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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争执

“袁小姐你好,我是何理树,很高兴认识你。”

何理树的声音和人一样温柔,如一滩春水让人沉浸其中。

饶是安安阅人无数也不禁脸颊微热,她走上前去,对着迎面而来的何理树伸出的手,轻轻一握,对方立刻松开,她来不及感受温暖,一瞬就消失,心中莫名失落。

“请坐。”

何理树将椅子拉开,很绅士地请她入座,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手机在桌上点餐扫码后交给她:“点你爱吃的,我不挑食。”

安安很自然地接过手机后,仿佛两人是多年的朋友一般自如,这一刻对方就是给了她这种轻松的感觉,

她没有矫情,很快点了一份特色海鲜和一份芝士南瓜,然后把手机还给他,温柔地说:“你看看有什么特色菜点一份,就够了。”

“好,你喝点什么?”

“玉米汁。”

何理树点完后放下手机,就听到安安问:“何先生这么优秀,怎么也需要走相亲这条路?”

话音刚落她就懊恼了,如此无脑的话语居然出自她口,自己这是怎么了?

果然她看到何理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仿佛在问:你不也是吗?

但是她听到了最让人意外的话语:“原来我们俩一样优秀。”

她愣住了,继而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带来的动人心弦的美,让小小的居室瞬间春光明媚,何理树片刻失神。

他发现自己居然像毛头小伙子一样腼腆了,当然,也就那么一瞬间,他立刻调整了自己的心态,温和地问:“刚下班?”

“嗯,你呢?”

“我提前来,那会儿这条路还不算拥堵。”

“是的,这里空气很好,环境也很舒服。”

“去年二月份,从加拿大拿完硕士学位回来时,朋友请我来过,我就喜欢上了,偶尔会过来坐坐。”

“带相亲的女生一起来吗?”现实主义的安安第一次关注点不在高学历和海归上,而是心里小小的好奇了一把。

“一个人,外面那张桌......”顺着他的视线,安安回头看到了一个对着窗外的单人卡座,背景有一面书柜。

他看了安安一眼,补充了一句:“这是我第一次相亲。”

安安莫名欣喜。

“那些都是古籍珍藏本,这里的老板很有品味,也很大气。”何理树由衷赞叹。

安安好奇地问:“都是哪类书籍?”

月色下,两个人越聊越投机,眼中光芒渐渐汇聚......

晨雨风此刻正在上次的训练基地被郭队虐的不要不要的,防护装备紧紧护住自己的脸,身体上传来一阵重击,他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弹簧垫上。

“你要学会下盘的稳健,越是短板越要规避......再来......”

扑通~

再来!

扑通~

最后晨雨风终于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好,今天就到此为止,这只是热身而已,从现在开始你每天在家里健身房内锻炼,按照我给你的方法达成任务量,每次像今天这样耗尽气力,然后做药浴,你的中药方要调整一下.....”

又热身而已?晨雨风欲哭无泪。

晨雨风返家前看着手里的中药方,一脸苦涩,这么贵重的中药他怎么可能用得起?

精疲力尽的晨雨风回到别墅时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他刻意拖延到这么晚,没想到一楼大厅依旧灯火通明,陈浮一家子都在喝茶。

看到晨雨风进来,陈浮很亲热地招呼:“小宇回来了,来吃点东西。”

“不用了,谢谢,我刚吃饱。”

晨雨风根本懒得搭理其他人,话音刚落,就听到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哟,沙皮现在人模人样了啊。”

他回头看向这个二十余年未谋面的弟弟,好家伙,基因强大,和他爹一样的倒三角眼。

“小贤,不要对大哥不礼貌!”陈浮佯装愠怒。

陈贤撇了撇嘴,小女儿陈帆站起来一脸嫌弃,虽然现在的晨雨风眉清目秀,但在她印象中,小沙皮就是蹲在厨房角落吃饭,浑身脏兮兮的,像个乞丐。

“爸爸,他浑身是味,妈妈说不能跟他同桌。”

“你们!”虽然有些演戏的成分,但是对方如此毫不掩饰的侮辱让晨雨风再度体验到了童年的耻辱。

陈浮眼角余光扫着晨雨风,见一脸恼羞要离开,站起身来,在擦肩而过的瞬间,试图拉住他。

晨雨风随手顺势握住他的手掌,感到到陌生的触感,陈浮惊讶且别扭了,他们俩可从未这么亲热过,不禁抬头,却对上了晨雨风噙着泪水的眼,他愣住了。

房车里老三立刻抓取虹膜扫描,嘴里紧张地说着:“给我几秒钟,拖住他。”

“叔叔,还没感谢您再度给了我家的感觉,但是,很显然弟弟妹妹都不喜欢我,那我还是搬走吧。”

晨雨风目不转睛盯着陈浮的眼睛,眼中的凄苦让陈浮不禁有些不忍直视,刚要转移视线,晨雨风突然大声呼喊:“爸爸!”

陈浮惊呆了,愣愣地看着他,瞳孔放大了。

“爸爸?”有多久没听到他这样呼唤自己了?

看着眼前依稀还带着年少时熟悉面容的养子,蓦然间,他也有些恍惚了。

当年他膝下无子,最初三年的相处,晨雨风一度得到他的宠爱,但是这一切早就淹没在时间的长河里,此刻竟然有了一丝记忆的松动。

不只是他,连身后兄妹俩都震惊了,一时间空气凝滞了。

过了许久,陈帆才回过神来,嗖的站起来,破口大骂:“你个杂种,谁是你爸?!”

随即就推开椅子要冲过来,陈帆则在后面跳脚。

滴滴滴滴,老三紧张地看着屏幕上的红色网格逐渐凝聚成蓝色小网状,最后形成椭圆形的蓝色薄膜。

欣喜地说:“搞定!”

晨雨风舒了口气,眼见着陈贤就要近前,忙推开陈浮,退后两步转身就往楼上跑去,嘴里还哽咽地说:“对不起!我明天就搬走!”

陈浮还在发愣间,直到晨雨风消失了,才想起来对着空气喊了一声:“你不要管他们,都这么大人了,还和小时候一样顽皮,爸爸回头好好说说,你先上去洗漱一下睡觉吧。”

晨雨风冷笑着,无视身后的两道不友善的目光和气急败坏的声音,转角去了三楼,开门关门,冲进了卫生间。

“虹膜搞定了?现在是指膜了。”晨雨风伸开手掌,掌心朝上。

“嗯,我扫描分析。”老三的声音从耳后骨膜传来,晨雨风耐心地原地等待。

房车里,屏幕上显示出一双网格状手掌,指尖处红色膜状逐渐汇聚,最后成型。

“OK,搞定。”

晨雨风这才慢条斯理地脱去衣裤,打开喷淋洗浴,洗涤一身的疲惫。

将手掌置于水花里,肉眼不可见的一层薄膜融化了,液态融入下水道。

这是取样用的一次性消耗品,无迹可寻。

他眉头并未舒展,而是考虑着怎么名正言顺地进入书房。

他冲洗完换上睡衣裤,走出浴室门,打开卧室门,却见陈贤斜靠在沙发上玩着手机,见到他进来,冷笑着站起来:“沙皮狗,别以为爸爸几句话就可以让我接受你,你反正也住不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是,我们兄妹俩在的时候,你不许出现在家里!”

“你说完了?”晨雨风漠然问,他没有意外对方可以随意出入他的房间。

“什么?”陈贤很意外了,第一次认真地用审视的目光看向他,这才发现不知不觉,眼前这个沉着冷静的男人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爱哭鼻子,畏畏缩缩的小孩子了。

晨雨风无视他的存在走到门口,打开门,做了个手势请他出去。

他的眼神更加阴冷了,站起来指着晨雨风的鼻子凶狠地说:“拽什么拽,有种就不要靠我们,滚出去!”

陈贤挑衅地瞪着晨雨风,而后甩开大步向门口走去,经过晨雨风身边的时候,狠狠地撞向他,但是晨雨风很灵巧地侧身,顺手用一带,他一个踉跄冲出了门外,撞到对面门上,鼻翼一阵酸。

身后传来晨雨风冰冷的声音:“我明天就走了,你也不必一晚上都等不住!”

说完晨雨风砰一声,把门重重的关上了。

陈贤气的浑身颤抖,从来没人敢这么对他,他转身用手指着门,刚要破口大骂,两个身影很快出现在他面前,探寻的目光看向他。

他气呼呼地摇头:“这狗东西如今段位高了,玛德,敢这么对老子。”

陈帆一看哥哥都落了下风,失望地哼了一声扭着腰下楼了。

陈浮不以为然地拉着儿子就下楼,轻轻一笑说:“我说你们想多了吧,他能起什么风浪?”

“爸爸,你不是一向教导我们,小心驶得万年船吗?”

“也是,儿子终于长大了,爸爸很高兴。”陈浮欣慰地搂住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儿子的肩膀,两人一起返回了二楼,进入陈浮书房。

晨雨风背对着门,阴沉着脸站在原地,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历历在目:

“别让狗崽子看到你们吃东西,小心他脏手来抢。”

“你就是我们家的一条狗,叫你跪着你就不能站起来走,爬着去吃饭!”

“沙皮哥哥,这样吃饭是不是特别好吃?咯咯咯。小球说你抢它的饭碗......小球咬他!”

犬吠声,孩子惊恐的尖叫声......

“晨雨风!!!!”耳畔突然传来老三的吼叫声,晨雨风这才惊醒,猩红色眼中看到柜门茶色玻璃,倒映出自己扭曲的五官。

“你还好吧?”老三担忧的声音传来:“不要被他们干扰,等一切尘埃落定,他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晨雨风深吸了口气,扶了扶额头,作为答复,沉默地返回卧室,铺上自己的理疗垫,上床熄灯。

房车里老三呆呆地看着屏幕前的黑暗,良久才叹了口气,幽幽地说:“他们在试探你,估计还会有类似情况,你刚刚做出了符合创伤心理的正确应对,非常好。”

话筒里传来晨雨风蒙在被窝里,闷闷的声音:“谢谢。”

孤儿院里孩子们多渴望被领养,如今看到晨雨风,老三却又庆幸还好他们一直都没有寄居领养家庭,在李子书的庇护下自由快乐的成长。

李叔,公道自在人心,我们会尽力为您洗脱冤情。

第二天清晨,晨雨风依旧起了个早,冲洗一身臭汗,感觉身轻如燕,神清气爽地拿起自己的背包装了自己的私人物品,下楼准备直接取车出发。

今天林波等人看到他下来并未出声,林婶更是一脸担忧,不时将视线投向他。

果然一个充满恶意的目光再次出现了,晨雨风正要无视而过,却被他拦住了:“昨晚我说的你都忘了?”

话音未落,一记重拳就像晨雨风脸上挥来。

晨雨风一个措不及防,被他正中鼻梁,一阵痛楚,他两眼直冒星光,酸涩的感觉从鼻翼传来,直达天庭,紧接着鼻中热流涌出。

“少爷!”

林波身子一晃,生生克制住上前的冲动,倒是林婶惊呼着要上前,被林波拉住。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一时间待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

得益于最近的锻炼,晨雨风很快恢复神智,快速做出反应,一脚踢在陈贤裤裆上,后者惨叫着捂着裤裆蹲下去,晨雨风上前继续一个猛脚,踢在他下巴上,将他踢的四仰八叉,牙齿都松动了,鲜血直流。

晨雨风不顾自己鼻血横流,缓慢地走上前去,居高临下俯瞰他:“起来,继续!”

陈贤持续惨叫声在楼内回荡,很快惊动了陈浮,看到儿子的惨象,他心痛地冲上去推开晨雨风,急切地问:“儿子,你没事吧?”

“本来就要搬走了,非要多此一举!”晨雨风一副光脚不怕穿鞋的,滚刀肉的姿态,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孽畜!你站住!”陈浮气急败坏的叫唤声从身后传来。

林波等人手忙脚乱地找家庭医生,找急救包......

晨雨风就在鸡飞狗跳间,从容地开着自己的小电车扬长而去。

老三在房车里看的目瞪口呆,好半晌才竖起拇指:“风哥,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