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关键之战
辽西防线崩溃，清军兵压山海关，让朱由检不得不投入钱财，沿长城构筑新的防线。
如今明朝国力衰落，财政破产，已经无力同时维持对内剿贼对外御虏。
在朱由检将不多的资源，投入到北方时，中原大地上闯军又一次围攻开封。
一年前，闯军攻下洛阳，斩杀福王朱常洵，获得福藩财富，成为闯由弱转强的转折点。
在洛阳战役之前，是明军追着农民军打。
洛阳战役之后，农民军开始由战略防御，进入战略进攻的阶段。
闯军攻下洛阳，打出“均田免粮”的旗号后，所过之处百姓纷纷投靠，中原明军全线溃败。
时间到崇祯十五年，河南绝大多数州县，都被闯军控制，中原地区还忠于明朝的官绅地主、富户乡宦，纷纷逃到省城开封。
现在开封已经是明朝在中原地区最后的堡垒。
此时闯军又一次兵临开封，便使得开封的得失，成为决定明朝命运的关键之战。
五月十五日，天气晴朗。
开封城头大群明军士卒匆匆登上城墙，民夫有气无力的搬运守城器械。
自从闯军拿下洛阳后，开封就成了闯军的下一个目标。
两年之间，闯军已经向开封发起多次攻击。
虽说闯军此前的攻击，都被开封守军挫败，但是用不了多久，闯军又会卷土重来。
面对杀不完的闯军，面对每次新进攻都比前次人马更多的情况，开封守军的士气极为低落。
此时城外闯军正在列阵，城上守军垂头丧气的搬运滚木礌石，登城台阶上忽然一阵喧哗。
“殿下来了！”
“抚军来了！”
城头军民惊呼一声，忙碌的人群，纷纷停下手中动作，看向登上城头的身影。
周王朱恭枵和巡抚高铭衡，在一群官员的簇拥下，从台阶上走来。
“殿下！”
“抚军！”
两人所过之处，军民纷纷垂首行礼。
这时朱恭枵走到城墙边，向城下眺望一眼，脸色变得沉重起来。
他扭头问一旁的巡抚高铭衡道:“高抚军，这次闯贼兵马之众，似乎远超从前啊！”
高铭衡蹙眉道:“闯曹合营，李自成加上罗汝才，城外至少有五十万贼兵！”
在他们身后，一众官员听了，吓得不敢直视城下。
城头的军民看见城外闯兵漫山遍野，不可计数后，都是士气低迷。
周王看了眼城外，又瞟了眼城上，见守军无精打采，脸上不禁满是担忧之色。
高铭衡道:“殿下，现在城内军民士气低迷，还需殿下激励士气啊！”
周王朱恭枵明白高铭衡的意思，他转身看着围在周围的士卒、乡绅、小地主、读书人，忽然神情激动的朗声道:“诸位，闯贼猖獗，夺我产业，毁我宗庙，裹挟百姓作乱。今中原州县大多沦陷，只剩开封一城庇护诸位。若是开封失陷，诸位命皆休矣！如今孤王与诸位已无退路，孤王将与诸位同守开封！自古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孤愿献银五十万两，用来犒劳将士杀贼！”
在明朝诸多藩王普遍吝啬奇葩的情况下，周王无疑为大明藩王保存了一丝颜面，让后人阅读历史时，对于明朝宗藩不至于完全没眼看。
周王在开封城内的威望很高，城上的守军听了他的话，见周王又献金助战，不禁齐齐发出欢呼。
“殿下千岁！”
“殿下千岁！”
“谢殿下赏银！”
……
开封城头，守军士卒和地主武装，一次次的高举兵器，发出阵阵欢呼。
开封城外，刘宗敏领着一队骑兵，正窥视城防。
他听见城上的欢呼，冷哼一声，扯动马缰，“回阵！”
此时在城前三里地外，数以万计的闯军士卒，各列成阵。
李自成最为精锐的五营兵，听见城头欢呼，立刻大声呼号着回应。
他们的呼声和城头呼声此起彼伏，意图压制对方的气势。
这时刘宗敏骑马回奔，他一路穿过一个个军阵，最后来到闯军大纛旗下。
李自成傲然骑在战马上，他见看时候不早，遂即拔出佩刀，高声啸叫道：“进攻！”
军令一下，城外豆腐块般的各个军阵，一个个瓦解，士卒如洪水一般，蜂拥涌向开封城。
城墙上的守军，看见闯军漫山遍野的进攻，连忙拿起兵器应战。
于此同时，开封城北门大开，一队骑兵疾驰出城。
他们冲破闯军骑兵的阻拦，付出近半伤亡后，奔驰到黄河岸边。
面对滚滚黄河，以及身后追来的闯军骑兵，冲出城的骑兵，且战且走，终于发现一艘小船，然后乘船抵达北岸。
五日后，紫禁城。
朱由检坐在御书房内，看着开封送来的求援信。
“闯贼和曹贼合兵一处，五十余万人进攻开封！”朱由检来回踱步，脸上满是焦急之色，“高铭衡向朕求援，朕如派哪支人马去救援开封？”
松锦大战落幕后，明朝在北方的精兵损失殆尽。
如今长城防线千疮百孔，尚需要军队布防，崇祯根本没有兵力调往开封。
王承恩满脸忧虑，“陛下，吴三桂要守山海关，姜襄要守大同，长城附近各镇，都无法调动。”
朱由检停下脚步，“那就只能让秦军出战了。”
王承恩心头一惊，“陛下，孙督师才刚刚出镇关中，仓促出战，恐怕难以取胜！”
朱由检道:“除了孙传庭，朕已经无兵可用！他刚从贺人龙处获得几十万两，正好用来出关援救开封！”
……
西安。
李自成从潼关撤兵后，孙传庭便将秦军各镇，召回西安进行整训。
这时在校场上，数万秦军士卒正进行操练，呐喊声直上云霄。
孙传庭身披斗篷，站在校阅台上，目光看着枪兵整齐的出枪突刺，看着弓箭手射中靶心。
他现在有了钱粮，只需半年时间，就能在陕西训练十万精兵。
“督师！”一名军官忽然来到孙传庭身边，附耳低语，“朝廷使者已到西安，带来陛下让督师出关援汴的旨意！”
孙传庭闻语，满脸愕然的看着军官，似乎不敢相信他的话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