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涟漪
每次月考成绩公布的时候，自然是有些热闹的，这小小的县城，又是小小的中学，本身就没有太多新闻，每月一次的月考，就能让人谈论好久好久呢。
尤其是，在看到那般有戏剧性的分数后……
月考的试卷，要说难，对于学生来说是有一点的，也未必见得特别困难，毕竟初一，才上了一个月的课，知识的阶梯还没有上升到一定程度，略比小学生的知识难上一点……大概是这样子的。
所以有人能考得比较好，并不会让人特别诧异。
但这里的好也没有那么夸张……120分的满分，考110算好吧？100分满分，考90分，也算优秀吧？不偏科的情况下，门门达到这种程度，也就在六百七八十的程度上徘徊。
从历年历次的考试结果上来看，优秀的学生大体是没有脱离这个区间的，偶尔有两个特别厉害的，冒尖，分数突破到了700分，都会让办公室里的老师们谈论很久，要不了多长时间整个初中部都知道了。
那么能够达到750分以上就很吓人了。
这种苗子放在整个清河县都是相当炸裂的，任何一个学校的校长都愿意上门拜访的程度。
毕竟不同于小学，中考成绩对老师、学校利益上的影响可是很可观的，尤其是那种能在市统考中脱颖而出的尖子生……
一次两个。
所以尽管没有给八班和一班的老师放假，但他们都充满了干劲。
不过这部分的舆论还暂时只在老师群体中发酵。
而光荣榜上明晃晃的两个名字，在学生群体中带来的涟漪则显得更加有趣了一些。
无论在哪个年代，人们都喜欢看充满戏剧性的故事，而戏剧性往往都有一个共同特征，矛盾冲突的双方势均力敌。
一个距离满分只差两分，一个差四分。
这种差距的确可以决出一个第一名而第二名，但是不会有人就认死了，这种程度的第二名比第一名差！
给这帮还在梦想着飞天遁地的少年少女的印象就像是，两个甩开凡人太多的绝顶高手过招，双方哪一方面都达到了极致，招招凶险，最多以微弱的优势承让半分。
在楼下看完那张奇异的排行榜后，大都对那两个名字印象深刻，至于第三名……
没人会在乎。
回到教室后，关于那两个名字的挖掘，逐渐传开了。
班级都是写在排名的后面的，所以基础的信息能弄清楚，李乘欢，一班的，裴元照八班的，而他们两人因为公区卫生挑战打篮球这件事也被有心人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
于是自然而然地，一些人就开始脑补起来两人之间的爱恨情仇了。
……
“呜呜呜……我老爹会打死我的。”
李乘欢刚刚进教室，就看到常威……啊呸，叶子皓正在安慰刘轩轩。
刘轩轩一脸忧伤到极致的表情，看上去还真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李乘欢凑在旁边听了一耳，顿时沉默。
刘轩轩作为尖子班一班的一员，竟然在排行榜上没有找到自己的名字。
嗯……排行榜是前300名都能上榜，而他没有上榜，意味着他在300名开外了。
这还不是最让他崩溃的，他竟然十分认真地找了一遍排行榜上的本班成员，除了他倒也有一个不在榜上，一打听才知道，是班上的学习委员，没上榜是因为请病假没有参加考试。
也就是说……喜提倒数第一了。
而叶子皓也算是讲义气，竟然还在安慰他，直到刘轩轩说了一句话……
“兄弟，把你卷子给我用用吧，我把名字涂了冒充一下，在我老爸哪儿交个差……”
“滚滚滚滚！”叶子皓顿时一脸嫌弃。
李乘欢觉得好笑，就插了一嘴，“要不我的借你吧？”
刘轩轩愣了愣，随后气呼呼地说：“叶子皓不借我试卷，只是让我挨顿揍，你是想让我死啊……”
李乘欢开怀大笑。
不过也算是让刘轩轩和叶子皓都忘记了一时的不愉快。
刘轩轩随后说起李乘欢分数的事情，“老大，你只是失误了一点点，但那个裴元照不知道成绩是不是真的呢！我才不信他还能比你才低两分呢！”
叶子皓也说：“就是就是，很多人都在说，你跟他成绩有一拼，还说什么一生之敌，他配吗？”
李乘欢想了想，依次给他们脑袋上敲了一下，笑着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不就是一个月考吗……别闹了，忘了忘了。”
“老大！你可是天才啊……”
李乘欢“啪”地一掌放在刘轩轩的脑袋上，说：“谁说我是天才？以后不许这么说。”
刘轩轩和叶子皓的眼中都露出了不解，不过还是迟疑着点点头。
李乘欢左看右看，不少视线若有若无地围绕在周身。
刚刚一坐下，刘玉珍就投来了崇敬的目光，小声说：“班长，你好厉害啊！”
李乘欢哑然一笑，说：“呃，还好吧。”
“真的太厉害了。”少女大概是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那眼眶里不断打转的崇敬，重复着这一句话。
“运气，运气。”李乘欢哑然一笑，“看来最近要低调点了……”，
……
何芳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实在难以形容内心的震惊。
裴元照，她崇拜的裴元照……
哭了。
趴在桌子上，已经好一会儿了。
何芳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总而言之就是……怪异，无比怪异。
756啊！
那是个多么吓人的分数啊！
比起那个李乘欢，也就才差了两分而已！
这样的分数，为什么要难过呢？只是因为没有拿到第一名吗？这……
这种情绪，的确不是何芳能够理解的。
她小心翼翼地安慰道：“班长，你别难过了，那个李乘欢也只是这次运气比你好一点点罢了……”
裴元照听了这话，仿佛周身有闪电流过，经典的场景在脑海中回放。
“运气，运气。”李乘欢的声音在脑海回响。
裴元照叹了口气，抬起头来。
何芳愣了愣，“班长，你没哭啊？”
裴元照皱着眉头，“谁说我哭了？”
何芳吐了吐舌头。
裴元照一整个上午都表现得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发呆，何芳很担心他的这种状态。
一直持续到中午，裴元照心烦意乱，在食堂吃了午饭后，决定去操场转转。
来到了球场边上。
此时两个高三班级正在打比赛，战况激烈。
冉旭晃开对手冲击内线，一个滑翔劈扣，顿时引爆全场。
裴元照都看得呆了一呆。
能如此扣篮的水平，哪怕在东部沿海地区，非体育特长学校也十分罕见。
裴元照默默地在球场边上将这场比赛看完，总算是暂时忘记了一些不愉快。
冉旭飞天遁地的身体素质和高超的篮球水平，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随后裴元照突然像是想通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不得不说，有点小瞧了这个学校啊……呵呵，不过这样也才有趣。”
离开时，再次回头看了冉旭一眼，目光浅含一丝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