够，他也舍不得。
“一人一狗，书生白狗，应该不会错了。人带走，狗剁了吃肉！”
领头之人看向张牧冷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