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恩恩怨怨
对于这些武当普通弟子，他们可能听说过明教新任教主名叫凌云，但却不会想到会是眼前这个凌云。
这就像与你相识十年，住在你家对门的普通邻居，突然当上了国家总统，有一天你突然知道总统名字和你邻居一样，你第一反应只会是同名同姓。
“还请你们替我向宋大侠通传一声。”
“没问题，你在这等一会儿。”
说着木元便转身离开。
不多时，宋远桥，俞莲舟等武当诸侠便从宫殿内走出，直奔山门。
凌云放眼望去，还从几人身后跟着的弟子中，发现了宋青书和张无忌。
两人分别立于武当诸侠身后一左一右的位置，都身穿青衫长袍，丰神俊朗。
相比起从前，宋青书显得更加爱稳重深沉，脸上不喜形于色，可以料见没有原著发生的一系列祸事，经过数年沉淀，他城府渐深，越发像一个合格的掌门候选人。
而反观张无忌，虽然已经是一个青年，但眼神依旧赤城如稚子，想来那与人友好的性格，并没有变质，一如以往。
宋远桥等人临到近前，凌云也迎了上去。
宋远桥看了看凌云身后，阶梯下并没有明教人马，知他是一个人单独前来，于是上前抱拳道：“凌居士，别来无恙。”
“宋大侠，别来无恙。”
互相见礼后，宋远桥带路，将凌云领进了前厅，随后宋远桥坐于主位，凌云在一旁客位坐下，其下俞莲舟等其他人分列两旁落座，宋青书，张无忌等小辈弟子，则是恭敬站在两侧。
“凌居士，家师日前闭关，不便相迎，只能由我代劳了。”
“宋大侠客气了。”
“凌居士，不知此次上山，有何贵干？”
凌云也不卖关子，从随身包袱中拿出装有黑玉断续膏的盒子，放在桌上推到宋远桥面前。
“这是？”
宋远桥自然不担心凌云会害他，伸手拿过木盒，打开一看，见是散发清香的黑色药膏。
“黑玉断续膏。”
“什么！？”
早年间凌云来到武当，便告知他们天下间有一种奇药，可以接续断骨，即使是如俞岱岩这等骨骼完全粉碎的伤势都能治愈。
为此俞莲舟花费数年时间打听，请人不远万里去西域寻找，但都一无所获。
“这真的是黑玉断续膏？”
宋远桥握着木盒的手微微颤抖，如果这药膏真有凌云说的那么神奇，那瘫痪二十年的俞岱岩，就有望恢复了。
“千真万确，这是我从金刚门弟子投靠的汝阳王之女赵敏手中拿到的药，我专门寻了一条狗，扯断它后腿试验药性，那断骨之伤，三日痊愈。”
武当诸侠忍不住纷纷起身来看，眼中都闪烁着激动之色。
“无忌，你通药理，快来看看这药！”
“是。”
张无忌早就想来看看了，只不过碍于礼数，不好失礼，此时听到莫声谷呼喊，立刻跑了过来。
张无忌轻轻拿起木盒，不敢有丝毫大意，生怕摔了这盒神药，凑近轻轻闻了闻，只觉一股奇异药香扑面而来，让人顿觉清凉。
不过单就是闻，张无忌并不能分辨出其中所含药物，只能判断都是一些珍贵药材。
如实说出后，让武当诸侠心中都有些失望。
凌云并不着急，等着武当诸侠研究这黑玉断续膏。
过了一会儿，宋远桥排开众人，率众向凌云行礼。
“凌居士，你送来此药，当真是大恩于三弟与我等，请受我一拜。”
“宋大侠使不得，此小恩抵不过当年收留之情万一。”
宋远桥闻言十分感慨道：“当年要真的算起来，其实是凌居士你以两个消息与我武当做了交易，只求基础武功修炼，一间寒舍栖身，日常用度都靠劳动获得，怎能抵这大恩。”
“没有武当当初善意，我早就死了，哪来今日的恩情。”
眼见再说下去，这恩情就要分不清了，凌云索性闭口，略过这个话题。
“去俞三侠房中给他用药吧，想来他等这一日已经太久了。”
于是一行人以凌云和宋远桥为首，朝着俞岱岩房中走去。
人群中，宋青书看着凌云的背影，眼神快速闪烁了几下，终究复归平静。
宋远桥这几年言传身教，让他越发深沉，思考问题也全面许多，并且能克制自己的性格。
张无忌刚回来时，因为九阳神功大成，武功飞速增长，很快他就不是对手，周围弟子的掌声欢呼被抢走大半。
那段时间他十分嫉妒张无忌，特别是从宋远桥那得知张无忌九阳神功大成是靠凌云达成时，更是心底生出某些阴暗的想法。
但好在一念之差，宋青书终究没有付诸行动，慢慢的，他发现张无忌虽然武功高，但为人处世方面一点都不圆滑，这样的人可以作为武当派的武力代表，但当不好一个掌门。
于是渐渐的，他便放平心态，接受自己的失败，居然将性格慢慢扭转了回来，并与张无忌相处得还算不错。
今日又见到凌云，并且对方还成为当下江湖风云人物，明教教主，眼下元廷都要被对方掀翻了。
按照现在众人的认知，日后龙庭必然是凌云来坐，武当派作为江湖门派，与朝廷公然对立是不可取的。
并且宋青书还考虑到靠着早期武当派众人与凌云的友好关系，日后武当派必然能借其力继续光大。
所以综上种种原因，他心中恶念消散，终于以平常心态看待凌云。
走在最前面的凌云此时突然心中一动，背后那隐隐不舒服的小眼神消失了，不由回头看去，正好与宋青书平静的眼神对视。
宋青书一顿，朝着凌云微微点头，拱手一礼，眼神平和。
凌云一愣，随即微微一笑，点头回礼，随后转身朝前继续走去。
看来武当派的隐患也去了，这回宋远桥不会再因为宋青书的牵累，而丢失掌门之位，莫声谷这个直爽的豪侠，也不会再丧命，可以继续他的人生。
咚咚咚。
“谁啊？”
“三弟，是我们，还有凌居士也来了。”
“凌居士也来了？快请进。”
推门而入，入眼便是躺在躺椅上，无法动弹的俞岱岩。
相比当初凌云下山前，他又老了不少，也憔悴了不少，岁月在他脸上刻下的痕迹，似乎总要比其他人更多。
凌云上前拱手道：“俞三侠，我来兑现承诺了。”
“！”
俞岱岩闻言心头一颤。
“你是说？！”
“没错，黑玉断续膏我拿到手了，试验后对断骨伤势有奇效，想来治疗你的四肢断骨不成问题。”
“真的吗……你是说我能重新站起来了！我不是废人了！”
“当然能。”
说着凌云这时候抬手向躲在后面的张无忌招了招手。
“无忌，你过来。”
张无忌看了看凌云和宋远桥等人，快步上前。
凌云将张无忌拉到俞岱岩身旁，说道：“当年恩怨导致一系列惨剧发生，现在就由无忌为你治疗，了结这段恩怨吧。”
宋远桥等人闻言，都想起了当初因为心结而死的张翠山，和殉情而死的殷素素，不由感慨万千。
俞岱岩和张无忌闻言更是双目通红，几乎要落下泪来。
好一会儿后，张无忌抬起衣袖擦了擦眼睛，这才对俞岱岩道：“三师伯，你旧伤都已愈合，此刻医治，就得将你手脚愈合的畸形骨骼再次打断，才能续接，你要忍住啊。”
俞岱岩虽然激动，但其实不太相信自己二十年的残疾能再次愈合，更多的是对凌云如今已经是明教教主，说是武林至尊都不为过，居然还能记住当初的承诺，送来黑玉断续膏。
想想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黑玉断续膏无用，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早就不在乎这些了。
“来吧，我忍得住，你放开手脚干便是。”
当即张无忌先去净手，然后给俞岱岩调配麻药，然后屋内闲杂人等离开，脱去俞岱岩全身衣服，摸清断骨情况后，敷上麻药，再点了其昏睡穴道，这才开始动手施为。
即使如此，昏睡中的俞岱岩也是面露痛苦之色。
好在张无忌手法娴熟，动作麻利，很快就将四肢骨骼全部折断，然后迅速复位，再敷上黑玉断续膏，缠上纱布，夹上木板，再施展金针止痛。
一通忙碌下来，已是天色渐晚。
当夜凌云便在武当山上住下，还是他原来的那个小屋。
如此过了半月，张无忌期间每日都为俞岱岩观察伤愈情况。
“三师伯，你的伤太久了，要想完全复原，可能做不到，但休养半年，日后可以拄拐缓慢行走。”
房中，俞岱岩见张无忌面露愁容，不由开解道：“我躺了二十年了，从最开始的复原如初到慢慢绝望，现在能不再躺在床上，能行走，已经是莫大的幸运，我不敢奢求过多，这样就够了。”
眼见俞岱岩伤势稳定，凌云留下黑玉断续膏，便打算告辞离开。
毕竟他现在每次见到殷梨亭，都有些奇怪的尴尬感。
至今殷梨亭都还不知道纪晓芙在光明顶中，并失身于杨逍，养育有一女，他也尽量不让杨不悔来中原，免得与殷梨亭碰面。
虽然原著中杨不悔最后嫁给了殷梨亭，并且夫妻恩爱，生活美满。
但是那是在殷梨亭四肢残废，纪晓芙死去多年，杨不悔亲自照顾他许久，才机缘巧合下催化出来的因怜生爱的爱情。
除非再复刻一次原著剧情，不然杨不悔能不能爱上殷梨亭先不说。
殷梨亭大概率会先通过杨不悔的样貌，而猜到纪晓芙与杨逍结合生子的残酷事实。
反倒是现在这样隐瞒数年，殷梨亭去江湖上久寻纪晓芙未果，返回武当，经过众人开解后，已经逐渐放下心结。
毕竟原著会记恨那么久，关键还在于杨逍夺他未婚妻，他背上绿帽恶名，江湖耻笑，男人自尊等多种因素叠加，才会那般刻骨铭心。
而现在这种局面，就相当于纪晓芙只是因为不明身份身死，而没有失节，殷梨亭就不会再背负那么多的骂名。
至少从结果上看，现在这种局面还算可以接受。
临行前，凌云再一次拜会了张三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