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错乱：交织在一起的案子3
从张原的同事口中，高栩并没有了解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张原就是一个在公司里混资历的、年长的、无什么作为的人。
但张原的大学同学孙圻——张原和刘冬的室友却说，上学的时候，张原的成绩在全系都是数一数二的，尤其是解剖课上，每次都会被老师表扬。
他似乎天生对外科就十分敏感，老师们和同学们都很看好他，可上天或许和他开了个玩笑，两次考研，他都没有考上。
家人不想让他再继续沉沦下去，逼着他找工作，张原慢慢的没了信心，也就不再考研，可踏入社会找工作也很难，就像张原说的那样，公立医院不招人，除非家里在医院有关系；而私立医院不要没有证的应届生。
就算是要，也不会安排在临床岗位，大多数都会调剂到销售岗位上去。
刘冬的成绩本来就一般，他毕业之后也很明确，去了医疗器械公司，做产品推广。
张原，直接做了他从不熟悉的传媒行业。
这样不同的人生选择或许令人唏嘘，但高栩很清楚，这个世界上不缺乏天才，缺的只是机会。
各行各业都是一样。
他忽然想到华义警察大学里的何阳。
回去的路上，他问刘猛：
“上次给你推的简历看了吗？”
“看了啊，杨局说了，再过一个礼拜左右，就来报道。”
“恩。”
高栩没再说话，二人一路驱车回到警局，蒋柔立即拎了两瓶水迎上来询问情况。
“有什么发现吗？”
高栩点头：“基本可以确认，张原就是杀害钟小绾的凶手。”
“啊？”
刘猛很是惊讶：“老大，你是怎么确定他是凶手的？”
高栩竖起手指头：“三点，第一，他是医学生，对人体结构是有很深的了解，不管他从不从事医学相关领域的工作，也不管解剖手法怎么样，出于知识储备，他使用的作案工具一定是专业的，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钟小绾腹部的伤口平齐而不杂乱的原因。而且他的同学也说了，他上学的时候，几乎是个外科天才。”
“那……他杀人难道不害怕吗？万一手抖了呢。”
“你又不是杀人犯，你怎么知道杀人犯杀人的时候害不害怕？况且在有些人的基因里，骨子里，见到血就会兴奋。还有第二点，我问你，什么人能知道刘冬父亲住院的事情？”
刘猛一拍脑门：“对啊！只有刘冬的亲戚、邻居，或者是非常好的朋友才会知道！这样一来，如果栽赃嫁祸给刘冬，那么刘冬的杀人动机就有了！”
高栩点头：“还有第三点，那天审问的时候，当我说到钟小绾有男朋友的时候，他并不惊讶。”
刘猛努力回想了一下：“没错！之前说钟小绾有男朋友的时候，张阿姨和刘冬都非常惊讶，而且钟小绾并没有把他和林珩的事情公开，那张原为什么会知道？但有没有可能，因为张原是钟小绾原来的上司？”
刘猛后脑勺冷不丁又挨了一巴掌：“你应该想的是，他为什么会开除钟小绾！”
刘猛恍然：“张原说了半糖传媒的一些龌龊事让钟小绾听见了，于是开除了钟小绾，出于愧疚，又给她在刘冬的公司安排了一份工作……不对……不是出于愧疚才安排的工作，而是他要监视钟小绾！”
蒋柔补充道：“这样一来就都解释的通了。钟小绾一直在暗中调查林苑失踪的事情，张原不小心说漏了嘴，就被钟小绾给缠上了，他这才把人开除的。但是开除之后又不放心，怕钟小绾四处胡说，于是通过刘冬来间接监视钟小绾。”
刘猛也跟着点头：“我这边继续派人盯着张原，顺便再去找张原的家里人了解一些情况……”
高栩点燃电子烟，看着刘猛：“先进行监视，不要抓捕，留意他和半糖传媒所有人的接触，他杀钟小绾，背后一定有人指使。”
刘猛正身敬礼，声音洪亮：“是！”
转而他又凑到了高栩身边，一脸疑惑：“老大，我还有一个疑问。”
“什么？”
“依照我们的推断，杀害钟小绾的凶手是张原，而强奸钟小绾的人确认是刘冬无疑，可刘冬为什么否认自己强奸了钟小绾？真是精神出了问题吗？他不会真的潜意识里以为，自己在和钟小绾谈恋爱吧？”
高栩看白痴一样看着刘猛：“你跟刘冬一伙的吧？他只能是装的啊。”
刘猛一脸郁闷：“那……那怎么才能撬开他的嘴？”
高栩又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撬什么撬？你都说了证据确凿了，该起诉起诉，该判刑判刑，该坐牢坐牢啊！不是你这副队怎么当的？能不能带点脑子？”
“老大，你要意识到一个问题……”
“什么？”
“我的不聪明，会不会是你打的？”
高栩收回正要“作恶”的手：“当然，起诉刘冬之前，也要先见一下刘冬的家属，一切等他家属来了再说。”
“好。”
“对了，刘冬的父亲术后恢复的怎么样了？”
“我们的人去医院看了，据说术后恢复很好。”
“暂时不要告知老人家。”
“老大，我明白。”
高栩和刘猛分开以后，赵虔诚开车带他去接了林珩，由林珩带着他们去和钟小绾私下约会的地方。
窗台上的落灰可以用指头画出圈来，这个私人公寓已经至少有一个礼拜没有人打扫过了。
这里只是一个普通公寓，一室一厅。里面除了一张床一个沙发一个小茶几以外几乎什么都没有，虽然是白天，可房间的窗帘却是拉着的，整个屋子都十分昏暗。
林珩打开灯。
茶几上，还放着一盒油水已经凝固的泡面。
高栩问他：“你引发爆炸案后的几天就是躲在这里？”
“嗯。”
赵虔诚有些好奇的问：“那时候我们用了各种技术手段，却怎么都追踪不到你的位置，你怎么做到的？”
林珩看了他一眼，然后走到阳台取下了一个小小的仪器：“我自制的信号转移器，最普通的防追踪手段。”
赵虔诚：……
林珩又看了他一眼。
赵虔诚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有什么技术难关你也可以帮帮我们，给你量刑。”
林珩扯出了一个无比难看的笑容，他的脸色比刚抓到他时又白了几分，尤其是钟小绾被害以后，他的情绪就一直不稳定。
为此高栩还把周正叫来给他做了心理疏导，这才让他的情绪稳定了很多。