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再见周芷若
当然韦一笑传颂飞絮轻烟功不需要手把手教，只是将功法口诀完全默写下来，交给了凌云。
凌云通篇看了一遍后，将其收入怀中。
“韦蝠王，你可知医仙胡青牛现在在何处？”
胡青牛是明教中人，立下规矩只救明教弟子，作为护教法王，韦一笑自然是知道他最新的隐居处。
“光靠你的内力不行？”
“火蟾听名字就知道是至阳之物，我所修炼真气也是至阳，说不定能替代，不让他帮忙也行，但你估计一年半载都得跟着我，才能彻底根治寒毒。”
身为明教高层，他怎可能擅离职守这么久，一年半载自然不行。
“那让他帮忙呢？”
“三月左右吧。”
“……好，待我传讯禀明教主，这三月我便跟着你。”
“嗯，不过我们事先要约法三章。”
“但说无妨。”
“第一，没有我的许可，不可介入江湖恩怨。”
韦一笑想了想，点头答应。
“第二，有关我的事情，你要守口如瓶。”
“可以，还有吗？”
“第三……”
凌云盯着韦一笑，狡诈一笑道：“路上你要为我赶马。”
韦一笑闻言一愣，让他堂堂明教法王，江湖风云人物给他当马夫，好大口气。
但随即他就意识到凌云这是算之前他毁约欺瞒的账，不禁莞尔一笑。
说起来这件事的确是他的错处，凌云不计前嫌，还愿意出手相助，虽然是以交易的名头，但他承这份情。
“可以，不就是赶马么，我韦一笑能伸能屈。”
数日后，灭绝师太苦寻不到杨逍下落，又找到当日被凌云和韦一笑带走的农家女，从其口中得知了些许情报，大概猜到自己很可能是被当猴耍了，怒气冲冲返回峨眉。
躲藏在几条街道外据点的凌云和韦一笑也启程前往胡青牛的隐居处，桂林府长阳山中不知名山谷。
桂林府有明教分舵，经过金花婆婆一事后，胡青牛吓的不轻，是以不敢再深入明教势力薄弱的中原腹地，以免再惹杀身之祸。
而在出发前，凌云就已经卸去伪装，恢复本来样貌，并告知韦一笑自己真实姓名和来自武当，却不是武当派门人的身份，坦诚相待。
凌云和韦一笑两人并不急着赶路，白天坐马车走数十里，天一黑就找地头过夜。
找不到客栈就露宿野外，时常还切磋武艺。
在对练中，凌云刻意压制内力，将韦一笑当成磨刀石，磨炼招式技巧，并不断掌握飞絮轻烟功的精要。
而在与凌云对练中，韦一笑也收获颇丰。
高手都是打出来的，而武功境界到了韦一笑这个地步，对练能起到作用的顶尖高手，如今的明教也就杨逍和五散人了。
大家都俗事缠身，哪有功夫天天陪练。
两人关系也渐渐熟络，偶尔还互相开一些小玩笑，关系似乎慢慢变成了意气相投的朋友。
这夜火堆旁，凌云和韦一笑吃着野兔肉，喝着热酒畅谈。
“凌居士，我一直有个疑惑，你武功这么强，又有心救纪女侠，当初为什么要放任她离开？”
依照韦一笑的想法，强行点穴制住纪晓芙，然后直接送去给杨逍，严加看管下，过个几年，她也就习惯明教的生活，皆大欢喜不好吗，凭白弄出这么多事。
“因为这是当时她自己的选择，我可以帮忙，但无权替她做决定。”
韦一笑闻言暗道凌云迂腐。
“那为何之后又去嘉定府，那不也是她自己的选择吗？”
“一是恻隐之心，二是那时的我不确定那是不是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韦一笑舔了舔嘴唇，细细思量，似乎有些明白凌云的想法，感慨道：“这就是你们修道的人常挂在嘴边的顺应本心？”
“可以这么理解。”
“哈哈，那你着相了，你自然有能力顺应本心，但那纪女侠没有你这么厉害，做不到顺应本心，那何必强求，你这次帮了她，下次还能帮她吗？”
“天下芸芸众生，皆不得自在，不顺意之事十之八九，你还能都帮他们顺应本心不成？”
“正因为我知道我做不到，之前才会想着不再干涉纪女侠的生活，但听闻她来嘉定俯，心知这是一条死路，又寝食难安，所以我来了，这不光是帮她顺应本心，也是我自己顺应本心。”
“我感觉你入魔了。”
“或许这就是我的心魔，我心境修为不够，看了十年道经，却什么都没看透，俗念繁杂，什么都想做，又什么都怕做，枉费光阴。”
韦一笑不太理解凌云的话，不过他自有自己的一套准则，皱眉道；“大男人婆婆妈妈，一点都不痛快，要救就救，竭尽全力，万死不辞，不救就不救，就算血流成河，都不要去看一眼。”
“论果决，我不如你甚多。”
两人碰了一下酒壶，各自痛饮。
“凌居士，你也别妄自菲薄，如你这般心境，初入江湖的名门弟子多了去了，遇见什么事都想管，却没有对应的实力，死的快，根本到不了心境圆满那一天，你不同啊。”
“不提这些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待我走遍山河，经历是非多了，心魔自除。”
凌云擦了擦嘴角酒渍，突然问道：“韦蝠王，你觉得明教未来会怎么样？”
“……这个我倒是没怎么想过，时局混乱，眼下明教四分五裂，内忧外患，我只想度过眼前这一关再说。”
“倒不必这么悲观，否极泰来，而且明教举反元大旗，是大势所趋，这一点我很认可。”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韦一笑快速眨了下眼睛，别有深意道：“虽然眼下四处起义，但都不成气候，朝廷元气尚在，哪有那么容易。”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明教弟子都是苦寒出身，元人压迫日甚，为了求活，明教弟子只会越来越多，只要能将他们统合在一起，这股力量足以改天换地。”
韦一笑闻言顿了一下，转头看向凌云，却发现他面色平静，似乎刚刚不是他说出的那番豪言壮语。
这个话题没有深入，接下来两人又聊起了其他趣事。
只不过今夜韦一笑却是有些睡不着，凌云的话宛如魔咒一般时刻在耳边回响。
改天换地么……但雄主何其难寻，虽然当初是他请杨逍出山，但说实话，统合眼下四分五裂的明教或许还行，推翻元人，难！
自从那夜后，凌云便没再和韦一笑谈起相关话题，数日奔波，终于是来到了长阳山。
韦一笑从桂林分舵的明教弟子处得知山谷具体位置，领着凌云入山。
这一次胡青牛选择的地方比起蝴蝶谷更隐秘，同时屋后还有数条山道小路通往不知何处，显然是做足了准备。
刚进院子，凌云便见到一名身穿素色长裙，背影苗条的少女正在翻晒草药。
不用说这便是三年未见的周芷若，光是背影，已经引人遐想。
周芷若做事十分专注，凌云和韦一笑修习飞絮轻烟功这等绝顶轻功有成，平时脚步也是几乎无声无息，此刻都进了院子，还未察觉来人。
“芷若。”
“嗯？”
这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
周芷若转头看来，先是一愣，随即眼中浮现惊喜之色，又有些不敢置信。
贝齿轻咬嘴唇，向前紧赶几步，似乎是想看得更真切一些。
当初的小女孩长成少女，虽然五官还未完全长开，两颊也有些婴儿肥，但已初现倾国倾城之姿。
“是我，芷若。”
“凌叔叔！”
虽然已是亭亭玉立的少女，但此时周芷若仍旧像小女孩一样飞扑进凌云怀中。
凌云本想轻轻抱了一下周芷若，就将其推开。
不料周芷若抱的很紧，怕用力伤了她，只能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都已经是大姑娘了，还和小时候一样爱撒娇。”
周芷若此时也察觉刚刚欣喜之下做出的举动不妥当，赶紧离开凌云怀抱，羞涩的低头看向脚尖，脸上红晕泛起，一直蔓延到身后颈间。
莞尔一笑，回忆起两人从武当到蝴蝶谷途中，一路游山玩水的情景，一时感慨莫名。
像小时候一样轻柔摸了摸周芷若的头，凌云却没发现少女向他撇来的幽怨眼神。
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看向从屋内走出的胡青牛，王难姑夫妇，凌云微微拱手见礼。
“凌先生！咦……法王也在，弟子胡青牛见过蝠王。”
“弟子王难姑见过蝠王。”
“不用多礼，我自己一个人四处转转，过会回来。”
韦一笑很有眼力见，摆了摆手，脚尖轻点，数息间便消失在四人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